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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端木红却是不然,她一见烈火祖师突然间,向外跃了出去,已然知道不妙,再见烈火祖师,身在半空之际,回过头来,向自己及吕麟两人,狞笑了一下,她心中更已如烈火祖师,不怀好意,连忙一拉吕麟,道:“咱们也快走!” 吕麟给她一拉,还不肯就此离去,道:“为什么!” 端木红见烈火祖师眼看就要穿了出去,心中大急,道:“快!膘!” 两人足尖一点,便自身形拔起。
但是这一耽搁,当他身形拔起之际,烈火祖师已然穿出了墓穴! 端木红大叫道:“烈火祖师,你若存歹念,天诛地灭!” 她一句话刚出口,陡地头顶,生出一股劲风,紧接着,“砰”地一声巨响,惊天动地,震得他们两人耳际,尽皆嗡嗡作响,两人本来已然跃起了一丈二三高下,再差七八尺,便可出此墓穴,但是那一声巨响过处,两人抬头一看,心中一凉,真气一松,又一起摔了下来! 原来,烈火祖师才一穿出墓穴,便立即搬开了那块大石,那一块重可万斤的大铁板,“砰”地压了下来,已然将墓穴的出口封住! 两人一见头顶之上,严丝密缝,已然全为那么重的一块大铁板盖住,心中的吃惊,实是难以形容,自然一齐,落了下来! 两人落地之后,不禁呆了半晌,端木红突然“嘤”地一声,扑入吕麟的怀中,吕麟猝不及防,想要避开,也已然不及,只得轻轻地扶住了她的纤腰,端木红仰起头来,眼中泪花乱转,但是面上却又带着颇是欢喜的神色,道:“吕公子,想……不到我们,竟然能够死在一起……还同葬一穴之中!” 她那几句话,实是讲得深情无比。
在她的心中,虽然感到要生葬在此,是一件惨事,但是能和吕麟在一起,便十分满足了。
可是吕麟一听到那几句话,却是犹如万箭攒心!他立即想到,父母的血仇,魔龙赫熹舍生以图的愿望,都没有实现的日子! 他双手一推,将端木红推得一个踉跄,退出了几步,抬起头来大声叫道:“烈火祖师,你……你好……”他实在想不出什么言语,来表示他心中对烈火祖师的轻视、愤恨才好。
讲到此处,停了一停,突然双手捧头,在铜棺边上,坐了下来,长叹一声,语音显得他极是疲乏,那种疲乏,是心神上的疲乏,而绝不是体力上的,叹了一口气道:“端木姑娘,烈火祖师其实并不需要以这样的手段,来害我们的,他突竟是为了什么!” 端木红刚才被吕麟用力推开,芳心之中,好不伤心,一直呆呆地站着。
直到听得吕麟发问,才道:“看他临出去时的情形,像是已然发现了昔年盗走火羽箭的人。
” 吕麟猛地一怔,抬起头来,道:“是么!” 端木红轻移莲步,娉婷婀娜,向他走近了几步,道:“我看是的,那时,你正在伤心,烈火祖师却翻来覆去,对那幅衣襟,看了好一会,发出了两下欢呼之声,紧接着,便穿了出去!” 吕麟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自然是他的眼中钉了,他知道了火羽箭的下落,若是我们活在世上,当然要宣扬赫老前辈那壮烈无比的事迹,但如果我们一死,一切功绩,岂不全归他一人?只怕千秋万代,武林中人,都要钦仰他的名声,又哪里知道他实是这样的卑污之徒!” 端木红也叹了一口气,道:“赫老前辈只当烈火祖师,也是成名多年的人物,却不料他竟会做出这样的无耻之事来!” 吕麟低头不语,心中慨愤莫名,端木红又向前走出了一步,柔声道:“吕公子,你不要再伤感了!” 吕麟茫然抬起头来,道:“我怎能不难过?” 端木红转过身去,擦了擦泪水,又回过头来,向巳麟嫣然一笑,道:“吕公子,你有什么可以难过的?烈火祖师要害我们,不过是为了挣得一个千秋美名,他得了火羽箭之后,当然会去对付六指琴魔,我们虽死,心中岂非也可坦然?” 吕麟苦笑了一下,道:“当真如此,倒还可以说得过去。
” 端木红握住了吕麟的双手,道:“吕公子,再说那块大铁板,如此之重,我们在上,想要将它提起,尚且提不动,何况如今被它压在下面,当然是出不去的了,生死有命,又何必愁眉苦脸,不在死前快乐,再等什么时候?” 她一面说,一面俏脸已然飞红,吕麟心想,端木红所说,倒也不无道理,可是如果自己是和谭月华一齐被生葬在此的话,倒还可以死而无憾,只惜谭月华在魔宫一会之后,又自不知去向。
自己如今,却是和端木红在一起。
他想了一想,不禁长叹一声,道:“端木姑娘,这一点我实是再难做到!” 端木红抬起头来,幽幽地道:“吕公子,我虽然不想死,但是我能够在死前,和你在一起,我便心满意足了,你……既然不愿意,难道你……一点也不知道我的心意么?” 吕麟叹了一口气,道:“端木姑娘,你的心意我自然知道。
” 端木红握住他的手,更用力些道:“吕公子那么你……你一点也不爱我!” 吕麟望着她半晌,道:“端木姑娘,当日青云岭西天峰上所发生的事,你也曾在场,我的心意,你也应该知道的啊!” 端木红眼圈一红,落下两颗晶莹的泪珠来,哽咽道:“吕公子,我早就知你爱的是谭姑娘,我也曾自己对自己说过千百次,他不会爱你的,你不必痴心枉想了。
