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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终将会明白——循环的尽头,是灭亡!” “哦。
” 槐诗无动于衷,只是平静的抬起手,毁灭要素再度催发,自暴虐的反击之中,再度发问:“那又怎么样呢?” 他说:“我无所谓啊。
” 那样轻蔑又冷淡的神情,令大君的动作微不可觉的一滞。
不论是什么东西,从诞生的瞬间,就注定毁灭。
这一点,从一开始槐诗就心知肚明。
或许现境的答案就是这样,深渊烈日的诞生,或许才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在大君看来,一切就应当如此。
侏儒们向命运发起挑战,不断的斗争,不断的胜利,以期待最终的命运显现,以期待颠覆所有之后,将自己变成那个颠覆命运的答案。
正因如此,才不会容许这一份对于答案的否定。
可最终不论什么样的答案,槐诗其实都不在乎。
他所追逐的,从不是这样的东西! 比结局更重要的,是为什么而活着! 轰! 无数焚尽的残骸之中,漆黑的烈日再度降下,喷薄万丈光焰,扩散的风暴吹尽所有。
而就在肃冷的日轮之中,槐诗的身影再度显现。
“我并不觉得一件事情有结局不好,但我不为结果而活,如同生命诞生不是为了死亡一样。
” 槐诗望着大君,告诉他:“倘若你觉得,这一份毁灭和虚无应当是现境之答案的话,那么现在,就请让我向你展现——同这一份答案所相匹配的过程与价值吧!” 风暴在大君的面前被撕裂。
天阙之剑拦腰而断。
溃散的铁光之中,大君抬起了头,然后,终于看到了……槐诗所展开的双手,乃至,在掌心之上,那一柄渐渐显现的神之楔! 如此熟悉。
昔日的太一和今日的太一两者所追逐的救赎,灵魂,源质,乃至一切……尽数流入了铸造之中,最终,化为了一柄庄严的朱红之弓! 万物的欢歌仿佛在耳边再度响起。
天空、大地、海洋、山峦,现境,地狱,深渊,乃至一切。
所有的鸣动,一切的节律,万象的运转,尽数汇聚于此弓之中,化为了上一缕纤细到近乎无从察觉的弦。
这前所未有的寂静里,弓弦在槐诗的手中缓缓开启。
自弦与弓之上,有黑暗和光芒流溢而出。
救世主和灭世者的力量彼此纠缠,深渊之烈日和现境之太一的本质再度重叠。
自毁灭要素的升腾之中,足以将一切彻底毁灭十二次的力量显现其中。
于是,举世黯淡,一切的色彩都尽数消失无踪。
所存留下的,便只有那箭矢之上渐渐所显现的纯白! 可当它所显现的瞬间,便好像充斥了一切,令一切都被这一片无穷之白所笼罩,再无处可逃。
如此纯粹的色彩,映照在大君的眼瞳之中。
随之而来的,便是前所未有的危机和期盼,警惕与渴求……于是便再无法克制,那愉快的大笑声! 如此的久违了。
大敌啊,你终于从我的眼前再现! “那便来吧,现境之人。
” 大君大笑。
无穷深渊真髓的流转之中,他抬起手,桎梏灾厄,重塑毁灭,正如同将无穷的地狱都握在了手中那样。
这一瞬,偌大深渊之中,再无任何的光芒,一切的雷霆自此处收束,显现出纯粹的质量和锋芒! 抬起。
对准了前方的烈日。
以此一击,印证至强何在! 就这样,再无任何的保留,满怀着期待,满怀着渴望,向那贯穿所有的纯白之光发起进攻……去再一次的,去迎接那个既定的答案! 槐诗,松开了弓弦。
死寂的世界中,有低沉的声音响起。
这便是毁灭的鸣动了。
有那么一刹那,万象彻底的停滞。
一切如同冻结。
自一切的感知之中,所发生的景象都出现了如此鲜明的断层,明明上一刻一切好像都未曾开始,可当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
任何的感知,都已经无法再观测到那凌驾于一切灵魂极限之上的变化。
所能够感受到的,便只有颤栗和恐惧。
自扩散的余波之中,一切地狱都无声的化为了尘埃,偌大的渊暗区,都变成了历史,不复存在。
破碎的残骸之中,王座依然高耸。
湮灭所有的余波席卷,冲击,可在这之中,风暴主祭依旧死死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抬起头,瞪大了眼瞳。
