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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如今揣着太祖的遗愿,把她硬生生护住,倒让朕实在难做。
” 若您真想除掉那人,天下有谁可以阻止,不过是借了太子的口罢了。
但赵福可不敢把这句话说出来,只是垂眼恭声道:“陛下皇威震天,帝家不过当年风光,如今区区蝼蚁安敢与我大靖皇室争锋?” “那可不是什么蝼蚁。
”嘉宁帝低喝,眼底渐有满意之色。
“老奴失言,陛下恕罪。
”赵福急忙跪下请罪,面露惶恐,嘉宁帝摆手“罢了”他才慢慢退了出去。
“蝼蚁?师尊,若你知道有一日帝氏一族会被一个阉人称为区区蝼蚁,你当年……可还会将这天下江山拱手相让?” 嘉宁帝望向书阁左首案桌上端正置放的墨绿铁剑,低沉莫名的声音自上书阁中隐隐传出,青天白日里头,竟硬生生透出冰冷的寒意来。
天近黄昏,礼部后堂。
龚尚书一整天都忙活着安乐寨诸事细节的安排,临到傍晚才起草嘉宁帝早朝上赐下的封赏,正欲下笔,急匆匆的声音在堂外骤然响起,他笔尖一顿,一滴墨汁便落在了明黄的卷轴上。
“龚老兄,今儿个天气不错,明日又是休沐,陪我去楚馆里瞅瞅,躲在这个偏堂里忙活啥?”一人裹着身有些不齐整的朝服走进来,三十左右的年纪,相貌平庸,一双眼转得甚是灵活,乍一看时还带几分市井俗气。
龚季柘年过五旬,铁板钉钉的两朝元老,性子耿直倔强,极少有人能让他难以应对,偏生面前之人天生一副死脸皮,领教数年,他倒也习惯了。
“胡闹,本尚书长你几十岁,你恭称便可,休要每次来套近乎!楚馆那种地方,堂堂朝廷重臣岂可随意提起!”龚季柘拂袖,头疼地看着圣旨上的污渍,用笔墨极快带过,吹胡子瞪眼道,“再说安乐寨举寨招降,户部分列的赏赐不少,你哪来的闲心到处闲逛?” 来人为户部侍郎钱广进,龚季柘一度觉着,钱广进的父母倒是实在,给儿子取了个好名。
作为大靖王朝最富有的商人,短短五年时间,这钱篓子便为自己在朝堂上铺了一条康庄大道。
无其他理由,大靖立国的前些年施恩天下,没积下什么银子,嘉宁帝又是个好战的皇帝,每年征战便要耗掉大半国库,前几年打仗时缺银子,差点就要靠增收赋税来支援疆场。
不过增收赋税这事在当年闹得很大,嘉宁帝旨还没下,一堆老臣子便跳出来哭天抢地地上书不可劳民,嘉宁帝头疼之际,巨富之家钱氏一族的新继任者将九成家底捐献国库,称得英明之主庇佑才得以攒下殷实家底,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方为正道。
天子被拍足了马屁,兼钱家进贡的金银着实可称敌国,嘉宁帝一高兴,便破格将钱广进招入户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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