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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Happy End(1/5)

这边的宇宙感觉起来，就像是高高的天空一般。

只有这种&ldquo遥远的天空&rdquo是VR世界再怎么也无法还原的。

就想忘记了过去的秋天一样，浓郁而清澈的湛青色中，小小的羊羔云与薄薄的云层重叠点缀其中。

细细的电线上两只麻雀靠在一起，天空中往返的军用机不时将阳光遮挡。

就像充实精神一样，诗乃不厌其烦的继续欣赏着这无边无际的远景。

十二月半的风依然很暖和，放学后学生们的喧闹声也传不到校舍内。

一直以来都是浅灰色的东京都中心的天空，只有今天和北方小镇故乡的空色很相似。

坐在只有黑色泥土这种煞风景的花坛边，将书包放在膝盖上，诗乃的身心仿佛置身于无限的浮游空间当中。

不一会儿，高亢的笑声以及复数的脚步声走近，诗乃只得将视线从空中移回。

僵硬的脖颈将角度复原，紧了下白色的围巾，等候着闯入者的到来。

从校舍的西北角与大型焚烧炉之间的通路处出现的远藤以及另外两人，歪着嘴唇望着诗乃，露出了嗜虐成性的笑容。

诗乃左手提起书包，站了起来，说： &ldquo叫人家出来就别让人等啊。

&rdquo 听到这句话，其中一人厚实的眼睑告诉眨动起来，笑容消失了，叫唤道： &ldquo朝田啊，最近你真的很狂啊？&rdquo 另一个人也用相同的语气跟着说道： &ldquo真的哟，对朋友说这种话不是很过分吗？&rdquo 三人停在了离诗乃两米远的地方，站在各自觉得很奏效的角度，用极具压力的视线朝着诗乃投去。

