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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听怀疑楚淮南目的不纯,故意跟踪,还真是冤枉了他。
多年来,楚淮南一直保持着每周一次的心理咨询频率。
在十四岁母亲刚去世的那段时间,这个频率曾一度增加到每天一次。
巨大伤痛和极度抑郁,是对形影不离的孪生兄弟。
而作为需要肩负远南未来命运的楚淮南,从来都不被允许逃避。
他必须以强大的精神力来直面伤口,对母亲鲜血淋漓的死亡,除了面对,他别无选择。
而他今天之所以会出现在精卫中心,是因为接到了私人心理咨询师的临时通知。
心理咨询室楼上的邻居,到了批需要就地组装的办公用具。
组装所用的电钻,发出了极大的噪音。
因此,那间心理咨询室,暂时无法正常使用。
虽然咨询师立刻抱歉地表示,楚淮南可以指定任意其他场地,他愿意立刻赶过去。
但由于事出突然,尽管他在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打来电话,但也还是太迟了。
楚淮南侧头扫了一眼司机面前的导航,他已经在心理咨询室所在的大楼附近了。
好在,这所大楼的对面就是江沪市的精神卫生中心。
楚淮南与“精卫”的王姓院长有些交情,便向精卫中心借了间临时的场地。
…… 居高临下地盯了眼前人片刻,楚淮南才终于放开了手。
先动手却反被他压在墙上的青年人,眼神中分明有被冒犯的诧异与震怒,可只一闪而过,消失得很快。
楚淮南还没来得及细看那双似乎藏着许多秘密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却突然伸出双臂,两条蕴藏着强劲爆发力的胳膊,蛇一般地缠上了他的脖子。
干净的声音,和呼吸一起钻进耳朵。
鼓膜震动着,让心都跟着一起微微地发痒。
“我不否认,你的脸很对我的胃口。
” 可惜,对方只贴耳说了这一句,便松开手,后退出一个安全距离。
那令人浑身发热的体温撤得太快,楚淮南不禁有些遗憾。
青年人又兀自挑着眼尾朝他一笑:“如果你认识我,就会知道我这个人非常滥情。
我想,你一定不太能接受交往对象脚踏几条或几十条船吧?” 这个放话要“脚踏几十条船”的青年人,眼角眉梢隐约着一种利剑出鞘的锐利,可又总笑容多情,散漫不羁。
楚淮南从他身上看到了一种瑰异的矛盾感。
大概是见楚淮南不接话,那青年突然又说:“既然咱们明摆着不能好聚好散,那还不如不要开始。
楚家的掌门人……”他轻笑一声:“我惹不起。
” 楚淮南的目光自上往下地描摹着对方身体的形状。
从眼睛到嘴唇,从嘴唇到下巴,而后又顺着下巴颏游过微凸着淡青色血管的修长脖颈。
最终,审视的目光停留在青年紧窄的腰间。
果然,再怎么丰富的书面资料也不免片面。
至少,资料里并没有提到,这个人的腰看上去手感非常好。
隔着衣服楚淮南都能想象得出,任何情况下,只要眼前这具身体的主人一个发力,这些被锻炼得轮廓分明的肌肉群,就会跟着剧烈起伏。
他敢肯定,这具身体潜藏着生活糜烂的纨绔子弟们,绝对不会有的能量。
在楚淮南一瞬不瞬的注视下,觉得自己被盯得像个猎物的青年又往后微微退了一步,摊开手耸了耸肩,无不遗憾道:“况且,我并不喜欢太主动的美人。
” 而那个被徐凯捧得像高岭之花一般,高不可攀的楚家当家,却冲他微微地笑了起来。
楚淮南扬了扬手中趁前番肢体接触,而偷袭得手的手机,调情似地笑道:“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喜欢?” 素质良好的沈听,都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刚刚离得太近,他被对方诡妙的热度,熏得头脑发晕,竟没想到这个可恶的资本家,还兼任着手脚不干净的蟊贼! 楚淮南用对方的手机拨通了自己的电话,响了三声,才把对方的那支递还回去。
难得做了回小偷的资本家,还不忘教育别人:“往这么浅的裤兜里插手机,是个坏习惯,得改。
” 工笔画般精致的眉眼,染着一层薄薄的笑意。
看着是挺适合做贼,专偷心的那种。
…… “哎?辞哥?你想什么呢?” 短短一顿饭的功夫里,这已经是宋辞第三次走神。
热热闹闹说了半天的徐凯,觉得自己又白费口舌了。
连坐在对面的黄承浩都不由替徐凯叫屈:“是啊,凯哥和你说了半天,你都没个回应,想什么呢?” 被冷落的徐凯见有人帮腔,更来了劲,痛心疾首地抱怨道:“就是啊,这饭局还是你组的!结果你这个做东的,从开局到现在拢共没说过几句话,还一副丢了魂的样子,搞什么嘛!” “我——”现编的理由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就被一阵短促的敲门声打断了。
年轻的女服务员艰难地捧着一大束香槟色的玫瑰,朝他们走过来。
这一屋子都是带把的兄弟,看着那捧小姑娘双臂环抱才能勉强抱住的巨大花束,都觉得这花可能是送错了地方。
送花的服务员也默认收花的会是位漂亮的小姐,于是礼貌地问:“请问,宋辞女士是哪位?” “宋辞?女士?哈哈哈!”托徐凯的福,宋辞的“隐疾”在座的无一不知。
听到“怼天日地”的宋辞被人叫作女士。
这群笑点极低的纨绔们,不约而同地爆发出震天响的嘲笑。
宋辞的脸顿时就垮了下来…… 那女服务员立刻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尴尬地站在原地,讷讷地又问了一遍:“请问哪位是宋辞。
”这回她不敢再轻易加上女士两个字了。
“宋辞女士在这儿!”笑得东倒西歪的徐凯,伸手指了指坐在自己旁边俊脸全黑的宋辞。
因说错了话,怕挨骂的女服务员,埋头走到宋辞跟前,把花往他手里一塞,不等吩咐就逃似地退出了包厢。
徐凯乐呵呵地扑上来,伸手抽走了花上的卡片,边打开边捏着嗓子道:“宋辞小姐,让奴家帮你看看,是哪个想不开的小可怜,这么想不开给你这永垂不朽的送——”徐凯作妖的声音戛然而止,像被切面机骤然割断的面条。
宋辞瞥了一眼他手上已经被打开的卡片。
那卡片上赫然写着: 『你是我荒瘠土地上最后的玫瑰。
』 字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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