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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光一闪,挥剑向他后背疾刺过去。
宋丙遥猛觉背心有劲风袭来,立即举棍回身抵挡。
“噹”地一声响,居然发出了金属的声音,而且棍子荡开了锋利的利剑。
原来丐帮中厉害人物的棍子看似木质,其实不然。
两件兵刃一撞,双方均知敌人武功不弱,随即打斗起来,十余招拆下来,不分伯仲。
这时,守在林子边的几名乞丐闻声而来。
二人罢战,各退跃五步。
图大侠赞道:“好武功!” 宋丙遥应道:“那是!我们丐帮的人可不是等闲之辈。
” 图大侠道:“丐帮向来是‘乞而不欺’,宋舵主你诈我钱财,就不怕坏了帮规,让武林同道耻笑吗?” 宋丙遥根本就没打听过什么消息,那么说完全是在胡诌,虽然知道再胡诌几句更好,但是在不知对方的底细和打听那件事的用意的情况下,一旦信口胡诌冤枉了他人,挣俩小钱是小,搬弄是非伤天害理是大。
道:“是你心甘情愿给我的,我一没偷,二没抢,何以坏了帮规,让武林同道耻笑?武林同道要耻笑也是耻笑你图大侠无能!哈哈哈……”仰天大笑。
图大侠脸色一沉,喝道:“少废话,还银子来!” 宋丙遥道:“那要看你图大侠的本事啦。
” 二人又冲上前打斗起来。
按照武林中约定俗成的规矩,二人打斗一般不经对手同意,绝不容许有第三人插手,‘胜’就要胜得正大光明,‘败’就要败得光明磊落。
否则便是胜之不武,对手也不会服气,在世人眼中更是不耻之事。
因此几名乞丐看着自己的舵主久战不胜,虽都欲出手相助,但没有舵主的话,便不敢擅自行动。
一名乞丐心生一计,与其他几名乞丐低声道:“你们分头行动,将陕州城内的所有本帮弟子都召集到这里来!” 另一名乞丐道:“召集到这里也没用啊,要是舵主有令,咱们早就上手了。
” 刚才那乞丐道:“舵主不让咱攻人,没不让咱攻心啊。
只要咱们陕州城的几百千把号弟兄往这里一站,那姓图的心里就难免不发憷,只要心里一发憷,想不输都不行。
” 众乞一听,都道:“好!”当即分头行动,只留一名乞丐守在原地,以防不测之时接应宋丙遥。
众乞丐四散而行,见同道就说,奔走相告:“舵主和人在东门外的树林打起来啦……”奔了过去,后面的自不必说。
闻讯的乞丐道:“快走!”放下了手头的“活儿”,这达官显贵就是施山珍海味也不要了,陕州城的百姓见此情形尽皆愕然。
一传十,十传百,过不多时,整个陕州城的乞丐便尽人皆知。
宋丙遥与图大侠已斗了百十来招,都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但仍是不分高低。
这时,突然东面脚步跫跫,十分密集,如刚才林子被雨珠敲打一般。
霎时间,穿出黑压压一群乞丐,足有几百人,而且远处声响仍然不绝,显然还有后续。
虽天刚下过雨,群乞看上去个个泥泞不堪,但掩盖不住凶恶之情。
他们呈扇形包向打斗的二人,最后两侧合围,纷纷拄棍而立,怒目而视。
图大侠见此心生怯意,手上的剑招不由得便松啦。
宋丙遥见本舵来了这么多人,心想:“在属下面前,我可不能输。
”招数加紧,劲道凌厉地向敌人攻去。
如此一来,图大侠便在招式上落了下风。
他心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可别为了区区几两银子而身败名裂。
”于是猛攻了几招,趁敌人招架之时,脱身几步后跃,利剑一挥,朗道:“来了这么多人,难不成堂堂丐帮想以多欺少吗?” 他这是一语双关:一来想要将的敌人答应绝不会求援,了却后顾之忧,再斗就未必会输;二来如果敌人不肯,架虽然打输了,但是嘴上可不能输,总要为自己脱身打个圆场。
不等宋丙遥回答,迎面一名乞丐便跃群而出,叫道:“袁……”此字一叫,忙捂住了嘴。
此时人员虽多,但在双方僵持之时,谁也不敢乱叫乱嚷,所以他这一叫,尽人皆闻,众人的目光无不“嗖”地聚焦在了他身上。