诗乃则是如同捕食昆虫一般，眯着眼睛盯着站在中央处的远藤。

只沉默了数秒。

远藤立即便笑了起来，下巴前伸。

&ldquo没什么，因为是朋友才什么都可以说。

话说回来，我们最近很困难，想找你寻求点支助哟。

而且现在超级贫困哟。

&rdquo 听到这里，身旁的两人也发出一阵简短的笑声。

&ldquo总之，两万就好。

借给我们吧。

&rdquo 有借无还的借贷，远藤满不在乎的开口要求道。

诗乃将无度数的NTX聚合物镜框的眼镜取下，收到裙子的口袋内。

两眼全力一眨，用足势头将回应对方的话语一段一段的说出： &ldquo以前也说过。

我，不想，借给你钱。

&rdquo 语毕，远藤的眼睛猛然眯了起来，就像一条线一样。

缝隙间释放出带着粘性的光芒，压低声音，说： &ldquo&hellip&hellip你到底要逞强到什么地步啊。

我话说在前头，今天我可是朝哥哥那里借来了好东西哟。

不要哭哟，朝田。

&rdquo &ldquo&hellip&hellip随你便。

&rdquo 没想到朝田会说出这话，吃惊的远藤嘴角上吊，右手伸进书包内。

从垂吊着大量吊饰的书包内，突然拿出了一把黑色自动手枪，这景象就像是某种黑色幽默一般。

远藤的手不安定地将大型模型枪抽了出来后，对准了诗乃。

&ldquo这个，发射的子弹可是能够击穿瓦楞纸的哟。

虽然说过不能直接对着他人，不过朝田你应该没事吧。

习惯了吧。

&rdquo 诗乃的目光，自然被黑色的枪口所吸引。

突然，心速加快。

周围的声音逐渐远去。

呼吸变弱，手指被冷气环绕&mdash&mdash 不过，诗乃咬紧牙，集中全部精力，视线转移，不再望着枪内的黑暗。

而是移到握着枪把的远藤的右手，顺着手臂向上移动。

通过肩膀，退色的头发，一直到达对方的脸上。

远藤的眼睛，因兴奋的缘故毛细血管全部爆出，虹膜变成了黑色。

那丑陋的眼神，就像是沉醉于暴力一般。

真正恐怖的，不应该是枪。

而是持枪的人。

不知是不是诗乃没有做出期待的反应，远藤焦急的嘴角上扬，叫道： &ldquo给我哭啊，朝田。

跪下来谢罪吧。

不让我真的要开枪了。

&rdquo 随后她将枪口对准诗乃的左脚，坏笑起来。

从肩膀到手腕发出微微的颤抖，诗乃判断对方已经扣下了扳机。

不过，却没有射出子弹。

&ldquo可恶，这是什么啊？&rdquo 又扣下了两，三次扳机，但传来的只有塑料的咔咔声。

诗乃深吸一口气，腹部施加力气，伸出双手，书包落到了地上。

左手拇指紧紧掐住远藤的右手腕，待对方手稍微松了一些，便从其右手上夺下手枪。

食指伸到扳机槽中，旋转枪体，手掌握住枪把。

虽然是塑料制作的，但手感依然很重。

&ldquo是1911ColtGovernment啊。

你哥哥的兴趣真是古老啊。

但我不怎么喜欢。

&rdquo 说完，诗乃把枪左侧对着远藤。

&ldquo这把枪啊，除了有手动保险外，还有握把式保险，不把这里和这里解除是无法击发的。

&rdquo 咔嚓，咔嚓将两处安全装置解除。

&ldquo而且这是个单发设置，首先必须得将击铁扳下。

&rdquo 拇指将击铁扣下，一阵硬直声后，扳机向上微微移动了一点。

将视线从瞠目结舌的远藤等人身上移开，诗乃环视四周。

六米外的焚烧炉旁摆放着些合成树脂水桶，诗乃的视线停在了其中的一个果汁空罐上。

左手放在枪把上，摆出基本的二等辺三角形站姿。

右眼与准星，准门形成一条直线对准空罐。

思考一会儿后，枪口略微上移，深吸一口气扣下扳机。

啪，一声不可靠的声音响起，细微的后坐力传达到手上。

令人吃惊的是完美再现了反冲作用，发射出了橘红色的细小子弹。

不知是不是枪械自身的原因，诗乃认为第一枪应该会打偏，但飞行轨迹正常的子弹依旧是勉强击中了空罐上侧部位，这让她多少有些吃惊。

咣，发出一阵高音，铝罐如同陀螺一般旋转起来，最后倒了下来，从桶上落下。

诗乃呼的叹了口气，放下枪。

转过身，正面望着远藤。

嗜虐的笑容已经消失了。

远藤完全失去了锐气，呆呆的站在那里，当看见诗乃的目光时，胆怯似的瞠目结舌，向后退了半步。

&ldquo不&hellip&hellip不要&hellip&hellip&rdquo 听到对方说出的这番话，诗乃的眼神变得缓和起来。

&ldquo&hellip&hellip确实是，不要对着他人比较好啊，这东西。

&rdquo 说话的同时将击铁推回，两个保险恢复原状。

枪把朝外递出，身体颤抖的远藤，战战兢兢的把手伸出，将模型枪拿了过来。

诗乃转过身，捡起书包，把围巾弄了弄。

背对远藤举出手说了声再见，便走了出去，远藤一行人依然一动不动。

转过校舍的拐角，直到其身影消失在诗乃的视野里，那三人一直都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

刚一离开远藤等人的视线，诗乃的双腿便失去了力气，差点瘫坐下来。

她用手扶住校舍墙壁，总算是挺了下来。

耳旁发出嗡嗡的叫声，太阳穴的脉搏激烈跳动起来。

胃液翻腾而上，喉咙感到一阵阵痛。

如果要现在再重复一次刚才的动作，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既便如此&mdash&mdash那也是，迈出的最初一步。

激励着软弱无力的双腿，诗乃强行继续走动起来。

模型枪冰冷的重量依然印刻在手掌上，没有消去，在干燥的寒风吹拂下，渐渐也开始散去了。

用麻痹的手指取出眼镜，重新戴在了脸上。

穿过校舍西侧楼梯口与体育馆相连的走廊，再前走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操场边。

走过可以听到运动部学生的呼喊声以及跑步声的操场，穿过跑道南侧的小树林，终于来到了正门前的广场。

诗乃快步穿梭在三五成群结伴回家的学生间隙中朝着校门奔去，突然诗乃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似的，转过头去。

学校高高的护栏内，许多女生聚集在一起驻足观看着校门外，并面面相觑说着些什么。

注意到其中的两人是同班中关系比较好的学生，诗乃便朝着她们走去。

戴着黑框眼镜的长发女生注意到了诗乃，微笑地招起手来。

&ldquo朝田，现在回家吗？&rdquo &ldquo嗯，&mdash&mdash发生什么了吗？&rdquo 听完这话，栗色发色并扎成两股辫子的另外一人，耸了耸肩，笑着答道： &ldquo这个啊，校门那里，有一个穿着着不是附近学校制服的男生。

