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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挂的纱帐很薄,皇甫南的身形隐约可见,李灵钧调转了目光,心不在焉地欣赏着屏风上的青绿山水,嘴里说:“阍房的苍头说在给你备车,怎么刚来就要走?”“你的耳报神倒不少。
”李灵钧也没否认,“耳报神有,只报要紧的事。
”纱帷里没动静,也许这话太露骨了。
李灵钧不禁轻声催促,“说呀,怎么还没见面,就要走了?”怕皇甫南羞赧,他又画蛇添足地加了一句,“你和六郎都不在,这宴席也没什么意思。
”皇甫南声音里还带点笑,“你有耳报神,怎么不知道,陛下答应了崔婕妤,要我进宫给她做女儿?”李灵钧目光一凝,转向薄如蝉翼的纱帷,“真的要和亲?”“不是和亲,是她怕自己沦为旧人,所以先招徕一个新人去邀宠。
”纱帷瞬间被挥得飘飞起来,李灵钧也不顾唐突,一脚踏进了阁子,见皇甫南侧身站在书架前,衫裙和发髻丝毫不乱,脸上也不见得惊慌。
旖旎的气氛瞬间烟消云散。
李灵钧犹不信,因为皇甫南那副表情,太镇定了。
“你说真的,还是玩笑?”皇甫南眉宇微微地蹙着,这才露出一点愁容,还有点嗔怨,“这种事,怎么好拿来开玩笑?”李灵钧沉默不语,死盯着皇甫南的侧脸,脑子已经极快地转了起来。
崔氏这个女人,不好安心,他早就有察觉了,陛下……也年老糊涂了。
把皇甫南献给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子,那种情景,他连想都不肯去想!他也不信崔婕妤的诡计能得逞,皇甫南不是什么教坊的伶人,平民家的女儿,言官们会一窝蜂地反对。
心定了,唯一让他疑惑的,是皇甫南。
晴天霹雳的消息,她简直不当一回事。
李灵钧走到书架旁,两人离得那样近,连彼此的气息都清晰在耳侧了,李灵钧奇道:“崔婕妤发疯了,你这么机灵的人,也放任她胡来吗?”皇甫南合上书册,抬眼微笑,“她是陛下的婕妤,就算要我的命,我能说什么?做什么?当着所有人的面发疯,撒泼,打滚?”她一向都柔声细语的,这会和他四目相对,也有了争锋相对的意味,“不想听她说胡话,我该回家哭着求伯父,进宫跪着求陛下,还是求神?… 夏日挂的纱帐很薄,皇甫南的身形隐约可见,李灵钧调转了目光,心不在焉地欣赏着屏风上的青绿山水,嘴里说:“阍房的苍头说在给你备车,怎么刚来就要走?” “你的耳报神倒不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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