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ⅩⅨ(2/5)

线的心儿。

“慈母手中线”,心儿此刻一定很柔情,很性感(奇怪,他怎么会想到性感),一定美得跟古诗里那个母亲似的。

能做这样母亲的儿子多美。

他自己的母亲连针线都没有。

对自己的母亲来说,什么都能买,谁还把工夫浪费在针线活上?而那美丽的母爱呢?那一针一线体现出的柔美的母亲意象呢?哪里去买?他又一想,为什么不能是性感的?女人的性感不应该在她们刻意展露性感的时候体现吗?性感的女人在下意识做那些只有女人做得出的动作时才最性感。

心儿在黑板上写字时都那么性感,脊背向后仰,腰和臀之间于是塌下一点,形成一个弯度。

那就是性感。

他给父亲发短信告知自己会在丁老师家住,要他别担心。

看看手机上的钟表,快十二点了,心儿的窗子仍然亮着。

楼上其他的窗口都暗了,对比下她的窗口亮得耀眼。

似乎所有的灯熄了,能量都汇集到她那一盏灯里。

他控制不住了,又拿出手机写了条短信:“还没睡呀?” 她的回复说:“你怎么知道我没睡?” “神算!” “你自己呢?” “还在想你。

” “不准胡思乱想,马上睡觉,乖。

” “我也不愿意想你,可是心自己要想你,我管不住它。

” “我要睡了。

不准再发短信。

” “好的。

” 他看着她的窗子,等了十多分钟,灯亮得精神抖擞,哪来的睡意?他又拿出手机。

“你骗我,还没睡呢。

” “好啊,你答应我要睡的!” “让我爱你,或者告诉我你爱我,我就去睡。

” 他被自己这句话激动了,从躺椅上站起,把她的窗口当她的面庞,似乎那窗口会有表情,会娇嗔会装怒,会接纳或拒绝他。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挑衅如此直白地表达自己,他感到大事不妙,从来没想过爱情就这样发生了,发生在这个子夜。

这将是他一生中最重大的事之一。

原来真正的爱情一点也不好玩。

它之所以美就因为它总带有一丝悲剧性,不管他此刻怎样幸福得眩晕。

怪不得陈词滥调的语言说是“坠入爱河”。

确实是的,坠入是一种被动自杀,不可自拔,随时会沉溺却必须拉着另一个生命共渡。

他被自己满心的爱弄得庄重起来,神圣起来,眼泪慢慢在眼睛里涨潮。

此刻他在死牢里想着那幸福的一夜,那一夜他认真地、真正地开始爱了。

因为那一夜才有了现在的后果。

二审维持原判。

维持原判。

对于他,等于第二次被判死刑。

沈律师和母亲误给了他信心,以为可以起死回生,但又一次宣判来了,竟比第一次来得还凶狠,沉重。

几年前住在南京的外婆肝癌被诊断出来之后,舅舅一家人都瞒着她,但外婆偷偷看到了诊断书,舅舅告诉她那是误诊。

私下里,舅舅求医生开了张假诊断书,说明第一次诊断的错误。

外婆释然了,但不久就从每况愈下的病痛里悟出真相。

她自己拖着病体去到另一家医院,确诊癌症已经把版图扩大到她全身,她的生命已经只能以天数计算,回到家后,她吞下一百片安眠药。

第一次诊断判了她死刑,以为死而复生之后再被判一次,对外婆太残酷了。

死刑判决不能重复,二审等于一次重复,最高法院的复核等于第二次重复,太残酷了。

假如有安眠药他也会步外婆的后尘吗? 不会的。

尽管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判死刑比执行死刑更残酷,他还是心存侥幸。

他的侥幸心会持续到后背对着枪口。

他太年轻,一丝侥幸就能给他打点滴,输氧气,形成了他的生命保障系统。

母亲在二审庭上显得坚强和理智多了,虽然前夜哭肿的眼睛还必须用墨镜遮挡。

她对他大声说:“坚强一点!坚持住!有妈妈在!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他对心儿的爱情大爆发的那个夜晚,也给此刻的他输液和输氧。

即便他必须伏法赴死,她一定知道他是为爱死的。

爱失控了。

爱到极致便是死。

他多次在短信里写:“爱死你了!爱你至死!爱你到永远!”一死便是永远,再也不担心自己长大后会食言,背叛心儿。

最可怕的是长着长着长成个刘新泉,色迷迷,假惺惺,一背身就是发情的公驴,见长头发或穿裙子的就追,投机倒把黑道白道混来三万块,就想在心儿身上捞油水。

是的,连心儿都说:“你不长大多好。

真不想看你长大。

” 不长大他就是个永远的纯情男孩。

她就是这个意思。

那是她在他一夜守望之后说的。

他本来以为他的守望是暗中的,她不会发现,结果让父亲给戳穿了。

他父亲那天在外跟一个大客户喝酒,没有及时查收短信,回到家已经很晚,见畅儿的卧室已熄灯,以为畅儿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他才看到头天晚上的短信,便给丁老师发了条短信,说畅畅麻烦丁老师一下午还不够,还要让丁老师照顾他吃饭睡觉,太不好意思了。