停着摩托车，手持两顶头盔，像是在那里等着我校的学生一般。

到底是谁那么重口味找了个这样的男朋友啊，大家都很好奇呢？&rdquo 一听到这话，诗乃的脸突然感觉血气上涌。

她慌忙看看手表，难道说是，并拼命否定着自己这个假设。

确实是和他约好了在这个时间等候，虽然自己说过可以乘坐电车过去，但对方依然坚持要骑摩托车来这里迎接。

不过，将摩托车停在校门正中等候就像是无所谓似的，这举动也太旁若无人了吧&mdash&mdash &hellip&hellip如果是那家伙的话，还真做得出这种事。

畏畏缩缩的来到护栏旁，朝着校门外门庭旁望去，顿时诗乃无奈的耷拉下了肩膀。

支架放下，喷涂着显眼色泽的小型摩托车旁，站着一个双手抱着头盔，呆呆望着天空，身着陌生校服的男生，这人毫无疑问就是前天刚过面的少年。

在这种被数十人注目的情况下，如果由自己去搭话，随后坐到摩托车后，一想到这里诗乃的脸颊直到耳根便如同燃烧似的发热起来。

真想现在登出就好啊，诗乃在内心中念叨道，随后她竭尽身上最后一点胆量，面朝向身旁的同学。

&ldquo那个&hellip&hellip这个&hellip&hellip他，是我的&hellip&hellip熟人。

&rdquo 诗浓有气无力的说道，随后女生隔着眼镜的双眼睁得溜圆。

&ldquo诶&hellip&hellip是朝田吗！？&rdquo &ldquo是，是什么样的熟人啊！？&rdquo 另一人也惊讶的叫了起来。

意识到声音吸引了周围的视线，诗乃抱着书包使劲蜷缩起来。

&ldquo抱&hellip&hellip抱歉。

&rdquo 不知怎么的说出了道歉的话，诗乃小跑了出去。

明天要好好说清楚哟，身后传来了这样的话语声，诗乃穿过校门，来到了门庭处。

直到她来到跟前，大胆的来访者依旧在呆呆着望着天。

&ldquo&hellip&hellip那个。

&rdquo 听到声音，来访者才眨着眼睛，望着诗乃，悠闲的笑了起来。

&ldquo呀，你好啊，诗浓。

&rdquo 在如此明亮的光线下再次打量起现实世界的桐人，是一位有着稍许脱离尘世氛围的少年。

略长的黑发，与黑发相对比略显白皙的肌肤，纤细的身体，感觉和虚拟世界中见到的虚拟体一样，带有些少女的感觉。

说起那种单薄感，给人一种病态的感觉，一想到他曾两年间被困在虚拟世界之中，诗乃不由得将连珠炮似地话语停了下来。

&ldquo&hellip&hellip你好。

&hellip&hellip就等了。

&rdquo &ldquo没什么，我刚才到&mdash&mdash话说回来&hellip&hellip怎么说呢&hellip&hellip&rdquo 桐人像是终于觉察到了校门周围正望着这边的学生似地，扫视了一番。

&ldquo&hellip&hellip我们好像很引人注目啊&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hellip&hellip我说你啊。

&rdquo 诗乃感觉有些无语，说道： &ldquo在校门正前方坐上其他学校学生的摩托车，我想也够能吸引目光了。

&rdquo &ldquo这&hellip&hellip这样子啊。

那么&hellip&hellip&rdquo 突然间，少年浮现出了如同在虚拟世界中见到过的，嘲讽般的笑容。

&ldquo如果继续呆在这里一会儿的话，可能生活指导老师便会冲出来怒斥的吧？那就有趣了啊。

&rdquo &ldquo不&hellip&hellip不要开玩笑啊！&rdquo 这些不是不可能的。

诗乃下意识转过头看了下校门口，随后用很低的音量说： &ldquo赶，赶紧走吧！&rdquo &ldquo好的好的！&rdquo 依旧挂着笑容，桐人将挂在车把手上的浅绿色头盔取了下来，递给诗乃。

这家伙的本质，跟那个在GGO世界里无数次地玩弄诗浓的那个嬉皮士是一模一样的，绝对不能被他骗到&mdash&mdash虽然不断在心里这么想着，诗乃还是接过了头盔。

将书包斜跨在身上，将头盔前盖掀开戴在头上，由于不知道如何系上下巴处的束带，她只得停下了手。

就在这时&mdash&mdash &ldquo失礼了！&rdquo 桐人伸出手，以很快的速度将诗乃脖颈处的束带固定完毕。

诗乃的脸颊再度发热起来，她慌忙将前盖移下。

拼命思考着明日被问起时该如何回答。

&ldquo&hellip&hellip诗浓，那个&hellip&hellip你穿裙子没关系吗？&rdquo &ldquo我里面有穿体育专用短裤。

&rdquo &ldquo那、那样就没问题了吗。

&rdquo &ldquo没什么，反正从你那什么都看不到。

&rdquo 终于报了一箭之仇，诗乃以很快的速度跨坐在摩托车后座上。

由于小时候曾坐在祖父那辆破旧的supercub【一种摩托车】后座上过，所以要领什么的还是很清楚的。

&ldquo那就这样&hellip&hellip抓好了。

&rdquo 桐人将钥匙旋转，内燃机发出高亢的爆音，随后缩了下脖子。

由于从腰部传来的震动，以及排气管排出的气体都让诗乃很怀念，护罩内的脸不由得露出了微笑，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桐人瘦弱的身体。

