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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眼前这个四四方方的人,居然就是排教中权位仅次于教主的排法,亦是和乔三清、简五斗、牧六御并称的排教四大排法之一——莫四方。
莫四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荣府?叶雨荷越想越是奇怪。
莫四方听秋长风道破他的名姓,有些长方的眉毛不由得耸了下,“荣华富的罪过,多年前就已经赎了,这点你不会不知道。
你身为锦衣卫,就算想翻案,只怕朝廷也不会同意!” 秋长风微笑道:“你莫四方只是排教的排法罢了,大明律例,不是你们排教的规矩。
”他笑容中渐渐带着难言的冷意,遽然道:“郑捕头,将荣华富一块儿拿下!若有不听号令者,以违抗朝廷旨意论处,格杀勿论!” 郑捕头早就心惊胆寒,他当然知道排教不好惹,可更知道锦衣卫的犀利。
锦衣卫行事,素来都是代表天子的旨意,这是大明天下,排教眼下虽算大明第一教,可如何能对抗朝廷? 一想到这里,郑捕头立即出链,硬着头皮就向荣华富的脖颈上套去。
莫四方神色一凛,手指突然一弹。
前堂忽然有声雷响。
那声雷响得十分突然。
虽过了晌午,日头偏西,但蔚蓝的天空没有半点乌云,怎么会突然有雷响? 叶雨荷微惊之际,就见到一道蓝光从莫四方的手上射出,射在那铁链上。
铁链倏断,那蓝光射断铁链后并不停留,眼看就要射到郑捕头的喉间。
郑捕头大惊失色,甚至连反应都没有,只能等死。
陡然间,有道绿丝突现,后发先至,居然缠上了那道蓝光。
然后就是“啵”的一声响,绿丝炸裂成灰,可那蓝光色泽一黯,回到了莫四方的指尖,消失不见。
郑捕头额头见汗,还是有点茫然,不知道那蓝光惊雷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知道是秋长风救了他一命。
灰烬散落,可方才的光电似乎都落到了秋长风和莫四方的眼中。
莫四方双眸中寒光闪动,恨意更浓,但也带了分惊惧之意。
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个锦衣卫,一出手就能破了他的蓝电! 他看得明白,秋长风用的不过是寻常马蔺叶子。
可就是这寻常的叶子,用在秋长风之手,居然有如此神通? 排教中四大排法各有所长,乔三清以盘水、行云、布雨等绝技称霸水上,莫四方却以惊雷、蓝电、洞天之术称绝排教。
当年莫四方只以惊雷、蓝电之法,就连杀昔日与排教争夺水路控制的十七大敌,甚至连当年洞庭湖号称“天上猖狂、湖中龙王”的江如龙都被他蓝电击心,一击而杀。
莫四方刚才就是用惊雷之法先声夺人,然后蓝电击出。
杀郑捕头用这种法术,倒是杀鸡用牛刀,但他更想先声夺人,警告秋长风,这里毕竟是江湖,并不是锦衣卫随便插手的地方。
不想,秋长风竟用一条马蔺叶就破了他的蓝电。
莫四方神色沉冷,可心却忍不住地狂跳。
他终于发现,眼前这人不但是锦衣卫,而且是个高手——高手中的高手! 秋长风破了蓝电,神色中反倒带了分肃然。
他缓缓道:“莫四方,我知道你不差。
” 莫四方只是冷哼一声,知道这时候秋长风绝不会没事赞他,他在等秋长风的下文。
果然,秋长风又道:“你虽不错,但惊雷、蓝电、洞天之术,也奈何不了我的。
你除非能杀了我。
不然,此事传出去,你们就是在和朝廷作对,我只怕排教会因此事有灭顶之灾。
你真的还如此自负,要把一切后果担起来吗?” 莫四方变了脸色,他似乎也意识到后果的严重,忍不住迟疑。
秋长风斜睨向叶欢,见叶欢还和没事人一样坐着,缓缓道:“今日我只拘叶欢、荣华富二人回衙门问话,与旁人无关。
荣华富若是无罪,自然会放……” 叶欢脸色变冷,竟还能一声不吭。
秋长风有些诧异,搞不懂叶欢为何还能如此镇静。
秋长风正待开口,就听一苍老声音道:“莫四方一个人的确留不住秋大人,可若是加上我这个老头子呢?” 那声音从庭院处响起,众人又是一惊,向庭院处望去,只见到庭院里空空荡荡,除了立着那个年迈的管家外,再无他人。
方才是谁说话? 难道竟是那七老八十、驼背白发的管家? 叶雨荷有些不信,却见荣华富又惊又奇,正望着那白发苍苍的管家。
