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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动作。
尽管眼神愤怒,阿玲的身体却已形成条件反射,她无声地张开嘴。
勺子撬开洁白的牙齿。
被他吹好的粥,温软地滑下她的咽喉。
好像连他的气息,她也一并咽下。
她这么乖,他应当很满意。
手掌满意地抚摸她的脊背,一路向上,帮她拭去后颈的汗水。
像在缝合一只破旧不堪的洋娃娃。
黎羚回忆起几天前的饭局,她到最后也没有碰过的那一碗冷掉的白粥。
现在阿玲替她喝了。
无论如何,自己到底还是要接受他施予的一切。
金澄澄的夕阳落进房间,令相拥的两人也坠入一片金海。
她抬起眼。
年轻男人看她的眼神还是平静的,没有欲望,不带有任何的情色意味。
可是他对待她,又是这样细致、温柔、耐心。
温柔得具有侵占性,几乎令人毛骨悚然。
她在进食。
还是她也在被无尽的海吞下。
- 这一条拍完,黎羚立刻从金静尧的怀里挣开。
两位演员还没有说什么,反而是副导演有些疑惑地问:“黎老师,阿玲已经爱上了周竟吗?” 黎羚吓了一跳,问他为什么会这样想。
副导演说:“就是觉得她好像太乖了。
以阿玲的性格,周竟硬是要逼她喝粥,她又不想喝,难道他们俩不应该闹起来?” “不会的。
”黎羚说,“已经闹不起来了。
” “为什么?” 她看了一眼已经起身离开的金静尧,像学生在给老师交作业的语气:“因为阿玲怕他。
” 她突然理解了“怕”的含义。
如果有一个人,从身到心,都能够将她掌控。
甚至于掌握她的胃,她的喉舌。
能够给她安全感,也可以随时抽身而去。
她怎么可能会不怕他。
副导演恍然:“原来如此,在这个阶段,阿玲对周竟的感情是害怕。
” “那她什么时候会爱上他呢?”他又问。
黎羚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啊。
” 副导演叹了口气,说:“好吧,周竟还是要加油啊。
” 他又翻了一眼剧本,有些惆怅地说:“我还以为这部戏拍到这里,他们俩的吻戏应该是水到渠成呢。
” 摄影师经过:“什么?终于要拍吻戏了?” 他兴奋地搓手:“太好了,终于拍到这里了!” - 是的,通告单上,马上就要拍到阿玲和周竟的第一场吻戏了。
说起来也很讽刺,一连几天,女演员和导演的关系不曾破冰,阿玲和周竟之间却越来越亲密。
镜头是很直白的,以这样的状态开机,可能他们第一个镜头都过不了。
黎羚还是想找金静尧道歉,但他并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如果不是黎羚清楚对方的工作狂性格,简直以为对方在刻意躲她。
不过,或许也不单单只是为了这场戏。
无论如何,在黎羚生平所遇到的导演里,金静尧已经是绝无仅有的大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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