任凭双眸在残光之中烧尽。
急不可耐的,看向了最终的结果。
然后,便忘记了呼吸…… 就在无数地狱的尘埃之间,漆黑的日轮,无声的崩裂出一道缺口。
漆黑的色彩如同血那样,从其中升起,无声的扩散…… 有破碎的声音响起。
自槐诗的灵魂之中…… 他缓缓的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胸前,那贯穿身躯的一缕雷光,宛若剑刃一般,将他钉在了烈日之上。
猩红的血自创口之中,无声的流出。
渐渐干涸。
“真可惜啊。
” 大君轻叹。
…… 离宫的最高处,枯萎之王缓缓的收回了视线,只是伸手,端起了身旁的酒杯。
可酒杯中却空荡荡的。
再无涓滴。
往日的酒,已经喝完了。
孤独的皇帝愣了一下,无声一叹,将手中的酒杯抛向了楼阁之外的深渊里,再不留恋。
哪怕以后,整个世界美酒都摆在自己的眼前。
可自己还能再去找谁喝酒呢? 他收回了视线,转身离去。
那一刹那,崩裂的声音,终于从大君的躯壳之中响起……宛若冰川破裂,山峦坍塌那样,延绵的毁灭,再无法断绝。
就在槐诗的面前。
当最后的雷光消散,曾经的深渊至强再没有前进的力气。
曾经凌驾于物质之上的身躯,再度回归了物质,而掌控所有的力量,却已经荡然无存。
在破碎的灵魂之中,无数灾厄如血一般的流出,升起。
归入了漆黑的烈日之中。
只剩下那一支断裂的苍白之箭,贯穿在身体之上。
就这样,在胜负的天平之上,投下了至关重要的砝码。
可大君却未曾留意。
只是专注的凝视,望着槐诗胸前的裂口,还有那一缕渐渐消散的雷光,以及,未能彻底贯穿烈日的裂痕…… “这就是只差一点的感觉吗?” 他自嘲一叹,恍然大悟。
明明可惜过对手那么多次,却从未曾这么的可惜过自己。
明明遗憾过敌人那么多次,可最遗憾的,竟然是为自己。
如此可笑。
可是,又何其畅快。
明明胜利如此甘甜。
但失败却也能美妙的让人意犹未尽。
“胜负已分,大君。
” 那一刻,自不可挽回的崩裂和解体之中,他终于听见了槐诗的声音,可却又忍不住想要发笑。
“现在,你是大君了,槐诗。
” 如同虚假的结果被真实的结果所代替了那样。
新的至强踏过旧的尸骨,因此而成。
自雷霆的败北之中,深渊的烈日冉冉升起,普照所有。
“看来我的答案,就只能到这里了。
” 曾经的至强抬起头,看着更胜过自己的对手,满怀着祝福与期盼:“从今往后,由你来决定一切。
” 不论是雷霆之海的存续,地狱的结果,深渊的生灭,亦或者是应当让灵魂去追逐什么样的答案…… 但现在,去做你应当做的吧。
大君。
他微笑着,缓缓的低下了头。
领受结局。
于是,日轮之中,有剑刃的锋芒再现,缓缓的升起。
恰如毁灭与死亡那样。
“永别了,巨人。
” 无人回应。
只有孤寂的弧光一闪而逝,斩断了自无数时光之前延续至今的时代,自这一刻,为曾经的荣勋和辉煌,划下句点。
这便是巨人的结局。
当漆黑的日轮再度笼罩地狱之王的御座之上时,无数地狱的残骸之中,只有一个身影向着终点缓缓走来。
庄严的白衣之上,已经被一片血色所染红。
如此刺眼。
这便是昔日雷霆最后的遗留。
就在王座之前,槐诗回头,看向所有的统治者,最后向着他们发问:“现在,还有人想要挑战我么?” 死寂之中,再无任何人胆敢发出声音,也没有任何人胆敢去直视那一双眼睛了。
于是,槐诗收回了视线。
就这样,坐在了属于自己的御座之上,告诉他们: “那么,你们可以叩拜了。
” 沉默之中,佝偻的风暴主祭低下了头,领受了这一份大君的谕令,拜倒在王座之前,献上忠诚。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再无一人胆敢迟疑。
就这样,向着新的大君臣服,效忠,然后,献上所有。
自深渊的烈日映照之下,朝见至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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