可想而知心儿读了短信后有多惊慌。

她不敢惊动刘家,不找到儿子怎么跟人家父母交代?她换下睡衣随便套了一条居家的人造棉连衣裙跑出门。

刚出了楼门便听见扫街的女工在叫:“醒醒了!还睡呢!洒水了啊!洒身上别怪啊!”这就看见了还在肮脏躺椅上赖床的他。

她穿过马路,洒水车把她和他都沐浴一遍,她和他都是一身湿。

他看她蹲在躺椅边上,猜到谜底那样微笑,一面用纸巾擦掉他额头和面颊上的水。

“凉快吧?淋了一夜露水,又让洒水车浇一下,回头一个暑假还不够你生病的!”她说,“你老爸都急死了!” 他笑笑,意思是:他老爸才不会急。

早晨的心儿特别真切,特别性感。

睡眠的痕迹留在头发上,留在脸颊和眼皮上,脸颊和眼泡带一抹浅红,还有一点浮肿,头发压走形了,没有梳理,只在脑后马虎地抓成一把,系了根橡皮筋,乳罩一定没有戴,胸前没了那种塑出的形状,但多了些细碎的抖颤,像是一层薄布盖在两坨膏脂上。

看到这个女人刚下床的模样能有几人? 躺椅其实很害人,沉睡一夜便掉在椅座里了。

他感觉自己也成了躺椅,背弯腿曲,站不起来。

他向她伸手,她拉了他两下,第二下才把他拉起来,十七岁的小腰成了老腰。

她顺势在他背上轻轻打一巴掌,说:“家不要你了,还是你不要家了?睡大街做小流浪汉啊?到底怎么回事?给我交代!” 他不知道怎么交代。

给她放了一夜的哨?这句交代听上去很傻。

恐怕还很矫情。

所以他说昨晚在巷子里看人打牌,看晚了,就租了一把椅子在这里乘凉,不承想睡着了。

她看着他,意思是说,你指望我相信编得这么粗糙的瞎话?她陪他还了那把发臭的躺椅,回到她家。

叮咚已经做好了自己的早饭,一面写暑假作业一面吃着,猛一回头,抹着果酱的面包在鼻子下擦出一道紫红,接着就乐了。

“鸟屎!”她上来指着他的肩膀。

洒水车带起的泥点让他和心儿都忽略了蓝色T恤衫肩膀上的一摊灰白。

不知什么鸟的恶作剧。

也许人家只是清早在树上正常上厕所,不知道下面躺了个人类,一不留神积了肥。

心儿催他把衣服脱下,她给他洗干净,太阳下很快就干了。

他四顾一眼,脱下衣服他穿什么?心儿明白他的潜台词,笑着说巷子里的钉子户一夏天都光着上身,衣服都省了。

他想昨天他一定不会这么害羞别扭,因为昨天他还没有官方地正式地对自己宣布,与心儿的爱情开始了。

子夜时分,他看着心儿的窗口,为自己的爱情剪了彩。

从那时起,他和心儿之间,一切都不再是异性相吸的调情,不再是男学生对女老师不可告人的性幻想。

他到卫生间脱下T恤,放在洗脸池里搓洗。

他从来没有自己洗过衣服,把水溅了满地。

没关系,用拖把擦一下就好了。

拖把太长,他拿着它在这个小卫生间里简直横枪跃马,他意识到自己长到十七岁几乎从来没用过拖把。

现在不同了,他是一个保护者,守望者,一个真正的恋人,不能继续做惯坏的孩子。

他用吹头发的吹风机把T恤吹到七成干,穿回身上,又洗了把脸,梳了梳头,对着镜子严正端详:刘畅,男,十七岁零三个月,一米七四,高二毕业生,爱足球、篮球、游泳和丁佳心。

从此以后,爱丁佳心位居头等。

他走出卫生间,心儿问他想吃什么早餐,中式?西式?他感到这是爱人在问他。

她在厨房煎蛋的时候,他走到她身边。

她突然侧脸看着他。

“我知道你为什么没有回家。

” “……” “其实我没那么软弱,急了也会动手跟他打!我们打过。

再说还有叮咚呢,真打起来你就知道她站在谁一边了!” 他不置可否。

“不过,谢谢啊。

”她又看他一眼。

鸡蛋在油锅里滋啦滋啦地作响。

“今天我去买把新锁,把旧锁换下来。

”他说。

“我去买吧,你回家看看父母。

” “他们上班。

我陪你去买锁,你不知道哪一种最好。

” 她提起煎锅,让圆圆的一个煎蛋滑进粉红和浅绿的花玻璃盘子。

这个家里的东西都是闺房气十足。

就在这个时刻,她看着他,看了有两秒钟才开口。

“你不长大多好。

真不想看到你长大。

” “为什么?” “男孩子单纯,理想主义,长成大男人就没几个好东西了。

” 她有点愤世嫉俗,又有点玩世不恭,反正不再是课堂上的丁老师。

不知怎么一来,他轻轻搂住了她。

她和他的高度挺般配。

她有点吃惊,跟着就是一阵类似娇羞的感觉。

“我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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