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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见阮朝汐身后跟进来的杨斐,以及他手上的名帖,笑意却又淡了些。
“何方名士拜帖,劳动杨先生亲自送过来?” “荀氏壁车队已经在坞门外。
随行百余人,带来年货数十车,送上名帖。
” 杨斐恭谨将朱红封皮的名帖双手送上,“荀氏壁郎主拜帖在此。
郎君,仆身为幕僚,忠言逆耳,要说不中听的话了。
” 阮朝汐见他们开始商谈正事,不欲打扰,提起长裙边,轻手轻脚地往外走。
杨斐眼皮子一跳,赶紧把人拦住,小声哄她,“别跑啊,小阿般。
忘了才和你说的话的?你跑了我怎么办。
” 阮朝汐进屋时,万万没想到杨斐之前对她说的每个字都是认真的。
她无奈停下脚步,在杨斐接连眼神暗示下,慢腾腾走回书案前,伸开手臂,展示新衣。
“坞主,白蝉阿姊送来的四套新衣分别是梅兰竹菊。
我今天穿的新衣是梅花纹的。
” 月白色的绮罗裙曳地,仿佛一朵小小的优昙花。
荀玄微冷锐下去的目光重新柔和起来。
杨斐赶紧岔开话题,拍手大赞,“阿般这身小襦裙好看得很。
以后就要穿着这身去东苑上课么?哎哟,东苑那群小子还不知阿般是女娃儿。
穿成这样,那群小子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不成,不成。
进学时还是换回小袍子。
” 他这边为了缓和气氛而大说废话,荀玄微坐在长案后,姿态随意地倚着隐囊,半边身子陷在角落阴影里,长睫低垂,遮挡住此刻的视线。
白玉色的指尖搭在朱红拜帖之上,却不拿起查看,只松松地搭着,指尖轻轻地叩了几下。
哒,哒,哒。
“杨先生的逆耳忠言,不必当着阿般的面细说了。
”他轻笑,“莫要吓到她。
” 杨斐不敢再往下细细分说,只叹了口气,含糊道,“一对亲生父子,何必闹到如此地步。
若叫外人听说,郎主给郎君送来几十车年礼,他这个做父亲的倒要递拜帖才能进自家儿郎的门,叫外人如何想郎君?” “郎君才弱冠年纪,美名传扬天下。
若被败坏了名声,以后步履维艰啊,郎君!” 杨斐苦口婆心地劝谏,“宗族父子,血脉连心,往后让一步又何妨。
郎主大张旗鼓,使出各种手段,无非是想要郎君回趟荀氏壁罢了。
” 荀玄微把朱红色拜帖放置在旁边不理会,倒打开了附送的礼单,云淡风轻回了一句。
“杨先生说的不错。
父亲礼数备至,亲自下了拜帖,又送来厚重年礼,我若不回礼,岂不是失了礼数。
” 杨斐不肯死心,“年礼肯定要回。
但更重要的,还是郎君回荀氏壁过年之事——” 荀玄微打断了他的话头,“杨先生可知,家兄已经辞去黄门侍郎的官职,于上月离开京城,人在腊月里回返了荀氏壁?” 杨斐一怔。
“仆未曾听说。
二郎君……辞官了?” 消息太过惊人,他花了点时间才领悟背后的含义,震惊万分,“二郎君竟辞官了?!” 阮朝汐坐在书案边,揉了揉隐约发疼的耳朵,继续提笔练字。
杨斐在她身侧激动地来回踱步。
“当初二郎君征辟入京,郎君坐镇云间坞,两边俱是郎主的意思。
二郎君他……即使在京城仕途不顺,也不能贸然辞官,更不能回返乡郡啊!郎主定不会同意的。
” “事出非常。
父亲不能不同意。
”荀玄微悠然转去看窗外,“二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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