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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自镇定下来。
马还没停稳,吴俪已从府里袍袖翻飞跑了出来,双目发红,亲自去重重攥住他的马缰:“我的老师诶,你这次可是害苦我了!” 朱恪翻身下马,扶着仆从站稳,振振袖袍,两只眼睛来回转着,勉强扬起嘴角,笑了笑:“莫急、莫急……这、这是好事。
” “这是什么好事?”吴俪狠狠跌足:“你家还纳了我的采。
我婚期都传遍了章华。
现在……现在这个情形……你让我以后如何在皇上面前为官,在皇后面前自处?” 不待朱恪回答,又连珠炮似的质问道:“既然有先帝遗旨,老师为何不知道?怎么让我做出这等大不敬的事情来?老师是要将我逼上绝路不成?” 朱恪一路听门下掾说,也深疑遗诏之事。
既有遗诏,朱晏亭为何只言片语也不提,连被许他人也不做声,反倒看着他一步一步铸成无法挽回的大错……一股幽幽寒意凛然生,窜上背脊。
他如被冻得冷硬一根铁棒从头到尾钻了个对穿,浑身打了个激灵,难怪啊,难怪她蛰伏三年逆来顺受一声不吭,难怪她胆敢襄助李弈、还敢与他断绝父女情、难怪在琅玡大宴上,自己会受到天子这么严苛的训责! 原来都是她,这个齐睠生出来的好女儿,从头到尾捏着底牌,从头到尾都冷眼旁观! 朱恪胸口剧烈起伏,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手指颤得带着长长袍袖都在颤。
然而当次之际,岂可自乱方寸。
“不妨事,并不妨事。
”朱恪伸手按住吴俪的肩膀:“你莫忘了,无论如何,我都是皇后的亲父。
” 吴俪怔了怔。
朱恪道:“如今我的女儿封了皇后,这于我、于朱氏、于你都是好事。
”他伸手,东向而拱:“上以孝治天下,即便是皇后,也不能忤逆父亲,否则将为天下人不齿,也无颜母仪天下,她若不敬我,必失德背废黜。
” 吴俪渐次醒悟,目光逐渐亮起来,整整衣袍,携着他进府,小声奉承道:“是,是好事。
老师现在,可是实打实的真国丈了……” …… 朱晏亭是在诏书颁发后二十日以后抵达的长安。
她曾经在七岁的时候造访过一次的长安的未央宫,十一年后再至,宫阙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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