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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醉玉远远站在树下,细碎天光倾落,穿过枝头叶梢,在他身上斑驳成光点。
扶摇仙尊无论是坐是站,姿势总是放松的,即便是双手环胸这样吊儿郎当的举动,他也依旧长身玉立、肩背挺拔,好看得过分。
贺楼盯着他唇边懒散和煦的笑,配着这样好的天气,一不小心就看晃了神。
有些呼之欲出的答案被混沌的思绪一冲刷,顷刻便湮灭在识海中,等他再回过神来,已经捕捉不到刚才的灵光一闪。
他闷不吭声琢磨片刻,实在没有头绪。
晏醉玉见他不答,清脆地打了个响指,权当默认,撂下一句「我去跟师兄知会一声」,便再度出了门。
“……” 师尊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还要把自己扔去给别人教。
贺楼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委屈终于后知后觉地顺着脊骨攀爬上来,在无人的地方,坦白显露在脸上。
他垂下头去看手里的宣纸。
那是他这几日来,写得最好看的一张了。
对比好久,特意挑出来的。
“我已经写得不错了……” 晏醉玉说是去知会「一声」,但一直到日暮西山都未归来。
贺楼不知道他是不是素日里就不大爱着家,只是从陵江回来后,他几乎整日都在斜竹里呆着,要么教自己练字,要么在书房找个窝翻阅古籍。
突然间人不在,偌大一片竹林就贺楼自己一个人,怪不习惯的。
最后一笔勾勒好,贺楼搁下墨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抬头望向院门。
晏醉玉上回做的「掌教师兄与狗不得入内」牌子还挂在门檐下,血迹斑斑,看着邪乎,贺楼总觉得这样不详,征求晏醉玉意见后擦干净血迹,又从后山竹林里劈了些竹片跟牌子挂在一起,有人叩门,门扉扰得竹片脆响,悦耳极了。
晏醉玉当时含笑看着他折腾,什么都没说,第二日贺楼去看,发现竹片上刻了几朵风骨遒劲的晚桃,顶端还有铭文清音。
他随手作弄出的小物件,因为这画龙点睛的几笔,无端风雅。
此刻无人叩门,无人归来,晚风吹过,竹铃一视同仁,清脆吟唱。
贺楼却听得油然而生几分烦闷。
宁栩沿着青石板拾级而上时,看见的便是他站在门口,直勾勾盯着门檐下挂着的木牌,细细分辨,冰冷的神色下,甚至暗藏杀意。
宁栩:“……” 他扭头看了一眼木牌上的「掌教师兄」和「狗」,谨慎发问:“贺楼,你跟我爹有什么仇怨吗?” 贺楼皱眉:“什么?” 宁栩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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