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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也没有。
”他说,一如既往地怏怏不乐“达侬逃走了。
” “什么叫逃走了?” “就这个意思。
我从中心分局派了几名警察去‘巴黎宫’。
他们摁铃,没人应答,房东不清楚达侬藏在哪儿,警官们破门而入。
他们事先领取了搜查令。
” “结果呢?” “达侬走了,房子空了。
少了换洗衣服、西服和箱子。
达侬的汽车不在车库里。
没有人看到他开走。
他一定是连夜逃走了。
我们当然把他的形象通知了所有的值勤点和巡逻车,也通知了宪兵哨所,可如果他还有点理智的话,他会先潜伏一段时间。
” 拉克洛斯接着旧烟蒂点燃了一支新的。
“那他为什么逃走呢?” “他为什么讲,倪科尔-莫尼埃不住在那房子里?”维阿拉问。
“她住那儿吗?”我问。
“橱里满是女人服装、女人内衣和女人鞋之类。
” “那这房子还是属于她?” “反正房主这么说。
她是租户,支付一切。
您知道,那不是私房。
” “那达侬呢?” “估计是靠她养活的。
”拉克洛斯抚摸着他的小胡子。
“什么叫估计?” “他也有可能是个顾客。
” “一个顾客,在上面有换洗衣服、西服、箱子和一辆汽车?” “有什么不可以的?”那个海军少尉维阿拉问“他可以想在那儿住多久就住多久。
旁边还有其它房子,或许是用了假名,我们怎么知道?或许他也还让另一个姑娘接客。
” “另外,您说的那朵玫瑰也不见了。
”拉克洛斯说,又伸手取另一支烟。
“倪科尔-莫尼埃也带走了衣服和内衣吗?” “没有。
反正橱柜里是满满的,什么也没少。
说不定她在别的住房里也有这些东西,也许在其他的许多房子里。
这两位要是机灵的话,我们不会很快就找到他们的。
” “他们中有谁受过惩罚、登记在档或在警方挂过号吗?” “什么也没有过。
”拉克洛斯说“您在黛尔菲娅那儿有什么成果吗?” 我讲了昂热拉-黛尔菲娅告诉我的一切。
“没什么新鲜的。
我只是想您能不怀偏见地去。
”拉克洛斯说。
“这个cover和coverage会是什么意思?”我问。
“不清楚。
”拉克洛斯说。
“支付。
嗯。
可以支付。
您认为支票或汇票怎么样?人们可是讲‘可以支付’和‘不可以支付’的,怎么样?”维阿拉说。
“对,”我印象深刻地说“您说得对。
从戛纳能直拨杜塞尔多夫吗?” “不行,”拉克洛斯说“只能从杜塞尔多夫直拨戛纳。
德国有自拨设备,反过来还不行。
您得等上几个小时。
我们的电话网络有点儿不说也罢。
” “我可以打个电话吗?”我问“我现在想拜访这位伊尔德-赫尔曼。
” “那当然。
”拉克洛斯说。
当我随后告别时,他不友好地冷冷一笑,说:“祝您在钻石伊尔德那儿愉愉快快!” 我坐车回“庄严”酒店,从保险箱里取出了钱和密码,给古斯塔夫-勃兰登伯格拟了一封电报。
电文如下:总是遇上cover和coverage的说法,句号。
它们有特殊意义吗?我的密码很灵活,一周中每天换新的,表面看起来总是有内容的文章。
在把这份电报作为急件发出去后,我坐车前往伊尔德-赫尔曼的别墅,在那里,那个穿着白制服的仆人不放我们的车进去 于是我下车付给司机钱,跟随仆人穿过大门里的小门。
我等着他打电话为我通报。
“有人来接您。
”他说。
俄顷,出现了一辆类似吉普车的车子。
它有个凉篷,像华盖似的安装在轮子上方。
司机身后有两张用螺丝固定得紧紧的椅子,他旁边有一张。
那个司机同样是身穿制服,一身浅蓝色的,铜钮扣,金绶带。
我们行驶在公园里。
我看看表。
我们果然开了五分半钟。
公园里长着棕榈、松树、杉树和橄榄树,是的,就像一座森林,有时候密密丛丛,我们像是滑行在阔叶隧道里,因为古树的树枝遮住了路。
我看到石条凳、小天使雕像、开裂的人像和一座大游泳池,池里面没有水。
它在太阳下白闪闪的。
别墅是按西班牙的殖民地风格修建的。
