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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做事都比平时幼稚了不止一个程度,该怎么向皇上交代啊? 发愁。
* 殷绯是被疼醒的,头疼欲裂,难受的紧。
他坐起身,用手挡住从窗户细缝里照进来的阳光,扶着床,艰难站起来,又跌了回去,醉酒的后遗症发作,身上酸软无力,“长庆!” 门咯吱一声被人推开,长庆端着木盆进来,肩上还搭了方巾,“皇上,您醒了?” “几时了?”殷绯揉了揉太阳穴问。
长庆刚从外面进来,知道皇上会问,特意留意了一下,“辰时三刻了。
” 殷绯蹙眉,这个点平时早朝都过去了。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缺过早朝,也没有睡过懒觉,更没有喝的这么烂醉过,今儿一口气三项都占了。
“皇上。
”长庆边看他的脸色,边问,“今天要回去吗?” 这山上什么都没有,蚊虫倒是不少,还要和四五个侍卫挤在一起,他已经受不了了,只想尽快回去。
殷绯摇头,“来都来了,没把老先生请下山,怎么能回去呢?” 他在床边坐了一会儿,身上恢复了些力气,站起来稍稍活动了一下,道:“让人把今天的奏折搬上山,不达目的,朕是不会下山的。
” 长庆明白,纵然心里再不情不愿,也不会表现出来,只悄悄叹息一声,伺候完皇上,连忙找人吩咐,带的人够,分两个人下山,剩下的人只要不出意外,保护皇上绰绰有余。
殷绯简单洗漱后换了身衣裳出来,来时没考虑留下,带的东西不多,只一套换洗的衣裳,还是长庆准备的,着人下山也是顺便拿些衣物。
山上很多东西都可以自给自足,吃喝方面无需操心,只需带些衣物和一些好酒好菜便是。
昨儿老先生做东,今儿该他还礼了。
刚来的时候不巧,正好是傍晚,一片昏黄,什么都瞧不清,也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片土地,今儿才发现视野开阔,远处有青山,近处有绿水,道观的院里种了一片菜地,朝下望,一片桃花林美的宛如仙境。
这地方还真是洞天福地。
他走出院里,一眼瞧见在空地上练剑的璞玉,璞玉使得是双剑,左手和右手配合默契,一攻一防,剑法出神入化。
他在边上看的入神,冷不防一把剑突然朝他射来,殷绯侧头避开,那剑笔直插入他后方的树上,殷绯回头瞧了瞧,又看了看璞玉。
璞玉冲他勾勾手。
殷绯摇头,他不是小孩子,已经过了被挑衅就跟人比武的年纪。
璞玉不由分说,突然提了剑过来,殷绯只避不战,躲了几下,被璞玉逼到那颗树下,璞玉挑起长剑,甩向他这边的方向。
剑在空中划了几圈,直直朝他射来。
想了想,殷绯伸手接住,刚挽了个剑花,便与璞玉碰撞在一起。
璞玉使的是双剑,单手拿剑对他来说很吃亏,不过殷绯刻意收敛了剑招,相当于让着璞玉,对他来说也很吃力,两个人都吃亏,就是公平较量。
老先生刚从房里出来,恰好瞧见了俩人,撸着胡子笑眯眯看着。
璞玉自小习武,又处在山上,不问世事,所以他的剑更注重输赢,殷绯的剑是杀人的剑,招招要命,每一剑都是冲着要害去的。
两个一对比,瞬间显得璞玉落入下风。
老先生摇头,璞玉要吃亏了。
虽然是他徒弟,不过他乐的见璞玉吃亏,不吃亏这小子不晓得天高地厚。
但就某方面来说,璞玉死性子,喜欢的招式无论再难,再不好练,也一定要练会,而且是心无旁贷的那种,称得上一声天才,可惜他的对手是另一个天才。
能成为皇上,本身就是经过淘汰,从那么多同样出色的皇子中脱颖而出,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而且这位年轻的帝王还上过战场,在一场场厮杀中活下来,委实不易。
璞玉想跟他斗,再修炼个十年八年还差不多,当然他现在还小,来日方长,现在吃亏是福。
心里已经知道结果,他也不着急,扛着锄头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果然没多久殷绯朝这边瞧了一眼,璞玉还当有什么事,跟着瞧了瞧,上当被殷绯挑飞长剑,没有武器,更不是对手,几招被击倒在地。
他凝眉有些不满,“你耍赖!” 殷绯长剑背在背后,空出一只手拉他,“兵不厌诈。
” 璞玉愣了愣,半响道,“受教了。
” 嗯? 他老实认栽,殷绯倒是有些意外,手上也不含糊,一使劲,将他整个拉了起来。
老先生走过来,“胜负乃兵家常事,都别放在心上,走,跟我下地干活。
” 璞玉‘嗯’了一声,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乖巧的跟在老先生身后。
老先生那句‘下地干活’似乎是对所有人说的,殷绯想了想,也跟在后面,好奇看他们怎么种菜,也顺便帮个忙。
他没做过这活,大忙帮不上,最多跟着插个秧之类的,别说,插秧看着简单,做起来难,想把它一下插的又直又挺更难。
殷绯试着插了一两个,刚下去时是直的,没多久变弯。
老先生走过来,耐心指导,“插的太浅了,再稍微深一些,两根手指头跟着苗根插入泥水里,我给你示范一次。
” 他说着矮下身子教殷绯插秧,殷绯抬起双手,让长庆给他绑上襻膊儿,又脱了鞋袜,这回不是闹着玩的,动真格的下了田,脚踩进泥里,白皙修长的指头夹了秧苗,跟着老先生插秧。
初始不觉得累,越到后来,腰疼的几乎直不起来,太阳也越来越大,殷绯额间不断有汗冒出来,只能靠多喝水抵抗炎热。
越是喝水,出汗越厉害,体力消耗也越快,殷绯只干了两个多时辰从田地上退下来,到一边的河边洗手和脚。
这事终究不是他擅长的,他也不逞强,洗完手脚在岸边晒了晒,干了才穿回鞋袜。
璞玉跟他一起,到中午了,他要回去做饭,殷绯没走,留下来跟老先生说话,有些话需得避着人讲。
老先生知道他要说什么,还没等他开口,突然扔给他一个油纸包,殷绯拿着油纸包挑眉,“这是?” “你拆开看看。
”老先生也累了,从田里走出来,坐在一边歇息。
殷绯拆开瞧了瞧,是一包种子。
“既然你是带着诚意来的,那我也带着诚意回你,这是一包水稻种子,你必须亲自种,等你什么时候种出米来,就什么时候上山找我。
” 他擦了擦汗,“我老了,不会跟你走,不过我会在这段时间内好好教导那小子,到时候你将那小子带走。
” 殷绯瞧了瞧远处慢悠悠走在幽静小道上的背影,晓得这是老先生托孤,倒也没拒绝,不过…… 他摸了摸油纸包里凹凸不平的颗粒,陷入沉思。
自己种,似乎有点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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