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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说:“我和贺峰一起出的车祸,他为了保护我死在我面前。
后来我昏迷了很久,被人送到了陌生的疗养院,那段时间因为脑部受到撞击有短暂的失忆,那是我人生仅有的一段快乐时光。
” 温晚面无表情地听她叙述,根据之前调查到的陈叔叔的人品,恐怕蒋赢的童年时光也并不美好,可是这些都不能成为她牵连无辜的借口。
蒋赢顿了顿,接着露出苦涩的笑来:“这期间谢谢你照顾霆衍,小晚,我知道自己很自私,我从不否认这点。
但我现在真的不能有事,贺家正是关键时期,如果贺渊得势,霆衍怕是会最先遭殃的。
贺峰的死就是他一手策划的,我得亲眼看着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 “那你的惩罚呢?”温晚等她说完,并没有太多激动的情绪了,看着她一字字地说,“做完这些,你真舍得去自首?” 蒋赢怔了怔,僵硬地站在原地。
温晚摇了摇头:“蒋赢,人自私一点是没错,可是还要摆出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就有些恶心了。
你本来有机会求得宽恕,可是你错过了。
” 蒋赢看着温晚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郁,不知道为何心脏狠狠一紧。
她咽了口口水,慌乱地低下头:“我从来没有一天不在自责。
” 温晚想不明白,连她自己说出口都觉得心虚的话,到底是凭什么认为她会信? “正如你希望害死贺峰的凶手能付出应有的代价,我也一样。
那是我的父亲,谁也拦不住我。
”温晚异常认真地说出这些话,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包括贺沉。
” “要是你真有把握贺沉不会放弃你,为什么会这么紧张来劝我走?或者你知道,贺沉太渴望亲情,想要一个孩子?”温晚说这话时表情很奇怪,无端让蒋赢后背发凉,她还没见过温晚露出这么残忍又痛楚的微笑,这个女人在她印象里始终是温和理智的。
“蒋赢,即便离开也好,如果我要报仇,首先得让贺沉放弃你吧?你说,到底怎么做才可以让他放弃你?”温晚像是呓语,又像是在真的问她,可那眼神怎么看都让人心底发毛。
蒋赢被逼的退后一步,她从温晚的表情里似乎读懂了一个可怕的讯息,可是那太可怕了,以温晚这么善良的个性绝对想不出那种招数对付她。
身后的门板被人大力推开,贺沉站在门口,目光很快攫住温晚,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一眼,似乎在确认她是否有事。
蒋赢的心越发往下沉了沉,贺沉是真的很看重这个孩子。
他那样子分明是有什么话想说的,可站在那里,最后还是什么都没问,只是转头看了眼脸色难堪的蒋赢,说:“去会议室。
” 蒋赢拿着手包步履匆匆地走了,贺沉却没马上跟过去,而是将那杯牛奶刻意地拿走了:“我让人给你换杯热的。
” 温晚看着贺沉也离开,这才慢慢地坐回沙发里,双手插进发丝中,慢慢地垂下头。
温晚噩梦的情况没有好转,接连数天都如此,梦话也说得越来越没逻辑性,贺沉能听到她断断续续地念出几个名字,最近为数最多的便是他和蒋赢。
贺沉找了医生替她瞧,结果也没瞧出什么,只说是心理压力太大。
周末,贺沉准备带她参加饭局,说是一个合作商请客。
温晚的气色不好,做什么都好像特别容易累,贺沉亲自帮她化了淡妆,从镜子里看着她微笑:“很漂亮。
” 温晚也没说话,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贺沉手机响了,他走出去接电话,温晚慢慢地走到电脑跟前,打开邮箱。
果然周显声又有新邮件进来,这个人虽然年纪小却非常有城府,邮件都带了自我粉碎能能,所以贺沉虽然怀疑,但到现在也没查出什么。
温晚打开一看,被上面的字猛地攫住了目光:蒋赢已打算出国。
她看着短短的一行字,心跳都快停住了,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蒋赢出国,就算再找到证据都来不及了! 贺沉接电话回来发现温晚脸色不好,懒懒地闭着眼睛躺在贵妃椅里,他走过去探了探她额头:“不舒服?” 温晚睁开眼,好一会儿才说:“我不想去了,想睡觉。
” 贺沉安静地注视着她,抬手摸了摸她脑袋:“我让医生过来瞧瞧。
” 温晚将他的手拂开,不高兴地扭过头:“我现在连一个人待着都不可以?” 耳边许久都没动静,她的睫毛扑簌着,手指紧紧握成拳,过了会才听到低哑的男音:“好好照顾自己。
” 这话说得有些奇怪了,只是分开几个小时罢了,温晚疑心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睁眼瞧过去,和他漆黑的眸子撞个正着。
心脏尖锐地疼了一下,他们这段时间针锋相对,连正经地对视都没有,这时候这么认真地瞧着,他好像瘦了不少。
他五官本就锐利,一双眼黑黢黢地望不见底,像是有深沉的情绪在里边翻滚着。
他也仔细打量着她,又像是在缅怀什么,片刻后忽然扣住她后脑,低头在她唇上狠狠吮吸着。
温晚抬手想推开他,举至一半又停住了。
怕是最后一次了……这么想着,她慢慢地合住眼。
饭局上贺沉一直心不在焉,面前的酒被喝下大半,手中的烟也不知道究竟是第几根了。
一桌子说说笑笑,全都发现他不对劲了,可也不敢多问,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包间门被推开,阿爵沉着脸进来。
“温医生在医院。
” 话音一落,贺沉手中的烟蒂刚好烧到了指节处,他被烫到,疼的却好像是胸口那一处。
他们直接去了那家私立医院,蒋赢面色苍白地坐在手术室外,看到他们走来,踉跄着迎了过来。
她显然是情绪已经接近崩溃,语无伦次地说:“她说想清楚要走,我、我……她骗我,贺沉,温晚太狠了。
” 毫无逻辑的一段话,贺沉任她死死揪着自己的外套,目光却一直盯着“手术中”三个鲜红大字。
阿爵帮忙将蒋赢扶到一边,贺沉好像没了知觉一样站在原地没动,他眼里似乎谁也看不到,也听不到任何人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那扇大门。
那里,有他还未来得及见一眼就要离开的孩子…… 走廊尽头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贺沉回过头,看到了为首的那个五十多岁的女人。
即使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明显苍老的痕迹,但他仍是凭着对照片依稀的印象而认出了她——温晚的母亲,林有珍。
林有珍身后还跟了个个高腿长的男人,表情沉凝而严肃。
他们快步走了过来,两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落在了贺沉身上。
贺沉对于他们的出现似乎没有任何讶异,几人对视着,气氛异常古怪。
谁也没自我介绍,却都对对方的身份心知肚明。
林有珍先开口的,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一句:“孩子要是有事,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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