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足边,整个人无端地有一种无依无靠的感觉,让人怜惜。
“怎会赶不上呢?都这会儿工夫了,老师也教不出什么新的东西,”我边说边掏出功课簿子,“还不得靠自己用功——那些老调重弹的东西!”但我并没有要打开灯的意思。
“湘裙你好像闷闷不乐呢!”翩翩抬起眼睛看我,微微一笑。
然而她笑得也很是寂寞。
我别过了头,揉了揉面颊,“没什么,可能老师拖堂太久,有点困倦——喝杯咖啡提提神吧!” “好啊,”翩翩响应道,“我让小云端过来——” “不必麻烦别人,”我站起身,“我们自己去厨房。
” 厨房是蓝白两色,在日光灯管的照耀下显得非常静谧,我走得太匆忙,忘记穿拖鞋,厨房地板的瓷砖冰到了脚底,我不由打了个寒战。
翩翩用咖啡机煮了两杯卡布其诺,她将长袖挽到手肘处,用两根指头捏着咖啡匙轻轻拨弄着。
我和她隔着厨房的桌子,面对面坐着。
听着外面的雨声,我突然想起一首唐诗:“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山欲雪,能饮一杯无?” 尽管翩翩一再请求我住下来,我还是选择了回家。
在这样一个雨夜里,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却一点也不冷清——我独自怀了个天大的秘密:这秘密太突然,突然到我还想不出应该把它藏在哪里。
雨劈头盖脸地砸下来,我的头发被彻底淋透,雨滴肆无忌惮地顺颊而下——我的伞呢?是落在翩翩家还是丢在教室?但我已无暇去想,其实想也想不起来。
有急驰的车轮碾过公路,飞起无数雨珠泥点。
思绪闪过,又觉心中空茫一片,仿佛不经意间做了个不切实际的梦,而梦的残痕又分明存在——这是十七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
我对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产生了莫可名状的好感,不,不仅仅是好感,它已经让我窒息让我痛苦让我患得患失,让我无法用语言形容——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家住在市立医院的宿舍楼里,如果非要打开厦门地图来寻找,即使用醒目的红圆珠笔进行标识,也会让人感觉如同面对着被弄乱的蛛网。
这里和翩翩家的高级小区绝无相同之处,是道地的普通居民区:公车、班车和各种旅游车线路纵横交错,没有规律可言,几条脏水河也凑热闹般地从中穿过;毫无特色的城市建筑,毫无意义的街心标志,杂乱的道路密密麻麻犹如甜瓜纹路;楼下是个菜市场,因为卖鱼虾海鲜,地面不下雨的时候也湿淋淋,弥漫着宰杀动物的血腥味;几家廉价的音响店,天天播放“四大天王”磁带,香港老男人的嗓音如雷贯耳;还有鲜花店、礼品店、花圈店、熟食店…… 这一切矛盾又协调地并存着,充斥了我循规蹈矩、尚算安定的十七年时光。
最近这一带经常修路,今天挖明天填,后天又重新挖开。
上面张着几张塑料布,破旧的红蓝颜色更令人生厌。
旁边悬挂的阴暗小灯像瞌睡人的眼,努力睁也睁不开,也不知能起到什么作用。
修路刨出的阴沟秽物就暴露在路表,混合着水泥沥青的味道,久而久之,让人鼻子麻木,反不觉得有何不妥。
医院宿舍楼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占地还不少,四周竖有高高的混凝土墙,仿佛要把自己同闹市的喧嚣多少隔离一下,虽说用处不是很大。
进门处的花坛从没有人去认真修整过,但自然的水土还是将它们滋润得枝繁叶茂,时间长了倒别有一番章法。
一条水泥甬道沿花坛迂回转过,再次呈直线穿过中庭,中庭两侧栉比鳞次地平行坐落着五层盒状楼房,样式雷同、规格统一,颜色旧、开窗小,远看起来简直有点像监狱。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家家户户的阳台都用玻璃与钢条封得死死的,唯一的区别是钢条的颜色略有不同,但经过这么多年的风吹日晒后,那点区别也快消失殆尽了。
院子中央有食堂、浴池、篮球场和礼堂,看起来当年好像还很是繁盛过一阵,然而随着人们生活方式的改变,这些建筑物不仅被冷落下来,还显得多余和滑稽。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爸妈都睡下了,我脱下落汤鸡一样的外套,搭在浴间的晾绳上,又匆匆洗把脸,才蹑手蹑脚地回了房。
