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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提前走了。
出来的时候,夜色深浓,灯光黯淡,路上行人寥落,空荡荡的少了往日的热闹,有一种沉沉的伤感,不可言说,一步一步的沉淀下来。
路灯下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天气干冷干冷,吹在脸上的风像夹杂着刀片,来回的刮着,隐隐作疼。
偶然响起“呼啦啦”的怒吼声,吹的头发到处乱飞,遮住眼目,嘴角痒痒的。
赵萧君不由得的缓下脚步,捋了捋散落的头发,拉紧围巾,将手插在口袋里,左一下右一下往公车站走去。
大大的站牌下空无一人,只有高高的广告牌闪着幽暗青白的灯光,凄惨的矗立在那里。
赵萧君一靠近铁柱,心里立刻有一股冷飕飕的感觉,蓦地蔓延到四肢百骸。
禁不住打了个寒战,这样的大年夜,任何人都会有些异样。
赵萧君觉得到处都有一种薄薄的凄凉。
心中像塞进一粒小石子,呼口气都硌着疼,不轻不重的疼着,十分清醒。
等了许久也没有见到公车,连出租车也没个踪影,大家都赶着回家过年吧。
身边的槐树是光秃秃的,脚下的砖块有些破损,栏杆顶端的锋利的尖头也钝了。
为了打破这种窒息的空寂,赵萧君狠狠的跺了跺脚。
响声在寂静的街道上远远传出去,没有一点回应,越发显得静。
她抬头,看见昏暗的天空,迷糊一片,似乎永没有尽头。
搓了搓冰冷的指尖,不由自主的叹气,她应当习惯这种寂寞。
谁不是这样呢! 当公车终于姗姗来迟,轰隆轰隆的朝她这里开过来的时候,赵萧君迫不及待的跳上去,这样清冷的地方,谁都不愿意多待。
满车的空位,只有自己一个乘客。
和往日的人山人海比起来,简直不可想像。
售票员大概也觉得莫名的感伤,碰见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不由得和她攀谈起来,问是哪里人,大过年怎么也在工作?语气中难免夹带些许埋怨。
这些闲聊分散了赵萧君的注意力。
下了车,又是一路的寂寥,偶尔驰过的车辆也是急匆匆的,打着灯呼啸而过。
赵萧君边走边想,很小的时候,当她还有真正的家的时候,也曾热热闹闹,一心盼望过年的。
簇新的衣服,枕头底下的压岁钱,红红的鞭炮,满桌子的糖果点心,刚过年又开始盼另外一个新年。
可是现在,她害怕节日。
那样的热闹似乎专为了衬托自己无聊的孤单似的。
意兴阑珊的打开门,很有些意外,迎接她的竟然不是一屋子的黑暗,而是温暖的昏黄的灯光,她似乎闻到春天的气息。
赵萧君惊喜不已,莫不是林晴川回心转意,重友轻色,特意回来陪她过年来了?连忙换鞋忙不迭的跑进来,却见到沉沉睡在沙发上的陈乔其。
先是吓了一大跳,然后怔住了。
陈乔其就这样迎着门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似乎为了尽快看到她而不肯回房去睡。
头发凌乱,衣衫皱成一团,闭着眼似乎睡的很沉,年轻的脸闪着柔和的光,下巴上有青色的胡渣,额头上还有一两粒刚冒出来的痘痘。
一天比一天沉稳英俊。
赵萧君的心被充的满满,满到溢出来;被烘的暖暖的,暖到软起来;被撩的痒痒的,微微在颤抖。
她眯着眼,用手抚住自己的左胸,那里为什么跳的这样快?她想起自己还在陈家的时候,虽然压抑,虽然敏感,可是每一年的除夕夜都抢着和陈乔其一起放烟花,燃鞭炮,不是不快乐的。
现在想起来,觉得那时候竟是那样的奢侈。
六年可以是一道刻在身上心上,抹不去的印记。
赵萧君悄悄走过去的时候,身上挎的包碰到凳子上未喝完的杯子,“当“的一声摔成粉碎。
赵萧君不知为何,像摔的不仅仅只是一个杯子,身上泛起一种冷意,久久的愣在那里。
陈乔其听到声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打着哈欠说:“你回来了?”赵萧君没有回答,盯着地下的碎片。
陈乔其随着她的目光也看了一眼,打着哈欠说:“发什么呆!摔的好,碎碎平安。
”赵萧君不由得笑起来,心里的异样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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