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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世上的光要熄灭了(5/5)

疗，保留手掌的可能性也有，但治疗时间会延长。

而且就算通过治疗，手腕以下的活动能力也可能永久无法恢复了，就是说，她的手掌会处于无知觉状态。

&rdquo 尽管这结论仍让人伤心，但比之前截除手腕以下部位的方案更能让人接受，这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于采薇的父母在绝望中又看到一丝希望。

画未彻底绝望了。

于采薇的手掌都没有知觉了，她怎么画画？对一个画者来说，一只麻痹的手掌和没有手掌没有本质的区别。

而且那是右手，画了十几年的手，没有了它，她怎么实现自己的梦想？怎么描绘自己的未来？ 她们还说好要一起成名，一起画双人绘本呢。

为什么最后成了这样？不！画未趴在墙壁上，泪水顺着手臂流下。

专家和于采薇父母神色严肃地在一旁谈着话。

内疚，内疚，内疚，这是画未内心比痛苦绝望还要痛苦绝望的感受。

程致远也来医院看于采薇，他走过来安慰画未：&ldquo别太难受了&hellip&hellip&rdquo 画未抽泣着说：&ldquo我不只是难受，我是内疚！内疚！要是我骑车小心一点，闪避及时一点，我们就不会被摩托车撞上，画就不会掉出去，她就不会跑到马路中间去捡，她也不会被撞！是你撞了她！你不内疚吗？！&rdquo 程致远垂下头，沉默，表情痛苦。

画未给魏泽川打电话，无法接通；她给他发信息，诉说这一场劫难，她发了一条又一条，他都没有回复，他不在港口，海上没信号。

他没有超能力，他也不能化解这一场劫难，可她好想听听他的声音，好想手机里传来他的信息，她需要他给她力量。

三天后，魏泽川才打来电话：&ldquo我才到港口，你还好吗？于采薇还好吗？&rdquo 当然不好，她们都不好。

他安慰她，鼓励她，说，我在呢，宝贝我在呢，你不要担心，都会好起来的。

画未举着手机，觉得他的声音是那么遥远、缥缈。

再多甜言蜜语，也比不上一个沉默的拥抱更真实有力啊！ 她难受着，苦笑，电话打不通，她只盼望听他的声音，听到他的声音了，她又想要拥抱。

姜画未，你知足吧，不要有这么多奢望。

一个声音说。

可我只想要一个拥抱啊，我虚脱得快崩溃了啊！另一个声音说。

七月，于采薇被转到普通病房。

她胸部和腿部的伤基本痊愈了，右手手腕以上已经能轻微活动，但手掌仍然缠着纱布。

她问医生：&ldquo我的手掌为什么还不能动？为什么一点知觉都没有？什么时候才会好？&rdquo 医生只能安慰她：&ldquo会慢慢康复的，你要有信心。

&rdquo 于采薇父母也忍痛安慰女儿：&ldquo会好起来的，你现在什么都别想，好好休养。

&rdquo 画未却忍不住红了眼睛，她握住于采薇的左手，哽咽着说:&ldquo对不起，都是我太大意才撞到摩托车的，对不起，采薇，对不起&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怪你，傻丫头，是我自己贸然冲出马路去捡画的。

再说，又不是好不了了，怕什么？对了，我的画呢？捡回来没有？&rdquo &ldquo我帮你保管着呢。

&rdquo &ldquo那你帮我送去参展没有？那是我这些年来画的自我感觉最满意的一幅了！&rdquo &ldquo送了，选上了，它被摆在最显眼的位置呢！好多人站在它面前看呢。

可惜你没能到现场，展览结束我又要回来了。

&rdquo &ldquo送给你了！你好好保存哟，还可以留给你的子孙，将来他们可以拿来拍卖！哈哈！&rdquo &ldquo嗯嗯，哈哈，到时候就是艺术品了。

&rdquo 她们兴奋地叽喳着，像从前的每一次憧憬时一样。

&ldquo季明朗那个王八蛋，说好六月来，是不是没来？&rdquo于采薇问。

&ldquo可能来了，联系不到你吧，你的手机当时没找到。

&rdquo画未说。

&ldquo那他可以打你的电话呀？&rdquo &ldquo他可能没我的号码吧。

&rdquo 于采薇想了想：&ldquo把你手机给我，我打给他，让他马上就来。

&rdquo 画未把手机给于采薇，于采薇打通电话，说：&ldquo季明朗，是我，我出了车祸，刚从重症监护室出来，你过来，我们当面说分手。

&rdquo 画未忧心忡忡。

在于采薇出事的当天，画未就打了电话给季明朗，但季明朗不想再来见于采薇了，他识穿了于采薇的诡计，不想给她最后一搏的机会。

画未气极了，骂他：&ldquo连分手都不敢当面说，还指望你担当什么？懦弱的男人，我鄙视你。

&rdquo 三天后的下午，于采薇正在睡觉。

画未和于采薇妈妈在一旁守着她，于采薇的主治医生进来了。

她们连忙站了起来。

&ldquo没事儿，我就是来看看，听早上换药的护士说，孩子的手外观恢复得还好，照这样看，过半个月你们就能出院了，只是这孩子她现在知道吗？&rdquo &ldquo我们都没敢告诉她。

&rdquo &ldquo还是要试着告诉她，她知道了，接受了，也便于出院后康复治疗。

&rdquo &ldquo康复治疗究竟有几成希望？&rdquo &ldquo不乐观，我从医这么多年，她这种情况也不少，但多数病人都是选择截除，一是康复治疗费用太高，二是成功率太低。

只是如果持续康复治疗，可以保证手掌不萎缩，表面上和正常肢体一样。

&rdquo 于采薇妈妈默默流泪，画未说：&ldquo阿姨，我想起采薇说想喝花生汤。

我出去买来。

&rdquo 她并不是非要在这个时候买花生汤不可，她只是不忍心坐在那里看到于妈妈伤心，于妈妈越伤心，她就越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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