姐姐并没有回来。
姐姐工作后与我共同语言少了很多,这对我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虽然我只是个普通工薪人家的普通次女,不见得会有多少人将爱心和耐心花在我身上,但我一样得度过青春期——而且显而易见,我度过得十分吃力,脾气变得烦躁不安、古怪乖僻,即使是对最亲近的人,也疏于表达与求助。
我躺在床上,久久睡不着,觉得雨太大天太凉床板太硬,又觉得是咖啡喝多了,刺激得所有神经都敏感了起来,心里不由得一遍遍温习下午的一幕——那个男孩的微笑出现在放学前的黄昏,窗口有雨光飘进,房间极亮而窗外极暗,如同巴洛克风格画家所绘制的肖像背景——随着光影不同,他的微笑也幻化出无数内容,而无论哪个内容都令人迷乱并且眷恋。
《诗经》中《绸缪》说:绸缪束薪,三星在天。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绸缪束刍,三星在隅。
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绸缪束楚,三星在户。
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是!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做了一宿乱梦,起来的时候略有些感冒,妈妈嘱咐我喝过姜汤再去上学,但我依然急急忙忙套上半湿的校服,三步并作两步向学校跑。
我从来没觉得空气这么清新,阳光这么美好,早餐的气味这么香甜,连街头小贩抖开旧报纸的声音也分外清脆悦耳——这条路我走了十几年,这种感觉却是第一次有。
我到校本已够早,然比我更早的却是叶翩翩,这简直比“白日参辰现、北斗回南面”更不可想像。
没错,她此时正坐在我的座位上,旁边她自己的位置让给了昨天转来的桑子明,“湘裙你很不应该啊,昨天晚上怎么没告诉我来了新同学?”她的笑容一如往日般灿烂可爱,像崭新的芭比娃娃;她的声音故意压至很低,像甜腻得化不开的绞丝糖,隐藏着少女间特有的暧昧和隐语。
但是我突然变得很笨,对翩翩的种种娇俏暗示熟视无睹,只是点点头,招呼道,“原来在家窝得太久,发现学校也是有可喜一面的。
”边说边走到自己的课桌面前,开始整理书包。
“湘裙你最坏,总是拿人家打趣。
我就是病了嘛,否则谁会高兴闷那么多天……”几句简单的话,也能被翩翩说得哀怨婉转、荡气回肠。
我笑笑,知道这番表演的最佳的观众,是旁边的桑子明。
“湘裙湘裙,后面这个男生好像休学了呢,你暂时让我好不好?我想坐在你这里啦!”翩翩的大眼睛拼命眨着,傻子也能看出里面的千般央求与万种风情。
她扯着我的衣襟不停摇晃,将小嘴撅成优美的弧形,像一个无辜又无助的孩子,让人根本不忍心拒绝。
而我不由得去看桑子明的脸庞,即使是在明媚的晨光中,他依然俊美得如同遥远的梦幻——曾经被冻结在远古的冰河世纪,现在呼啸而来。
四周的一切在刹那间溃散,化作潮水,汹涌而来又悄然退去,而他的俊美竟凌驾在所有之上——即使是因为年少无知见识短浅,我在无形中过于夸大了他的外貌,那我也必须得说:这个男孩子是我有生以来所遇到的美的极致。
我力图在桑子明面前留下最好的印像——他漂亮到让人手足无措,即使事事关照他问候他,你尚觉得不够,你纵容他如同纵容与自己幼年分别的胞弟,这根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谁说容忍退让,与色相无关? 我默默地坐到他们身后的座位上——多年以来我一直在分析自己的举动,我为什么会这样做?是对翩翩的成全?是对桑子明的无助?还是自己生性的怯懦? 但无论是什么原因,这无疑成为一个将来令我耿耿于怀,悔意无尽的举动。
可是如果让我再次选择,我怕还是会做出同样决定。
我已立在它的入口,四顾亦无他路。
古语说:女为悦己者容。
不知是否因了桑子明的缘故,翩翩的衣着越发绮丽到不可收拾,上课故意借口热,脱掉宽大无趣的运动衫,里面露出的衬衣简直如《聊斋》中巩仙的袖里乾坤,什么雪纺、网绸、乔其纱,还有金蒽与纱丽,叫得出叫不出名目,颜色新异,样式也奇怪,永远不肯好好的两相对称,绑扎缠绕,无所不用其极,将垂坠仿制得如同印度女郎,偶尔再用一条亮箔珠绣的头巾代替棒球帽。
年迈的任课老师看了唯有摇头而已。