图大侠一愣。
那乞丐改口叫道:“图叔!” 此乞正是袁明日。
他热泪盈眶,慢慢走到了图大侠身前。
图大侠颤声道:“你是?” 其实他也已认出了袁明日,只因情绪激动之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不敢相信会在这种场合、袁明日会以这种身份和自己见面。
袁明日紧握着图大侠双手,道:“图叔,是我呀,图复兴!” 图大侠利剑脱手,栽在了地上。
顿时老泪纵横,抽噎道:“公子,真的是你吗?” 二人相拥而抱,泣不成声。
主仆二人激动过后。
袁明日向图大侠、宋丙遥二人各做了介绍。
虽图大侠和宋丙遥已然认识,但经他介绍后,便不是认识那么简单了。
还不等袁明日出口调解二人的纷争,便一个便出于对少主的尊敬,说钱财不要了;一个出于对兄弟的情义,要返还钱财。
图大侠与宋丙遥你推我让,闹得不可开交,最后突感:“自己都这么大人啦,怎么在众人面前跟个孩子似的?”同时仰天大笑。
主仆二人多年之后再度重逢,百感交集自然难以言表。
二人携手来到城中的一家小酒馆内,把酒言谈,简要述说别来的十余年。
原来,图大侠虽与主子多年未见,但一直在江湖上留意关于断刀山庄和他的事,在听说他不在断刀山庄时,也曾打探过他的去向,但由于断刀山庄的人对此讳莫如深,没能得到丝毫消息。
他在听主子说完后,叹道:“这真是:世事难料啊!没想到到头来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可是公子,你难道真的想就这样沉沦下去吗?” 袁明日面如死灰,道:“我不想,可又能怎么样呢?我现在武功尽失,和常人没什么两样,有什么办法?” 图大侠大怒,喝道:“你大仇未报,怎么能这样呢?武功废了还可以再练,可要是心死了就真完了!” 袁明日嗫嚅道:“那又如何?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刻苦练功十余载,武功只是在一般人之上,能杀得了拥有独门绝学‘乾坤大扭转’的我爹,决非常人。
就算我从头来过,埋头苦练上十年,重新拥有之前的武功,可还是杀不了血洗袁家的凶手;我再练上十年,即使有能力杀的聊他,恐怕他已寿终正寝了。
到头来还是报不了仇,有什么用啊?” 图大侠见十二年前的那个壮志凌云的主子,如今变成了这副德行,气不打一处来,“啪”的一声,将帐钱拍到了桌上,拉起主子道:“无稽之谈,跟我走!”拉着他走出了酒馆。
出得酒馆后,图大侠自己不骑马,也不让主子骑,而是一手牵着马,一手拉着主子,径直向东北走。
袁明日询问要去哪儿,图大侠闭口不答,只是迈开大步前行。
图大侠功力深厚,而袁明日直如常人,被他拉着就只剩下被牵着鼻子走的份儿啦,好在他顾及到袁明日,走得并不是太快,袁明日勉强可以跟上。
途中,图大侠在街上临时花高价买了一匹马,让主子骑上自己所熟知的马。
袁明日知道他要拉自己去的地方不近,于是提出要与宋丙遥等乞作别,对于这个人之常情,他一不做,二不休。
三下五除二将袁明日推上了马背,然后挥掌在马臀上一拍。
那马吃痛,“咴儿——”一声长嘶,负着袁明日扬长而去。
路上,图大侠带着袁明日早出发,晚投店,除了照顾其吃住以外,一概不闻不问,袁明日一直穿着那人们为之讨厌的褴褛。
袁明日对这个好久不见的下人很是亲切,有好多长期以来憋在肚子里,无人可诉的话想跟他说,但他总是板着脸不屑一闻,自打陕州城小酒馆以来从未变过。
他知道图大侠为人豪爽,对自己更是和蔼,从未见过图大侠对自己发这么大脾气。
知道这次惹的图大侠不浅,可是自己就是这样想的,是不可能的改变的,那就只能想方设法献殷勤,千方百计讨欢心了。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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