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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就像老朋友久别重逢(4/5)

，拉肚子，浑身长疙瘩，工头甩给他五百块钱让他滚。

他就在沔江城乱晃。

他在网吧打游戏时认识了几个小青年，他们自称&ldquo黑社会&rdquo，邀请他加入。

他既好奇又别无选择，就跟他们走了。

当天晚上他跟着他们去砸一个烟酒店，那些人挥起棍棒乱打乱砸，他怎么也下不了手，他们还将店里的人砍了，他吓得趁乱赶紧跑了。

后来他到了码头，一条货船招人，要求年满十八岁，水性好，他谎报年龄混上了船。

货船一路往下游走，到了一个码头。

船长发现他谎报年龄，将他赶下船，他脱了衣服就跟在船后面游，他游了不知多远，在没力气快要沉下去的时候，船上的人丢下轮胎将他捞了上来。

他就一直跟着那条船，从长江头到长江尾，来来回回。

画未望着他的脸，听着他的声音，在脑海里将他这些话描绘成一个个场景，烈日下，大街上，江水里&hellip&hellip这个十七岁的少年经历着他自己的人生。

&ldquo看来你没有出人头地嘛，怎么就回来了？&rdquo画未打趣他。

魏泽川坦然一笑。

是的，他坦然一笑。

他这次回来，变得坦然了。

&ldquo那不是我现在要做的事。

&rdquo &ldquo哦&hellip&hellip你要回来考大学？&rdquo &ldquo不完全是，&rdquo他说，&ldquo我回来是&hellip&hellip做自己现在该做的事，经历现在应该经历的人生，面对现在应该面对的事。

&rdquo &ldquo不逃避了？&rdquo画未脱口而出。

&ldquo能逃到哪里去？就算逃到死海、月球、火星，这颗心也还在这里。

&rdquo他低头摸摸自己的心口，&ldquo我的心告诉我，你在这里。

&rdquo 他抬头，望着画未：&ldquo开学那天，你穿着红衬衣，扎马尾，表情不卑不亢，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但我的心里却涌出无限欢喜。

&rdquo 画未心里风起云涌。

&ldquo你还记得吗？那年你十三，我十四，我被我爸追打，你骑车载我逃跑，你说你不想回家，我说我想带你走，后来我们约定，等你十八，我十九，你要是想走，我一定带你走。

&rdquo 画未完全惊呆了。

&ldquo你认出了我吗？有好多次我都想告诉你，可我又不敢。

我和你有约定，和梁阮阮也有约定，我很矛盾。

可我不想伤害她，她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我既在逃避你，也在逃避她&hellip&hellip我以为这样就不会伤害你们，可还是发生了那么多事&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才意识到，最大的问题是我，我的逃避只会让你们都受到伤害。

我很清楚，我逃避不了自己的心，我早就应该面对，是我太愚蠢&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没有忘记我们的约定，我再也不会背离它。

&rdquo 他诉说的样子，像是祷告，又像是发誓。

这是他的交代，他经历了出走，猛然醒悟后，决定遵从的内心，勇敢面对的现实。

&ldquo那你呢？&rdquo他问。

&ldquo我也早就认出了你，我也没忘记约定。

&rdquo画未说，&ldquo不过照现在这趋势，我十八，你十九的时候，就算我们不想离家，也得离家了，我们要上大学呀，反正我想去外地。

&rdquo &ldquo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rdquo魏泽川笑得像孩子一般欣喜。

画未也笑，但她还是有点忐忑：&ldquo你和梁阮阮的约定呢，怎么办？&rdquo &ldquo我和她的约定是她十五岁生日时定的，她提出来，要我答应她，作为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我以为这是为了证明我们的友谊纯真坚定，何况那时我早和你有约定。

后来我才明白，她想要的，不是单纯的友情。

&rdquo &ldquo是啊，她想要的，并不是友情。

&rdquo画未幽幽地说。

&ldquo我给不了，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以后，我都给不了，她在我心里，就是好朋友、好哥们儿，跟性别都没太大关系。

&rdquo他的手从桌面上伸过来，轻轻握了握画未的手，&ldquo我会告诉她，请求她解除约定。

&rdquo &ldquo我没法成全所有人。

&rdquo他垂下眼帘，将他对友情的内疚掩埋起来。

他们默默地吃饭，喝汤。

魏泽川抬头笑起来，眼睛亮亮的：&ldquo我吃饱啦！&rdquo &ldquo我也吃饱啦！&rdquo 魏泽川起身要去买单，画未想说什么，他挑挑眉，笑起来：&ldquo现在只是羊肉汤，等以后我赚很多钱，我要买很多很多好吃的喂饱你。

&rdquo 他们并排走，没有牵手，也不显得亲昵。

画未要回学校上晚自习，魏泽川要回家去。

&ldquo暴君肯定磨刀霍霍等着我呢。

&rdquo他做了一个磨刀的动作。

&ldquo你不怕？&rdquo &ldquo之前很怕啊，所以我先来找你嘛，现在我什么也不怕啦！&rdquo 画未忽然看到陆昊天正从后校门走出来，怀里还抱着一只保温盒。

陆昊天迎着他们走近，画未紧张起来，像做了错事的孩子：&ldquo陆昊天！你什么时候来的？&rdquo &ldquo我打你电话没人接，我就到处找你，这个给你。

&rdquo他语气低沉。

画未接过保温盒，有点尴尬。

魏泽川却镇定自若，他朝陆昊天投去男人式的微笑，又对画未挥手：&ldquo我走了。

&rdquo 画未和陆昊天默默站着。

他说：&ldquo汤是家里才送来的，趁热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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