我自幼年修习古筝,即使功课再紧也不曾荒废,父母也觉得可怡心养性,便也随我去。
最近经常弹的是《山之高》:山之高,月出小。
月之小,何皎皎。
我有所思在远道,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
我所思兮并不在远道,但却比蓬山还远了一万重,当他们的笑语撞击着我耳膜的时候,我的心因为凌迟而血肉模糊起来——所以翩翩,无论我们以前曾怎样相爱,也还是徒劳。
因为我们注定经不起这个考验,而这个考验的名称,叫作桑子明! 并且,翩翩,是我先看到他! 翩翩为迎合桑子明的趣味,为赋新词强说愁,从我这里借了一沓张爱玲的小说,并肉麻地背诵其间的词句,“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唯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为了配合这清纯哀婉的旗帜,连服装也一改往日的浮华之风,全身色系改用格陵兰岛冰山海雾的冷色彩:冰白、透青、纤绿,细节之处用蕾丝、镂花或流苏,用压褶压烫出的鱼鳍和贝壳纹,偶尔配合一下学校的海军蓝校裙,让人无可挑剔。
这本是小女儿的把戏,但桑子明未必如我看得这般通透,但看通透了又如何?叶翩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末世生存两年,在如愿为自己儿子报仇后,童瑶意外来到了历史上的大清朝,成为康熙皇帝的贵妃佟佳氏。 没有求生欲的童瑶对这锦衣玉食的生活提不起任何兴趣,宫斗是什么?没兴趣!皇帝的宠爱又是什么?能吃吗? 直到见到原身的养子后童瑶爆发了,谁敢动老娘的儿子?不就是宫斗?谁怕谁啊!不斗的你们哭爹喊娘,你们不知道老娘的厉害。至于皇帝的宠爱?分分钟手到擒来。 童瑶:儿子在手,天下我有,至于宫斗和男人,那不过/
褚珀穿进一篇修仙文里,成了百般虐待男主的炮灰小师姐,好巧不巧,她穿书后一睁眼,正好是将男主踩在脚下欺辱的剧情。 面前的宴师弟一脸恭顺,乖巧听话,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小师姐让往东,就绝不往西。 旁白里的宴师弟血腥暴力,睚眦必报,满脑袋都是屏蔽词。 穿书即面临谋杀的褚珀QAQ:好和谐一师弟,她玩不起 褚珀决定改邪归正,重新做人!她不能一下子性情大变,她要一点一点悄悄变好,然后惊艳所有人。 * 只/
褚晴高三最后悔的事,就是身为学渣,跟学神戚未晨他谈了恋爱,导致整个上半学期都被逼着学习 忍了半年,她终于提了分手,结果下一秒双双穿到23年后,跟刚满18岁的儿子成了同班同学 嗯,儿子是他们俩亲生的 褚晴看着眼前五分像自己、五分像戚未晨的少年,崩溃了 更崩溃的是儿子随她,也是学渣 更更崩溃的是,两个人在几次考试都倒数后,被戚未晨强押着开始补课,学不好就挨罚的那种 一连被罚多次,学渣儿子愤而反/
女主角是商户之女,重生之后,为了躲过前世厄运,不择手段千方百计想要嫁给本文男主裴石安。裴石安是国公府长子,增经少年卿相,名动京城,十六岁时却背负污名,远走西南。裴君子瑞方,律己正身,终还是载在了小表妹的手上,被迫娶她为妻。身世之困,父子君臣,随着小表妹这个小福妻的强行到来,男主角的人生也就此改变。本文女主重生,但没有多少金手指,非爽文。写男女情爱,痴云腻雨,也写父子君臣,相爱相杀。借用一读/
努力做个学渣 清冷蔫坏攻 你混我也混 疯批美人受 容时从小就是学神,俊美人狠,战功赫赫,不到三十岁就晋升少将,公认的顶级Alpha,却意外卷入权利斗争中,因拒绝强|制匹配而身陷囹圄。 再次醒来,他回到了十八岁。 看着刚到的入学通知书,他决定隐藏锋芒,调查真相。 开学典礼上,容时一句我是来混日子的。引发轩然大波。 作弊入学、废物点心、逃兵之子的话题在军校里热议。 他以为这样就足够低调,却还是/
豪门圈内众所周知,简宁是痴恋容家那个病秧子大少爷多年的未婚妻,任何女人敢靠近容少言,下场都十分惨烈 容少言却从未将简宁放在眼里过 直到容家老爷子病重,想要看着自家孙子结婚的时候, 容少言一脸清冷:简宁,我们结婚吧。 简宁看着他淡漠毫无情意的眸子,这才幡然醒悟。 * 婚后,大家都以为简宁如愿以偿,谁知她却突然死了心,开始了纸醉金迷的生活。 一次慈善晚宴上,简大小姐简宁高调出席,身边围绕着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