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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客（四）(3/5)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咱们等到韦妥起尸的时候，纪天你依然像上次一样跟着他，小安，你先跟我走。

&rdquo 我也来不及问什么，白翌已经迈步走出了房间，我只有快步的追上去，外面已经天色暗了下来，白翌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问我：&ldquo你还记得那辆幽灵车的站点么？&rdquo 怎么又是幽灵车？我心里有些低估，然后开口说：&ldquo嗯，记得。

不过你提它做什么？&rdquo 白翌笑着说：&ldquo当然是要它带我们去韦昙那里咯。

&rdquo 我脸一下子就白了，那些腐烂的乘客和司机又一次回放在我眼前，我心虚的问：&ldquo可以不去么？&rdquo 白翌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ldquo不能。

&rdquo 等我带着白翌来到那个车站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瞅了下手机上的时钟，离我上次乘上车子还有一段时间，于是我们两个人一个站一个蹲的。

一辆辆的车子从车站开过去，但是我们要等的那辆却不会在这种时候出现。

风越吹越冷，我裹紧身上的大衣，把脖子缩在衣领子里。

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对面工地也停止了工作，再远一点的工厂又冒出了白色的烟雾，一切和昨天晚上一样。

偶尔有一两个行人匆匆路过，朝我们两个瞄了一眼就快速的离开了。

我感觉有些麻木，抹了一把脸，干脆也站起来靠着车站牌子。

渐渐的，我们看到了远处走来了一个高大的人影，我心里一紧已经有几分猜到那个人是谁了。

果然是韦妥缓慢的走在路上，昨天因为没有太注意，现在才发现，他的动作要比一般人慢许多，说他有些蹒跚都不为过。

我看着白翌，示意他来了。

白翌点了点头，眼神盯着那个韦妥看，我还发现在再远一点纪天这小子也跟了上来。

不过因为他穿着一身警服，在黑夜里还真的不好辨认。

韦妥的走姿很奇怪，他一直都沿着绿化带步行着，像是一个尽职的园丁。

最后他穿过马路，又转到草丛里，一点一点的翻土，和昨天晚上一模一样，只不过变得更加的焦急。

白翌看差不多了，拉着我就穿过马路，走到他身边，开口便问道：&ldquo你在找什么？&rdquo 韦妥像上次一样身体一颤，缓缓的转过头，他眯着眼睛看我们，当他看到我的时候就微笑着说：&ldquo小同志又来了呀，花种子种下去了没？&rdquo 我当初能够顺当的和他谈话是因为以为他是一个人，而现在我越来越觉得他真的是一具尸体。

在他的脖子上还有那种青灰色的血管，皮肤也是死白的。

身上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但是却不是腐臭味。

我咿呀嗯呀的半天，居然哆嗦的说不出话，此时白翌干脆直接接话道：&ldquo你还在找昙花么？&rdquo 这样的问话风格果真很直，很老白。

韦妥眼神有些异样，他抿着嘴巴没有说话。

我有些紧张，毕竟他并不是活人，他看着白翌说：&ldquo小同志你不会明白一个上过战场的老兵到死都想要看到的东西。

&rdquo 韦妥把头转过来看着我，他手上都是泥土和草种沾着的绿色，他指着远方说：&ldquo当初我们就是朝着这个方向去战场的，战争过去了，但是逝去的人没有被遗忘，豆子说过他只要看到开过的昙花，就可以找到回家的路，那个小家伙最念家了，当初还躲在被子里哭&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那么你认为还能找的到么？&rdquo白翌又问道。

&ldquo找得到，我能感觉的到，那么多花种，那么多，总能有一朵开着的吧，一朵也好呀！&rdquo 说完韦妥的眼神有些迷离，他其实声音已经哽噎，但是他是死人，并没有活人的眼泪。

白翌叹了一口气说：&ldquo那么就让我们跟着你走完这最后一段路程吧。

&rdquo 韦妥没有说话，但是他也没表现出拒绝，反而是一种淡然，他抹了抹手上的泥，走出草丛。

白翌和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跟着，此时纪天也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他的眼里还是十分的避讳这韦妥，但是韦妥并没有在意他的眼神。

纪天跟上我们问道：&ldquo怎么回事？你们和他说什么了？&rdquo 我和白翌都没有回答他，于是三人一尸一句话也没有，穿过马路，一起等着那辆夜班的幽灵车。

白翌一直都在看着天空，而且时不时的注意着月亮的轨迹，此时当工厂再一次喷出烟雾的时候，把远处的天空又一次染成迷离的灰蓝色。

远处传来了车子引擎发动的低沉声音，果然，在我们之中只有纪天是没有听见也没有看见的。

车子越开越近，当它停下的时候，韦妥看了看我们，白翌示意让他先上去，于是对着纪天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话，然后指着手机又示意了下车子，拉着我也坐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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