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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里掏出了油纸包着的一只横切几刀的烧鸡,切得皮酥肉烂,香喷喷的,以及两个软皮红豆饼,皮薄豆多,豆子都快从薄薄的皮膜中露出来了,香得很。
韩舒樱一天一夜净喝米汤了,喝了一肚子汤水,比减肥餐还难受,虽然见到吃的还能忍住,但是见到好吃的还是看了好几眼,她又看看江公安。
她以为江公安要吃晚饭,就准备往右挪一挪给他让地方。
谁知江公安取了筷子递给她,瞄了她一眼:“给你的,快吃吧,想喝水自己倒。
”来之前他见人民食堂有刚出炉的烧鸡卖,就买了一只,这个月剩的三张肉票,除了借给老张,剩下的都花了。
她能吃吗?韩舒樱观察着江公安,见他没生自己气,这才敢接过筷子。
对面文逸春闻着桌上纸包里烧鸡的香味儿,狠狠地咽了下口水,是南三道街人民食堂的烧鸡,贵得很,不但要肉票,价格一块五一斤,一只鸡就得七、八块钱,真舍得,他工资现在才三十三块,买一只烧鸡四分之一工资没了,他一年也就吃一两次。
他目光在江公安和那个女同志两人间来回看,不知道俩人什么关系竟然愿意买肉给女同志吃,而且他没看错的话,这个女同志身上的大衣应该是男同志的吧? 江见许当然不是特意买给女同志,只是刚好有卖,手里又有票罢了。
有东西吃了,韩舒樱将手从长袖子里伸出来,但是这件男士大衣质地硬了一些,袖子还长,伸了半天手只露出个指尖,她习惯性地将衣袖伸到旁边,想让助理给她挽袖子。
结果伸过去才发现,旁边的人是江公安,江见许看到长长的衣袖伸过来时,他放在腿上的手动了下,但很快意识到不妥。
“你自己挽。
” “哦。
”韩舒樱又收回来自己挽好,拿起筷子。
“你不吃吗?” “我在食堂吃过了。
” 热水倒进搪瓷缸,搪瓷缸雪白像新的,涮干净后将水倒出窗外,穷讲究的韩舒樱这才放心倒了一杯干净的水,喝了一口。
擦干净手后,她从纸包里切成三分之一的鸡腿中拿了一小块,用像莲花瓣一样往上翘的指尖,轻轻撕着鸡腿肉,一丝丝放嘴里慢慢吃着,每次必嚼二十五下,鸡肉嫩烂脱骨,肥而不腻,鲜香纯正,原汁原味。
一时间车厢里全是烤鸡的香味。
这年月缺肉少油的,很多人见到肉食眼睛都绿了。
江见许在旁边眯着眼观察着她,见她悠哉吃了半天,一只鸡腿只吃了三分之一,加上巴掌大一小块红豆饼就饱了。
实在想象不出,什么农村家庭能养出这样的女同志,不是吃多吃少的问题,而是一举一动都不像普通人家教养出来的女儿,如果非要说的话,倒像是衣食无忧的富户养出来的,比如,资本家…… 他心中疑惑丛生,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养尊处优的习惯到处都是,刚才竟然伸手让他挽袖子,一看就是平时被人伺候惯了养成的习惯,可地主阶级早被打倒了,眼见她要将带着肉没啃干净的骨头扔掉。
他出声:“啃干净。
” 韩舒樱停住动作,看向板着脸的江公安,“哦”了一声,听话地将没啃干净的骨头又放回嘴里,眼晴余光小心瞄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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