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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人已经脑死亡,余留的时日,不过一具行尸走肉苟延残喘,慢慢咽气。
刘盈在细麻衣外面披上粗麻布,如给父亲服丧似的。
他们还不知道大秦的国丧要怎么守,朝廷还未派人告知他们,所以便按照最隆重的孝去守。
《秦律》严苛,一不小心就要连坐当城旦舂,黔首再谨慎也不为过。
换好丧服后,刘盈召集小伙伴,挨家挨户教导一无所知的黔首们如何守孝。
“历代秦王都不愿意以国丧扰民,这次应该也一样。
”张苍猜测。
最重“孝”的是儒家。
连儒家都“礼不下庶人”,何况不尊儒的秦国。
历代秦王都很厌恶士人黔首因守孝耽误正事,就算要守孝,该干活还是要干活。
刘盈也是如此想。
没想到一月之后,新来的使者颠覆了刘盈等人对大秦的看法。
“啊?天下为秦始皇守孝三年,不准吃肉,不准嫁娶生子,不准奏乐,连衣服都不能换?!”刘盈尖叫,“秦二世有病吧?!” 《史记》中没写啊! 三位暂住的大儒都觉得这个诏令有病。
大秦的人口本来就不足,你还三年不准嫁娶不准生子,你这是奔着亡国去的吧?! 吕娥姁难得对政令发表不满:“已经怀上的孩子怎么办?总不能打了吧?这一不小心就是一尸两命!” 刘邦头疼不已:“上面让县吏去监督黔首,这要怎么监督?挨家挨户抓孕妇?” 韩信道:“这秦吏,我还是别考了吧?” 虽然他预测秦始皇一死,天下必定大乱,但这也太蠢了! 刘邦摆了一下手:“暂时别考了,观望看看。
秦国就算满朝庸碌,也不可能任由秦二世如此乱来。
” 还好,只半个月,就有新的使臣来,说之前诏令作废。
为了不耽误百姓耕作,所有人不准守孝。
“啊?一日孝都不守?” 天下人再次震惊。
哪怕七日易服,也要给先帝一个体面吧?秦二世也太不孝了! 刘邦与兄弟们商量了一下,在萧何的提议下,他们还是决定让家人服孝一月,看看上面的政令还会不会变。
不出萧何所料,又过了一旬,咸阳再次下达了政令。
这次政令正常了,寻常黔首只需要为秦始皇守孝一月,一月不嫁娶、不奏乐、不喝酒吃肉即可,生孩子无所谓,黔首随便生。
虽然政令正常了,但所有人都发现了一件事——秦二世的诏令朝令夕改,仿佛儿戏。
大秦重律令,无论黔首对《秦律》再不满,也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秦律》至少对黔首而言,《秦律》就是“铁律”,是一件极其严肃的事。
《秦律》会有改动,但改动都会经过仔细斟酌,然后郑重地重新颁布,并让秦吏教导黔首新的律令。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国丧也是“祭祀”的一部分。
黔首只是抱怨上面朝令夕改,很是麻烦;士人窥见了更多。
以秦朝对律令的严肃,哪怕秦始皇忌讳别人提及死亡,也不可能不提前规定国丧的礼仪。
为何秦二世不按照既定的礼仪来? 为何朝廷不议定之后再派遣使者通知天下? 咸阳城内发生了什么巨变,六国士人们暂时无从得知。
但秦二世是个蠢货,他们已经知晓了。
刘邦也知晓了。
他又去了丰邑。
夏收夏种甚至还没结束,身为仓吏,他还得在沛县四处奔波。
刘邦再次站在了田埂之上,眺望丰邑一望无垠的田地。
上次他站在这里,心里还想着如果给秦始皇当臣属会如何。
现在田地上的农人稀稀拉拉,许多田地的农活并未种完,农人却不敢出门。
《秦律》太严苛,诏令等同《秦律》。
上面朝令夕改,黔首就不知道自己会犯什么罪。
他们只能躲在屋里,到夜晚再悄悄出门干活,以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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