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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接受的——难接受的不是纪峣是个同性恋这件事,而是纪峣在他面前装傻装直男,装了这么多年。
他连夜连夜地失眠,反复推敲过去他们相处的细节,不断否定自己得到的答案。
怎么会呢?怎么可能呢? 最后他花了很久的时间,终于还是艰难地接受了。
接受的理由也很简单。
温霖问自己,就算纪峣是这样一人,他还喜欢他么? ……答案是会。
他满心不甘,无奈又难过,最后仍然不得不承认,就算纪峣骗了他那么多年,像捉住耗子的猫一样逗弄他的感情,他还是喜欢他。
温霖不傻,他知道纪峣把话说的那么难听是故意的,纪峣知道怎么说话最能挫伤一个男人的自尊,他故意刺激他,恶心他,甚至羞辱他,让他不再喜欢自己。
他知道纪峣是故意的。
然而他也知道,纪峣的话……都是真的。
纪峣大概觉得,喜欢一个人,可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所以不喜欢一个人,可能也是一瞬间的事情。
可人的脑袋毕竟不是电脑,鼠标轻轻点击“删除”,就可以把一切清理得干干净净。
他们从高一就在一起,做了三年同桌,然后上了不同的大学,却一直没有断了联系,到了现在,已经相识六年。
六年啊,他才二十,整个人生有几个六年? 就算乍闻纪峣不是什么好东西,私生活糜烂到令他感到痛苦、焦虑,甚至屈辱恶心,可持续了那么久的感情和记忆,又是哪里能那么轻易抹去的?甚至温霖现在只要一闭眼,就能轻松地回忆起关于纪峣的种种来。
好的。
坏的。
哭的。
笑的。
一幕幕一桩桩,全是,纪峣。
在刚刚见到纪峣的那一刻,他无比悲哀地明白了一件事——只要纪峣肯向他伸出手来,他就会毫不犹豫地跟过去,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哪怕纪峣毫不在乎。
他就是犯贱,他认了。
可更悲哀的是,纪峣,不愿意伸手。
纪峣还在喋喋不休:“我从高一起就有了男朋友,谈到第二个还是第三个就上了床,厌了以后就找下一个,有时候觉得无聊,就一边谈着一边追着,最多的时候,我好像同时有四个男朋友……有好几次我都想,要不我对你下手吧,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哎呀,我给你讲,你还是感情经历得太少,嫩了点,小孩子家家,女孩子小手都没牵过,懂什么叫爱啊。
等你以后见多了,就知道自己现在简直幼稚到令人发指——卧槽!你别哭啊!” 纪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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