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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地向他赔罪:“崔郎君等急了吧?全怪我,没算好时辰,叫你空等这许久。
你若心里有怨,尽管朝我发,和旁人无干。
” 这显是和他在打趣。
崔重晏忙道无妨,称自己无事。
因他与槛后那女郎素未谋面,又知她的身份并不寻常,不便冒昧,与瑟瑟略略寒暄几句,正待说车马齐备,问是否立刻动身,不料瑟瑟已是扭面对那女郎笑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拘束。
”言罢,指着崔重晏向她道:“他便是我方才向你言及的那位崔郎君,人中麒麟,齐王最为倚重之人,此番特意放下要务,只为来接公主。
” 崔重晏展目望去。
那道丽影轻轻动了一动,似也未料有如此一幕,不过,只稍迟疑,便见她抬起一手,微举面前垂落下来的一角薄绢,露出半面,向着自己微微颔首表谢。
深秋的朝阳此时正在她的身后初升,越过古行宫的墙檐,染亮半片肃杀霜天。
她的珠鬓和满身衣裙落满了淡金的日晕,人若立在云霞盈拥之中。
她举臂撩起面纱,一袖皆是浮光。
掩在朦胧面绢后的半张姣面,如皎月破云,显映在了他的眼内。
崔重晏记了起来,此前仿佛有一回,瑟瑟曾在他面前偶然提到过这位公主。
据说她的出生是为祥瑞,仙衣飞荡,满室红霞。
末帝极其宠爱,不但以此异象为她取名,特意还赐酌春为号。
酌春公主。
冰消雪尽,以春酌酒。
此当为李朝立国数百年最为优美的一个公主封号了吧。
崔重晏犹在恍惚,觉察那一双露出的明目闪向自己,骤然醒神,忙垂目,向她拱手,行过一道深深揖礼,待直起身,早也恢复如常了,笑道:“瑟瑟娘子取笑我罢了。
崔某驽蹇之乘,蒙义父不弃,夫人栽培,方能勉强做一二事罢了。
此次得以成行,也全仰赖夫人信任。
能为公主效力,乃崔某荣幸,一切行事以公主与瑟瑟娘子便宜为上,崔某无不应允。
” 女郎听罢,含笑点了点头,随即放落面绢,面容掩住不见。
瑟瑟目光在二人之间转了一下,笑道:“崔郎君客气。
夫人对她极是想念,那便早些上路,也好早些见面。
” 崔重晏不再多言,扬手示意车马上前。
瑟瑟携女郎同登一辆,曹女官容老嬷一道,其余侍女仆妇各归其位。
崔重晏纵身跃上坐骑,挥鞭领路启程。
瑟瑟怜李霓裳年纪小,恐她娇弱不胜长途跋涉之苦,吩咐回程不必紧赶。
崔重晏无不应允,走走停停,一路顺利,如此行路了数日,这一日,一行人马终于回到了齐王府所在的青州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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