但是吕公子,当我们两人,伤重被放在一张床上时,你醒来后,为什么……对我如此!” 这件事,吕麟在一发生之后,便知道会因误会,而生出无数事来的。
但是当时,他却一直没有机会去解释,如今事已至此,他心想再不解释,只怕永远没有解释的机会了,因此,他叹了一口气,道:“端木姑娘,那原是我的不好,我不该……” 吕麟才讲到此处,端木红便道:“吕公子,我并没有怪你啊!” 吕麟急道:“端木姑娘,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当时我才一醒过来,不知是你,还只当是谭姑娘在我的身边!” 吕麟的话,未曾讲完,端木红的脸色,便“刷”地一变,变得比纸还白。
只见她踉跄地向后,退出了几步,嘴唇颤动,好一会讲不出话来,半晌才道:“如此说来,我……竟一直在痴心枉想了!” 吕麟想不出该用什么话来回答她,只是道:“端木姑娘,我……” 端木红摇了摇手,两行情泪,已然顺颊而下,突然背过身去呜咽道:“吕公子,你……为人……也太残忍一点了!” 吕麟听得端木红指责自己为人“残忍”,他心中不禁愕然。
接着,又听得端木红道:“反正我们两人,再也离不开此处,一定要死在这里,就算你当初,真是认错了人,又何必照实说来,令我肝肠寸断,令我死前,想快乐一点,也在所不能!” 端木红的那句话,讲来凄婉动人,到了极点,吕麟听了,心中也为之恻然。
当时,在魔宫中的时候,吕麟也好几次想要和端木红解释这件事的,他当时欲言又止,便是因为怕端木红伤心的缘故。
他此际,只当讲了出来,端木红便会死了这条心,却不料反令得她格外伤心! 吕麟呆了一会,望了望压住自己的那块铁板,足尖一点,人便向上,掠起了两丈,翻手一掌,便向那块铁板,击了上去。
只听得“砰”地一声巨响,在石室之中,来回震荡不已,吕麟的掌心,好不疼痛,但是那块铁板,却一丝未动! 端木红听得响声,抬起头来观看,吕麟在身形下堕之际,恰好也向她望了过来。
两人四目交投,吕麟只觉得她眼中神色的怨幽,简直难以形容。
刹那之间,电闪也似,吕麟的心头,闪过了一个念头。
他想到,在这个墓穴之中,当然无法出去,就算自己猛力击向铁板,发出声响的话,那墓穴在这样的一个峰顶,有谁能听得到响声? 自己和端木红两人,要死在这个墓穴之中,已是事实,何必再令端木红伤心?他心念电转,已然打定了主意,身子一落下来,便道:“端木姑娘,我当时确是如此,难道你反倒希望你所爱的人,来说谎骗你么!” 端木红凄然一笑,道:“世上没有一个女子,会希望自己所爱的人来欺骗自己的。
” 吕麟道:“这就是了,那为同我讲了实话,你反倒说我残忍?” 端木红道:“吕公子,你明明不爱我,令我快乐一点也不肯,不是太残忍了么!” 吕麟一见自己,根本没有可能出此墓穴之后,心中便已然打定了主意,反正自己和端木红两人,都难免一死,又何必令得端木红含恨而死呢! 因此,端木红话才一讲完,他便一笑,道:“端木姑娘,谁和你说我不爱你!” 端木红猛地一震,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吕麟的那句话,在她听来,无异是世上最美妙的声音!她呆了半晌,眼中泪水,如断线珍珠也似,跌了下来,但她却并不是因为悲伤而流泪,而是因为太高兴了,太激动了,所以才流下泪来的! 好一会,她才用一种异乎寻常的声音,颤声道:“那么说,你……也爱我?” 吕麟略略地闭上眼睛,他眼前像是泛起了谭月华俏丽的脸庞,他又像听得谭月华在问自己:你真的爱端木红! 他心中的回答来得又快,又简单,那是乾脆地一个“不”字。
但是,他口中却道:“是的!” 端木红猛地踏前两步,道:“吕公子,那……那你愿意和我做终生的伴侣么?”吕麟举目向石室望了一望,心想,所谓“终生伴侣”,也就是在这个墓穴之中,十天八天的事了,答应她又有何妨! 因此,他又肯定地道:“愿意!” 端木红欢呼了一声,整个身子,软柔无力地向吕麟靠来,吕麟轻轻地扶住了她的肩头,端木红将头埋在吕麟的怀中,好一会,才抬起头来,道:“吕公子,你不是在哄我吧!” 吕麟一生,未曾作过违心之言,但此际他为了令得端木红不致带着极大的怨恨而死,略一思索,便决定哄她下去,道:“我骗你作甚!” 端木红似还不信,道:“吕公子,那么,你不再爱谭姑娘了么?” 一提起谭月华来,吕麟又不禁心痛如绞,好一阵难过,这才道:“我爱她又有什么用!她……只是恨我!” 这两句话,实是出自肺腑,讲来更是真挚无比,端木红嫣然一笑,将脸庞贴在吕麟宽实的胸口,道:“我如今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吕麟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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