别人听不出那苍老声音是谁传出,可荣华富自出生就听过这种声音,如何分辨不出? 说话的正是那驼背斜肩的苍老管家! 秋长风也在望着那管家,瞳孔突然暴缩,许久才道:“牧六御?” 那管家本躬身弯腰,看起来头都快要垂到地面了,闻秋长风发问,陡然放声长笑,挺直了腰身道:“不错。
不曾想这么多年来,还有人认得老夫!” 他一挺腰身,才显出身材高大,竟如天神。
脸上虽还是皱纹如木,但豪气飞扬,哪里还有方才垂暮管家的半分影子? 就算荣华富见到,都是骇然失色。
他自记事起就知道,这管家一直在荣府,从未见到这管家直起腰身。
他父亲一直留着这管家,荣华富很多时候还以为父亲是在可怜这管家,哪里想到过,这个老人竟是排教的牧六御! 牧六御为何屈身荣府,荣华富也想不明白。
秋长风目光已经眯成线,看看莫四方,望望牧六御,缓缓道:“不过这些年来,你等和朝廷一直相安无事,为何老了老了,偏要和朝廷过不去呢?” 莫四方怒道:“是你们和我们过不去,竟还倒打一耙!” 秋长风目光闪动,略带奇异,“我们和你们过不去?” 牧六御突然一摆手,阻止住莫四方的下文,说道:“秋大人,当年荣华富的确不对。
但他早就受了惩罚,老夫不到不得已,也不想和秋大人动手。
” 他本是狂放,遽然间变得恭敬起来,不由得让叶雨荷感觉很是奇怪。
秋长风淡淡道:“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也不想和你们动手。
但你们若是阻挠朝廷办事,什么事情就都说不准了。
” 莫四方才待怒喝,牧六御长吸一口气,突然道:“难道秋大人不肯放过荣华富?” 秋长风眼中厉芒一闪,缓缓道:“我并非想要为难他,只想锁叶欢回去问话罢了。
荣公子若阻挠官家做事,我就会锁他回去。
” 牧六御道:“他若不再阻挠秋大人呢?” 秋长风叹口气道:“我其实很忙,并没空管太多的闲事。
” 牧六御极为老辣,如何听不出秋长风的言下之意,立即道:“那请秋大人走吧。
带叶欢走。
” 叶欢倏然变了脸色。
莫四方叫道:“老牧,你这是什么意思?” 牧六御脸色一沉道:“事实未明之际,我不想节外生枝。
四方,你难道不知道和朝廷作对的后果吗?” 莫四方虽是愤然,但好像对牧六御颇为敬畏,竟不再反对。
秋长风一笑道:“牧老果然明白事理……”转望叶欢,秋长风目光如锥,才待开口,就听到咚的一声大响,忍不住回头一望。
荣府的两扇大门倏然倒了下去,一人走了进来。
叶雨荷望去,眼中不由得又露出讶然之意,莫四方固然很怪,可进来那人比莫四方更怪。
莫四方怪在长相,那人却是怪在举止。
那人竟扛着根木头走了进来。
木头长约丈许,合抱之围,一眼看去,只怕有数百斤的分量。
两个彪形大汉扛这木头,恐怕都要踉踉跄跄,可那人扛在肩头,竟行若无事。
长木上还有水滴流淌,似才从水中捞出来一般。
那人扛着木头,一直走到了前堂,将那巨木竖起,砸在了地上。
青石砖面陡裂,那木头竟然戳入地面半尺,立在了地上。
那人却不魁梧,脸上白一块、黄一块,戳木立地后,一字一顿道:“谁都不能走,秋长风更不能走!” 秋长风眼中闪过分惊凛,半晌才道:“乔排法上次匆匆一别,这次也要留客吗?”他早已看出,扛木前来那人,正是在江上和捧火会激战的乔三清! 叶雨荷又是一震,脸露诧异之意。
入荣府之前,她还只是以为秋长风小题大做,可这一炷香的工夫,荣府竟接连来了排教的三大排法,实在让叶雨荷意料不到。
乔三清、莫四方、牧六御齐聚荣府,难道说,排教本身,就有惊天的事情发生?不然这平日难见一个的排法,为何竟有大半数聚集此地? 乔三清冷望秋长风道:“你不是客!” 秋长风缓缓地吸气,还能笑得出来道:“不是客是什么?” 乔三清五指如钩,用力一握,深入那巨木之中。
他凝望秋长风,脸色突转激动,厉声喝道:“你是敌人!我们排教的敌人!眼下排教上上下下,无不想食你肉,啃你骨。
你今日要想离开这里,势比登天还难!” 他声音凄厉森然,就算叶雨荷听到,都不由得心中泛寒。
她不懂乔三清为何对秋长风这般痛恨? 秋长风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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