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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鹤眠差点像之前打掉封二爷的眼镜那样,拍开腰间的手。
好在他忍了下来:“封二爷,您乐意装病就装病,您就算装死,我也不在乎。
” 封老二笑眯眯地“哦”了声,挪开了手臂。
然而白鹤眠在床上干躺了几分钟,反而受不了了,心里跟猫挠似的,一刻不停地思索封二爷为何要装病。
就像一壶美酒,已经掀开了盖子,他能闻到味道却不能尝上一口,只能坐在一旁干着急。
白鹤眠缩在被子底下拱来拱去,仿佛凉席太热,根本躺不住。
封老二装作什么都没发现,闭目养神。
他对白鹤眠有些不深不浅的了解。
说深,是因为克制不住去关心;说浅,则是因为过去白小少爷是他名义上的“弟媳”。
不过无论如何,封二爷都明白,白鹤眠这样的小少爷是完完全全憋不住的。
果不其然,不过呼吸间的工夫,白小少爷就披着薄被坐起了身。
封二爷以为白鹤眠会发脾气,会说些难听的话,谁料,唇上忽然蜻蜓点水般掠过一阵暖意。
封老二霍地睁开了双眼。
白鹤眠已经抽身离去,双手撑在床侧气鼓鼓地喘气,脸上还残留着可疑的红晕,连耳垂都像是在滴血。
“跟谁学的?” “什么?”白鹤眠还在跟自己赌气,觉得为了一句真相就亲封二爷没骨气,所以语气极其恶劣,“你不要说话不算话。
不告诉我原因,我就把你装瘸的事情捅到报社里去。
” 大的报社不敢发封家的花边新闻,但总有不要命的小报什么都乐意写。
白鹤眠居高临下地瞪着平躺着的封老二,捏着男人的下巴冷哼:“你说不说?” 在他看来,自己的便宜被封老二占了,那么封老二就得信守承诺,把他装瘸的真相说出来。
“跟谁学的?”封二爷蹙起眉,语气淡然,仿佛被捏住下巴的人不是自己,目光还带了些审视的意味。
白鹤眠无端心虚,撒手转身:“你到底说不说?” 他算是看明白了,封家的二爷喜怒无常,根本不是他能威胁得了的。
然而白鹤眠不追问,封老二却骤然暴起,将他压在身下,用同样的姿势,捏住他的下巴:“我问你,跟谁学的?” 封二爷身上的气势凌厉异常,白鹤眠几次想要抬起腿踹开身上的男人,都莫名地失了力气。
他发现眼镜是封二爷最好的伪装。
戴上眼镜,封老二是文质彬彬的公子哥,摘掉眼镜,封二爷身上的匪气就压不住了。
白鹤眠的视线落在封二爷眼角的泪痣上,那颗浅浅的痣陷在皮肉里,非但不阴柔,还透出一股血腥气。
白鹤眠后知后觉地畏惧起来——封家的男人都是摸枪的。
摸枪,手上自然沾过血。
他向被子底下缩,不敢与封老二对视,嘴里嘀嘀咕咕说些不着四六的话:“我不听了,你不乐意说就不说,谁稀罕?” 封二爷任由白鹤眠把自己藏在被子底下,用被子蒙上脸,然后静静地等。
白鹤眠闷得满面通红,默数着数,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猛地一掀被子,原以为封二爷一直不出声,肯定已经躺下,哪晓得这么一仰起头,刚好撞进封二爷含笑的眼睛,于是他半口气憋在胸口,愣是呛住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啊?”白鹤眠恼火地蹬腿。
封老二温柔地替他拍背,等白鹤眠不再咳嗽,便重新躺下去,又变成了腿脚不便的残废:“怕你闷着。
” “……顺便问问,刚刚那招跟谁学的?” 白鹤眠闹了一身薄汗,烦躁地擦额角的汗水:“我跟谁学的?真有意思,亲一口换真相,不就是二爷您出的主意吗?” 提起这事儿,白鹤眠冷笑连连:“我信守承诺,谁知道二爷您倒是赖账了!” 封二爷至此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然后再次伸手揽住白鹤眠的腰。
“干什么?”他如临大敌。
“众矢之的。
”封老二直视白鹤眠的眼睛,没头没脑地说了一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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