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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清圆才在桌下要给他暗示的,倒是向项先看不下去了,“你就举个杯啊,今天你爸爸都舍得破例了。
这是在家里的,外头也这么忸忸怩怩的,给别人看笑话。
” 栗清圆怪妈妈不知道,“他昨天还起高烧的,吃过的退烧药还没过24小时呢。
” 栗朝安随即职业病地投来一眼,冯镜衡安慰大家,“不要紧,圆圆夸张了。
”说着,举着他的二钱小杯来碰栗清圆的,众目睽睽,心照不宣。
向项见冯镜衡吞下这杯,着手叫停了。
栗朝安也依着向项把茅台拿走了,换成了圆圆前些天买的玻璃瓶可乐。
栗老师严阵的黑色幽默,“嗯,既然是请我的,留着我慢慢喝吧。
我并不想以别的方式再多了解你。
” 向项却听懂了他的话,低声警醒栗朝安,说些作兴的话。
很显然,栗老师的酒量离冯镜衡差远了。
沉默寡言的人,也有絮叨的时候。
絮叨着叫圆圆,“你看着他,啊。
” 一会儿,又因为左撇子,用错了公筷。
他拿了向项的筷子,搛了块黑椒牛肉,待他反应过来,并没有往自己碗盘上搁。
而是无声地连同筷子还给了她,牛肉搛给了向项。
栗清圆看这段插曲津津有味。
边上的冯镜衡卸了酒担子,更加轻松上阵,他给栗清圆盛花胶汤喝,顺便拱拱她的腿。
两个人其实都没吃早饭,明明饿着肚子喝酒的人更需要这些。
栗清圆嫌腻,“我不想喝。
” 冯镜衡盛汤是假,“你吃席是不是从来吃不饱?” “你怎么知道?” “因为眼睛比嘴巴忙啊。
” 栗清圆在桌底下掐他的腿,忍痛的人来捞她的手。
栗清圆不敢,当即收回头,冯镜衡继续点她朝汤碗里瞧,放过他人,如同他们这一刻能清净交谈两句一样。
“螃蟹是你叫他们拿走的?” “嗯,不拿走,这一趴会反复callback的。
” 栗清圆笑他的指桑骂槐,揶揄他,明明今天螃蟹是他的救星。
冯镜衡抹玻璃瓶上的水珠子,在桌面上写了个,栗. 栗清圆看他。
冯镜衡用再轻声不过的声音,知会她,“你才是。
” 这顿饭吃得还算融洽。
因为向项把两个人的眼神官司看得一清二楚,尤其圆圆,那种明知不可为而尽为之的,种种,过来人犹如在照镜子。
为人父母的,仿佛一辈子都在看着她蹒跚学步。
你明知道丢开她,她也许会摔跤的,可是天底下没有一个父母不是在忍痛放手。
这是从生她下来那一秒开始,你就得学会的盛大告别。
举杯停筷间,赵一笛象征性地代替向项盘问了几句,或先前的对象都为什么分手的;或冯家对于老二结婚是个什么态度;将来两个儿子都成了家,这家里如何分配主事。
冯镜衡都应答坦荡,也毫不避讳他自己过去的不足与缺点。
比如门户相当的,也遇到过彼此脾气全不兼容的;门户过于悬殊的,彼此不能成为对方的情绪托手。
后面几年,冯镜衡忙事业忙家族生意,年龄上来了,反而变得更加的谨慎慎独起来。
获取快乐的阈值拔高了,人生交集里的人也越来越瓶颈起来。
向项听后直言不讳,“那你如何确定我们圆圆不是你瓶颈里的人呢?” “我无法确定。
也深信,我这些确定或者肯定,师母您跟老师一定是不信的,甚至鄙夷的。
我唯有确定的是,做一个相对正确的人,即便哪天我与圆圆分开,她回想起来我,哪怕一件再小不过的事,能叫她谅解而释怀我。
算了吧,冯镜衡这个人,除了与我不合适,他并不是个绝对错误的人。
” 对面的向项与栗朝安意外地一致地沉默。
一直到最后,栗清圆才尝了那道与今天喝的香槟酒配套的一道前菜,香槟腌渍的小番茄,里头有整颗的核桃,她咬在嘴里才被这个彩蛋给击中了。
哦地一声,桌上人齐齐望她。
最后圆圆不合时宜地来了句,“太奇怪了,这个味道。
” 她又一次解救了一个人。
席到末了,赵一笛跟冯镜衡攀谈起了贞嘉路上头的房子。
世故人世故心,她当真问起这位二公子,倘若她真心想买,能不能有折扣呀。
冯镜衡抿一口栗清圆喝剩下的香槟,笑着答,那里已然交付许久,即便他去认购,也是得找囤户的关系,“您真心想购置的话,我帮您划个九折,怎么样?” 赵一笛不免失望。
原来头部的资本家也是这么精打细算呢。
向项听着先不乐意了,“一百万给你让十万的折扣,你还嫌不足,你们家门口卖烧饼卷油条的老邓头都舍不得把那八角钱的零头给你抹掉。
你真是张嘴就来啊!” 赵一笛头一掉,怨起来了,“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了,是不是?一顿饭的工夫,方向标就变了呢!” “别扯有些没的,得听得懂好赖话。
这个折扣未必让得下来,他这么划的意思就是做不到他来兜了。
”那里的房子几乎一千万起步,这嘴一张,就得个人掏出一百万的人情债。
向项狠狠白一眼好友,想得美! 饭后,栗清圆陪着妈妈收拾桌子、洗碗盘的时候,她趁赵阿姨走了才问的,“你和赵阿姨不是很好的嘛,怎么又那么回绝人家呀!” “她趁火打劫,不能惯着她。
再说了,这才哪到哪啊,就想着拿钱出来贴了,开了这个口,以后岂不是无底洞。
今天升米恩,明天就能斗米仇。
我和她平交了这么多年,倒被你一个男朋友给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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