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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芬妮很认真在问。
“大约80%的机率被杀死,55%的机率被抓住,对方释放他的机率大约在17%。
不论是哪种结局,对方最终付出的代价都会几倍的多于你。
所以,在我看来,这是个很愚蠢的计划。
” 海伦仍是在自动回答。
“愚蠢的计划?” 帕瑟芬妮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快速说了一句“好了,谢谢你,海伦”就关了通讯。
在飘浮屏幕自行浮走的时候,实验室出忽然响起了一声隐隐约约的尖锐啸叫,分不清叫声是什么东西发出的,然而可以听出叫声中充满了难以承受的痛苦。
就在海伦眼前,原本安静沉在玻璃罐底的小东西猛然颤抖起来,所有的触须都伸得笔直!它看上去极端的痛苦,身体表面不时有醒目的凸起,然后又平复下去。
好象有什么东西在它身体内部来回冲突一样。
实验室中那阵阵痛苦的啸叫,就是这个小东西发出来的。
海伦的脸色苍白,唇上早没了血色,嘴角不住抽动,似乎那个小东西所有的痛苦她都能切身感受到一样。
仅仅是过了几秒,小东西的痛苦就已到了极限,它的身体猛然膨胀,胀大了足足一倍,然后背上开始出现龟裂,然后出现一道纵贯身体的裂缝,从裂缝里喷出一股鲜红的血液,瞬间染红了周围一大片的绿色培养液。
它一边痛苦地叫着,一边在喷着血,浓浓的血浆足足喷了十几秒钟,才渐渐弱了。
这个时候,它已经变成了一片薄薄的肉皮,拖着软绵无力的几十根触须,在浮着一朵红云的培养液中飘浮着。
海伦将脸埋在了双手里,过了许久许久,才重新抬起头来。
这时的海伦,又恢复了冷静、精准而又冰冷的机械表情。
她站了起来,默默召过一个智脑。
屏幕上方不停地闪动着几十张这个小东西的照片,下方则是一个精密的表格。
海伦用手指在表格相应的位置书写着:试验体五号:最终体积29.81立方厘米,较四号试验体增加98%。
形状纪录,见附件。
进食:六次,增加一次。
死亡原因:基因失控。
填好了这些,海伦慢慢地将玻璃培养罐上连接的导管和线路一一拆下,然后抱着它走出了实验室。
看她抱着玻璃罐的方式,就象是在抱着一个婴儿。
没过多久,海伦又回到了实验室里。
实验室中的灯火惨白如纸,笔直地照在她苍白的脸上。
似乎空调也出现了故障,实验室中变得格外的冰冷,可以看到,海伦那双漂亮的手上,所有的指关节都隐约透着青色。
她的怀里又抱着一个新的玻璃罐,里面同样盛满了碧绿色的培养液。
将玻璃罐在实验台上同样的位置,以同样的方式安放好后,海伦走向位于实验室一角的大保险柜。
在柜门上先后输入了十几组密码后,沉重的合金柜门缓缓打开,泄出一团白蒙蒙的寒气。
厚重的合金门后,其实只有一个不大的空间,里面被分成了一个个独立的格子,每个格子中央都摆放着一个透明的试管,试管内装满了碧绿色的液体。
前面的五个格子是空的。
海伦的手指在一个个格子上轻轻抚动,似乎在抚摸着什么心爱的东西,最后,她打开了第六个格子,拿出了里面的试管,然后关上了柜门。
试管被安放在玻璃罐上方的接入口,随着能源的接通,管中的绿色液体流泄而出,注入到玻璃罐内。
海伦侧方的智脑屏幕上自动生成了一个新的表格,第一行里写着:试验体六号。
其它的栏目都空着,只有进食一栏中有“正在第一次进食”的字样在闪动。
注视了平静得找不出一点波澜的培养液许久,海伦才轻轻吐出一团白气,将自己的目光从培养器上收了回来。
这个时候,今天经历过的事才一一在她脑海中回放。
海伦脸色忽然微微一变,快速翻看着和帕瑟芬妮的通话纪录,然后低声自语:“糟糕,和她说得太多了!” 海伦随即冷静下来,召过了一块智脑屏幕,在上面点了几下,海量的信息旋即如雨而下。
她托着下颌,盯着闪烁不定的屏幕,若有所思。
审判镇的教堂中央,一身重铠的梅迪尔丽坐在布道台上的高背椅中,用右手支着头,很有些慵懒意味地看着浮在面前的光屏。
光屏上同样信息纷落如雨。
梅迪尔丽不象平时那样,回到教堂中时就会取下头盔。
现在她仍戴着头盔,就象在外征战一样。
这一刻,已是深夜,从教堂顶部的彩窗上,却透下暗淡的光芒,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光。
昏暗的天光掉落在梅迪尔丽的身上,在那狰狞可怖的盔甲上点缀起片片的斑蝶。
丁当!梅迪尔丽轻轻弹动了一下座椅的扶手,没过多时,佩佩罗斯就走了进来,问:“您有什么吩咐?” 从梅迪尔丽头盔的缝隙中,喷出一团淡淡的白气,她的声音似也透着刺骨的冰寒:“我临时有件事情需要处理。
你去准备一下,十分钟后我们出发。
” “可是,您现在正是特殊时期,怎么能出去……” 佩佩罗斯明显有着愕然。
“去准备吧。
” 梅迪尔丽的声音冰冷,但语气平淡柔和,可这并不意味着她的命令可以被无视。
“听从您的吩咐。
” 佩佩罗斯恭敬地行了个礼,就要下去做出征前的准备。
“佩佩罗斯……” 梅迪尔丽忽然叫住了她。
佩佩罗斯转过身来,问:“您还有什么吩咐?” 梅迪尔丽默默地坐着,似乎有重重的心事,过了片刻,她才挥了挥手,说了声:“没事了,你去准备吧。
” 于是佩佩罗斯出了教堂的侧门。
在走出教堂之后,她的心跳还有些抑制不住的快,神色上更是有些犹豫和慌张。
她回想起来,方才梅迪尔丽挥手的动作似乎十分疲惫,又有着心灰意冷的慵懒。
风很冷,佩佩罗斯呼出的气息都凝聚成一团团的白雾。
她忽然抬起头,望了望天空。
审判镇的天空,是永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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