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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营兵,无不想要随你北上作战,奈何许司徒不发话,我也是有心无力。
好在你一向善战,于用兵之道,更是我所不能企及。
我大虞既能于江北大败夏国,又焉知你李穆不能以少胜多,平定梁州?” 李穆一笑,向他拜谢:“从前承蒙将军提拔,方有李穆今日之始。
将军难处,李穆岂会不知?借将军金口,此战,李穆定竭尽所能,克定蜀地,请将军等我消息!” 杨宣因有命在身,和李穆见面完毕,讲了该讲的话,便连夜动身离开,赶去江陵。
李穆送杨宣出京口二十里,最后停于江畔,临别之前,对他说道:“杨将军,中原乱,天下必将再乱。
许泌非英主。
为长久之计,我劝将军,及早打算,早留后路。
” 杨宣一怔,盯着李穆。
李穆神色不变,作揖道:“我知将军,乃重情重义之人,此实为大不敬之言。
然许泌何等之人,将军定知之甚多,远胜于我。
李穆乃是出于将军待我厚谊,方贸然开口。
若有得罪,请将军海涵。
” 杨宣默然,片刻后,苦笑:“我何尝不知!然这等世道,以我等伧荒门第,不附许家,又能去往何处?高氏、陆氏,也未必比许泌高明多少!且许泌对我,也算是有知用之恩。
”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如今我只盼你能渡过难关。
若能过了这一关,以你之能,日后定大有所为!” 杨宣拍了拍李穆的肩膀,上马而去。
李穆目送他与一众随从纵马远去,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冷月无声,大江汤汤。
他并未立刻回城,而是停于江畔,在月下独自伫立了良久。
这一世,他所面对的,依旧还是那些人。
然而一切,却又迥然不同了。
十六岁的高氏女,未再旁嫁,早早地成了他的妻。
如同铁桶般的衡势朝廷,也如他所愿的那样,借了这场婚姻的牵引,提早裂变。
而作为必然的代价,就是在他羽翼尚未丰满的时刻,便早早地将自己推到了那条刀剑相向的独木桥前。
桥的另头,是他不灭的雄心和用以支持雄心的那曾一度被他握于掌中的天下权势。
而桥的下方,万丈深渊。
稍有不慎,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从求娶高氏女的第一天起,他便知道,他舍了前世那条可循的路。
今生,一切只能从头来过,比起从前,也只会愈发艰难。
他不知日后将会如何。
但他无所畏惧,亦绝无后悔。
此刻,在他身体血脉里澎湃激荡着的,只是热血。
永不冷却的一腔热血。
平蜀之战,便是踏上独木的开始。
他必勇往直前,为自己的万丈雄心,亦是为了那个已冠上他姓氏的高氏女。
叫她永远能像今日这样随心所欲,有所倚仗,而非如前世嫁他时那般,小心翼翼,委屈求全。
李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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