从学校所在的文京区，到达中央区银座，乘坐地下铁稍微有些麻烦，从地上通行意外的很近。

从御茶之水顺着千代田通路向南行进，驶出皇居后，摩托车处于安全驾驶慢慢的行走在堀端大道上。

所幸今天是小阳春天气，吹拂过的风让人感觉很舒服。

穿过大手正门，顺着内堀大道在晴海大道左转，通过JR高架桥，就进入了银座四丁目。

现在的车速和逃离死枪追击时乘坐的机车速度想比就相当于乌龟慢爬一样，即便如此也只要了十五分钟便抵达了目的地，桐人将车停了下来。

将脱下的头盔拿在手中，在前方带路，诗乃以前从未来到过如此高级的咖啡店。

推开门的瞬间，便被身着白衬衣与黑领结的服务生们深深地一鞠躬吓了一跳，稍显有些狼狈。

两个人吗，听到服务生这么说，就像是&hellip&hellip更加让诗乃吃惊地，还是从店内，传出的那旁若无人，将优雅氛围击得粉碎的声音。

&ldquo喂桐人，这里这里！&rdquo &ldquo&hellip&hellip那个，我们和他一起的。

&rdquo 听完桐人的话，服务生的表情依然未变，说了声我明白了，行了一礼后走开了。

身着制服的高中生出现在这个满是购物途中的妇人们的店内，多少有些不自然，诗乃缩起脖子走在磨得锃亮的地板上。

站在目标圆桌对面的是，身着深蓝色高级西服搭配regimental条纹领带，带着黑框眼镜的高个男士。

之前就听说过这人是公务员，确实让人感到一股白色氛围，同时又感受到了一种学者的资质。

男子右手指着一张椅子，顺着他的指引坐到了窗户旁，随即服务生便送来了冒着热气的湿毛巾与包着皮革封面的菜单。

&ldquo随便你们点什么。

&rdquo 在男子的催促下，诗乃翻开菜单，看了看，顿时惊呆了。

除了三明治，意大利面等轻食类外，就连甜点类全部食物的价格都是四位数。

诗乃惊讶的一动不动，身旁的桐人哼的发出鼻音，并说道： &ldquo真的无须在意什么。

反正也是用国民的血汗税钱来支付的。

&rdquo 诗乃抬头看了看，眼镜男也点了点头。

&ldquo那，那就&hellip&hellip来这个红莓苔酱起司蛋糕&hellip&hellip与格雷红茶。

&rdquo 呜啊合计有两千两百元了啊，内心十分惊讶的诗乃开始点菜，紧接着传来了桐人的声音。

&ldquo我就要这个苹果法式奶油饼与栗子蛋糕还有浓缩咖啡。

&rdquo 居然能点出这种不敢相信的东西啊。

合计价格也想必是十分恐怖了吧。

服务生深深的行了一礼后，走开了，眼镜男从西服内口袋里掏出一黑匣子，从中拿出一张名片递给诗乃。

&ldquo初次见面，我是总务省综合通信基盘局的菊冈。

&rdquo 用稳健的语气报上名号，诗乃慌忙接过名片，回应道： &ldquo初，初次见面。

我是朝田&hellip&hellip诗乃。

&rdquo 说完，菊冈的嘴角突然纠了起来，低下了头。

&ldquo这次，是我们办事不力，才让诗乃小姐置身于巨大的危险当中，真的很对不起。

&rdquo &ldquo没&hellip&hellip没什么。

&rdquo 诗乃再次慌忙低下头，桐人仿佛是有意插话似的说道： &ldquo你应该好好道歉才对的。

菊冈先生如果更加认真调查的话，我和诗浓也不会遭遇那样的危险了。

&rdquo &ldquo&hellip&hellip要这么说的话我还真没话回答。

&rdquo 菊冈像是个稍微有些消沉的小孩似的，低着脑袋，视线上移继续说： &ldquo但是桐人君你不是开始也完全没有料到这些么？&lsquo死枪&rsquo居然会是个团队什么的。

&rdquo &ldquo这倒也&hellip&hellip是。

&rdquo 桐人靠在原木制的椅子靠背上，发出吱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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