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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之下。
而在最后这一段路程之中,整整一路,郁詹一个字都没有再跟时故说。
然而,虽然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却总是有意无意地落在时故的身上。
眉头微皱,眼神古怪。
时故并不能看懂这样的眼神,不过若是郁詹的随从范宏胤在此,想必会吐槽一句:跟看淫丨魔似的。
赶路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到达青和宗的时间是在酉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尽管当初袁长老的原话是将那五个青和宗弟子往他们山门一扔就是,但清原等人显然是没有这个胆量的,经过一番商议过后,众人决定还是先找个客栈落脚,然后找人给青和宗通报一声,明日一早再去山门拜访。
袁恒听说以后,终于屈尊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说起来,袁恒这个人也是奇怪,你说他坏吧,他在素不相识的情况下救了一甘人等,你说他好吧,这个人异常的不好伺候。
吃饭要吃最好的,喝酒要喝最贵的,赶路要坐马车,住店要住上房,有事没事的,还喜欢冲着那些个沧云宗弟子指手画脚。
不仅如此,此人一天十二个时辰,十一个时辰都是醉醺醺的,甚至连饭菜都懒得出来吃,基本都是清原往马车或者房间里送。
同行以来,时故看到他现身甚至不超过三次。
看到他出来,众人心中先是一紧。
原本袁恒跟他们同行,就只是因为要将景安送到最近的除秽司,顺道罢了。
而现下,青和宗已然到达,分道扬镳便是早晚的事。
私心而言,沧云宗众弟子是不愿他走的。
虽然说青和宗会撕破脸皮,对他们几个普通弟子下手的可能性并不算太大,可涉及生死,谁都希望能够多一层的保障,如果能有袁恒这么个前辈大能坐镇,无疑是会将他们的危险指数降到最低。
一众紧张的注视之下,袁恒漫不经心地仰头灌了口酒,才摆摆手道:“赶紧的,来个人,把那姓景的给我安顿进去。
” 说罢,他迈着醉醺醺的步伐,径直去了客栈的上房。
还同他们一起住客栈? 这就是不会走的意思了? 弟子们先是一愣,随后,发出了愉快地欢呼。
大概是太过高兴,一个弟子忽然扬起了手,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同其余人挨个击掌庆祝。
这个动作时故见过很多次,是男弟子们表达喜悦时常用的方式。
但像现在这样,挨个同人击掌的,时故还是头一回遇见。
不知怎的,在弟子即将击到他这里的时候,时故居然有些紧张。
三个, 两个, 一个。
快到他了。
时故心想。
然而下一刻,弟子转了个弯,将抬起的手拍向了时故旁边的人。
时故呆了呆。
而后,他默默收回了目光。
其实,并不意外。
可是为什么,心里会感觉有点闷闷的。
他抬眼看了看天边缓缓落下的夕阳。
或许是因为,天要黑了吧。
微仰起头,时故漫不经心地想。
庆祝完,弟子们勾肩搭背地进了客栈。
同样被忽略没有击掌的郁詹则是站起身,往城内的方向走了。
也就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客栈外,就只剩下了时故一人的背影。
他顿了顿,并没有进入客栈,而是慢吞吞地找了块平滑的石头,坐在客栈外面,发呆。
呆着呆着,一阵隐约的喧闹声自远方传来,像是在庆祝什么似的。
时故顿了顿,凝神细听。
好像……是从市坊那边传来的。
时故有些疑惑。
同往常不同,他们此处住的这个客栈十分偏僻,距离市坊也是十分遥远,什么事情如此热闹,居然连这么远的地方都能传到? 正想着,一个人影忽然从身后靠近,打断了时故所有的思绪。
时故的感知其实是很敏锐的,这是多年防备磨炼出来的下意识的反应,可对于这个人的靠近,他竟然没有一点察觉。
时故悚然一惊。
下一刻,一个长长的、圆圆的东西被塞进了嘴里。
有点酸,还有点甜。
时故愣在了原地。
下意识垂下了头,他发现,那是一根糖葫芦。
而糖葫芦的对面,郁詹一身黑色劲装,身量修长,由上而下俯视着时故。
夕阳在他身后缓缓落下,漏出殷红而似火的霞光,从时故的角度上看,这一刻的郁詹俊美到了极点。
当然,如果可以忽略他此刻那又倨傲又别扭的表情的话,想必能更完美一点。
“手抬起来。
”微扬着下巴,郁詹一脸的高贵冷艳。
时故愣愣地伸出了手。
下一刻,郁詹抬起胳膊,对着他的掌心,缓缓的,轻轻的,击了个掌。
暮色很美。
而站在暮色之下的二人,好看得不似人间画卷。
“出息。
”郁詹不客气地数落道,“不就是击个掌,做什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 时故动了动喉结。
他似乎是想说话,可惜,嘴里的糖葫芦堵住了他,最终,他什么也没说。
他觉得,此时此刻,似乎也不用多说。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收回手,郁詹十分自然地把时故挤到一侧,坐到了他的旁边。
时故嚼着糖葫芦,声音有点模糊:“什么日子?” “五月初五,端午。
” 郁詹向后仰了仰,侧头凝视着时故。
时故愣了好一会。
端午…… 他努力回忆着。
好像,是一个节日。
“我没有过过端午。
”他低声道。
清风拂面,吹动了时故额前的碎发。
不知是不是有了糖葫芦的缘故,今天的时故,明显比往常情绪外露。
郁詹的目光一直没有从时故的身上离开,因此也没有错过他脸上一闪而过的些许失落。
郁詹沉默了。
“我也没有过过。
” 许久以后,他收回了目光,以和时故相同的角度,仰头看着天空。
夕阳在他二人眼中映下相同的光芒。
郁詹毫无预兆地站起了身。
“走吧。
” 他声音没有任何的情绪,像是在陈诉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时故仰头,迷惑。
“去哪?” 郁詹笑了笑。
随后,他慢慢俯下身,一点一点靠近时故的耳侧,温热的呼吸随着距离的缩短逐渐清晰,润润的,也痒痒的。
时故身体微僵。
而在时故看不到的地方,郁詹嘴角浮起了一丝得逞的笑意,动作轻缓,气沉丹田—— “去玩!!!!!” 时故:“!!!” 无人问津的客栈门前,郁詹张扬肆意的笑声经久不绝。
…… “来瞧一瞧,看一看了,鹅鸭鸡兔牛羊鱼,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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