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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子(2/2)

子听她唱，眉眼尽是温情，然而，他还是不说话。

有一天，他唱了出口，比任何名角儿还要动人心弦。

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也不过如此。

然而她听了，却直想捂住耳朵。

她想要逃。

因为，那声声浅浅低吟，像极了她记忆深处的那个人。

再见到师哥，他的妻子已弃他而去。

他抽大烟。

这个东西，人一沾染上，便是一生的孽缘。

她夺过他的烟枪，连声唤道：&ldquo师哥&hellip&hellip&rdquo他却只伸出一手，瘦骨嶙峋的手，伸向她，向她讨那烟枪。

她不给，他便出手打她。

她却只是抱着烟枪不放。

疼，便忍着。

她进了妓寨，用身体养着那杆老烟枪。

师哥拿了她的大洋，安心地做瘾君子。

她会唱曲儿，声音低迷，婉转动听。

很多客人听了，甚是欢喜，打赏也就多。

一天，她接客，进门的，是原来那个傻子。

不，或者，应该唤他一声：&ldquo念衾。

&rdquo他已是城中最红的角儿。

念衾捧她，夜夜来访。

他不像别的客人，一心只想着要她的身体。

他不要这个，给过别人，便坏了，脏了，念衾不稀罕。

他听她唱曲。

她一遍一遍地唱，唱得喉咙嘶哑，他终于，露出一星一点的笑意。

隔天，他再来。

&ldquo衣。

&rdquo他唤着她的乳名。

奇怪的嗓音，仿佛咿呀学语的稚童，没有尘世间的俗，超脱。

就在这一夜，念衾要了她，要去了她的残破身躯。

这之前，他从不肯碰她，一根手指，也不行。

念衾为她赎了身。

自此，她跟着他。

日日相处，她觉得自己又是活过来的人了。

师哥的死讯传来，已是几年后的事了。

听着这个消息时，她哭了。

抬手，摸摸自己眼角，有泪，停在指尖。

原来，她还是有泪的。

念衾搂着她，哄着她。

他说：&ldquo其实&hellip&hellip你看着我，都是在看着他&hellip&hellip别哭，我不怪你。

今后，我便是他的替身，陪着你。

&rdquo念衾娶了她。

他带她去戏园子看戏。

《贵妃醉酒》。

她有些慌。

这出《贵妃醉酒》，她以为，终其一生再不会听到。

戏未过半，台上的竟拾阶而下，款款而来。

那走过来，引得所有看客，皆看向这不起眼的角落。

道：&ldquo师哥好福气，娶得如花美眷。

师妹敬你一杯。

&rdquo她蓦地抬首，看着那。

那眉眼，那声音&hellip&hellip竟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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