在这里看得到鲜花怒放、精心护理的花圃。
喷水器转动着,在刺眼的阳光下形成了彩虹。
一个宽宽的突出部分通向大门,突出部分由柱子支撑着,托着一座有许多鲜花和白色金属家具的平台。
那个为我开车的男人把那辆奇怪的车开走了。
第三个仆人打开门,他穿的又是白衣服。
“请您跟我来,先生。
” 我跟在他身后,穿过一间铺着大理石的宽敞大厅,大理石上铺着地毯。
四壁上挂着鲁本斯、波提切利、艾尔-格列柯、弗麦尔-凡-德尔夫特的画像和巨幅织花壁毯。
我肯定那些画是原作。
这房子就像是一座大古董店,塞满不同时代的最珍贵的家具。
巴罗克时期、文艺复兴时期和洛可可时期的。
家具非常漂亮,这一切都显得不同寻常。
巨大的落地花瓶里插着很多花。
房子里散发出它们的芳香。
我看到壁龛里放有象牙雕刻的人和动物,灯光照耀在雕像上面。
那些画和雕像实在不适合这一种混杂的摆设。
虽然金碧辉煌,但算不上是座有修养的房子。
有一种非常浓郁的女性气息。
管它呢,我想,伊尔德-赫尔曼一直住在这里,她哥哥很少来。
这大概是她的喜好。
我们沿一座大理石楼梯爬上二楼,那里有一道石制宽阳台遮住了通向许多房间的通道。
这里也有画、塑像和壁毯。
这房子一定大得很,在过道里,台阶两次上上下下,每次三级,然后仆人敲一扇门。
一个女仆打开门来,让我走进一间客厅,它清一色蓝。
我又看到满屋放着花瓶,但它们不像昂热拉的平台上那么自然,显得压抑,它们的花香令人迷迷糊糊。
我点燃一支烟。
我神经紧张,一身汗,深深地吸烟。
我已经发现,贝茨大夫所说的话是说起来容易,但无法实现。
我像个傻瓜似的嚼碎两粒硝酸甘油胶囊,观看一张桌子上放着的一排皮装大开本的烫金古厚书。
那是一些拉丁文的有关树木的书。
我等候。
我点着第二支烟。
现在已经是十一点二十了。
十一点半,门打开,走出来一个年约三十五岁的男子,一身米色,模样俊美,只是眼睛冷冰冰的。
“泽贝格。
”他跟我讲德语,伸给我一只热乎乎、软绵绵的手。
“保尔-泽贝格。
我恭喜您,卢卡斯先生。
尊敬的夫人马上就接见您,她只需要稍微恢复一下。
她卧在床上——那震惊,您理解。
一场可怕的事件。
” “对,可怕。
”我说。
“我是赫尔曼银行的全权总代表。
”泽贝格解释说“是这个家庭的朋友,如果我可以这么自称的话。
是的,我可以这么自称。
当我收到那个灾难消息时,就立马飞到这下面来了。
赫尔曼夫人完全崩溃了。
您知道,她和她的哥哥感情深挚。
现在,在一位杰出的医生帮助下,她刚刚度过最糟糕期。
因此,您不可以跟她谈得太久,赫尔曼夫人无论如何不能激动。
” “这不取决于我。
” “噢,不对,”他温柔地说“当然取决于您。
不错,您是尽义务。
但请您尽义务时小心谨慎,别撕开旧伤,我请求您。
” 我耸耸肩,这是一个充满气味的房间。
泽贝格也散发出某种香水味。
“您使用什么香水?” 令我意外的是这个问题让他特别高兴。
“粗陶人,”他骄傲地说“只有这里买得到。
好极了,是不是?我使用它多年了。
” “您有圆珠笔吗?麻烦您替我将那名字写下来,还有生产公司。
” “粗陶,巴黎。
” “我也想买它。
”我说。
“那太好了。
”他从袋子里取出一张名片,用一支金圆珠笔将我请求他的事写在背面。
“谢谢,”我说“您太乐于助人了。
” “哪里!” 门又开了。
一位健壮的但显得像母亲的护士穿着白衣出现了。
“夫人准备接待您了。
” “您是意大利人。
”我对她讲。
“是的,先生。
来自米兰。
我摆脱不掉我的口音。
虽然我已在这儿为尊敬的夫人工作六年,在法国生活六年了。
”她为我开门。
我走进钻石伊尔德的暗淡的卧室。
护士为我作了介绍。
“好吧。
”伊尔德舌头笨拙地说,好像她服用了很多镇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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