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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有什么味儿?”夏月抬起袖子嗅了嗅。
她这一抬手,让胸部曲线更加明显。
子瑾脸上一红,别过脸去:“怎么衣服都不穿好就跑出来了。
” “我这不是着急吗?”夏月说着站起来,准备回屋子去取。
子瑾道:“你坐着,我去取。
”说着端了盏灯就大步出屋,那种速度几乎是夺门而出。
半晌之后他才拿着衣裳回来。
彼时,夏月已经伏在桌案上睡着了。
任凭这般也不是办法,子瑾只好将她抱起来,轻轻搁在床上,掖好被子。
转身看到棋盘上的黑白子早被她方才的睡姿弄得七零八落,偶尔还有一些被拂落到地上。
他俯身拾起来,一粒一粒地放回盒子里,随即又在书架上抽了本书坐回桌边。
一清早闵老爷便让荷香来找俩人过去,说是一个名医正好路过锦洛,于是叫府里的楚仲领姐弟俩去求医。
那个叫作刘昰的老头子,一手诊脉一手捻着下巴上所剩不多的几根胡须,半天才问:“这耳疾不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吧?” “对,公子九岁的时候害了风寒,高烧过后就听不见了。
”楚仲在旁边颔首道。
“九岁?难怪还能把话说得像那么回事,不过也费了不少心思吧。
”刘昰继续捻胡子点头。
“还亏得我家夫人和老爷有耐心,费尽心力。
”楚仲回答。
刘老头子不悦地看了楚仲一眼,吹胡子讪讪道:“是你诊病还是他诊病,让他自己答,不行吗?” 楚仲脸色猛然涨得通红,尴尬地朝子瑾看去。
夏月抿着嘴,强忍住笑意:“你这老大夫,好刁钻,谁答还不是一样。
给你瞧了半天了,就一句话,能治还是不能?” 刘昰斜着眼睛瞅着夏月,板起面孔道:“我看你这丫头才更刁钻。
这么多年的病根哪能一下子就说清楚的。
这病……能治也不能治。
” 夏月立刻升起了一些希望,急忙问道:“怎么说?” “意思就是老夫治不了。
但是老夫有位师叔,他精通银针刺穴之道,对于这位公子的疾病用针灸最为恰当。
而且我曾经见他治愈过此类病症。
不过……” “不过什么?无论他老人家收的诊金多贵,地方多远,都可以请。
”夏月急道。
“这不是远近贵贱的问题。
我师叔姓李,单名一个季字。
若是姑娘在帝京的话,怕是早就听说过他的名号了。
他与我仕途不同,出身官宦,如今已经是御前太医院的院判了。
若是你们请得动他就是能治了。
” 闻言之后,三人都没有说话。
须臾听到楚仲着实地叹了口气。
宫里的御医怎么会有机会给他们治病,更何况—— 夏月心中那盏重燃着微微光亮的灯,陡然熄灭了。
三 下雨了。
这种天气她是最爱赖床的。
又是锦洛清晨的声音。
卖豆腐的小贩喊着押韵的吆喝,还有后院石磨的响动,秋雨打在瓦片上叮叮当当的…… 她在梦里隐隐还能听见。
不知从何时开始不喜欢这些声音的。
在敬宗皇帝的永庆年间,那些年因为一些士族的反对废了科考。
父亲寒窗苦读数年却没多大用处,后来却机缘巧合到了先储府上做门客,又被举荐到沧荒为官,在沧荒结识了母亲。
在她记事以后父亲才调回帝京做了个不大不小的京官。
随着父亲几度漂泊,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奇怪的人。
在帝京,因为母亲娘家行商,总是被人看不起,和其他人连往来都极少。
所以她讨厌帝京,讨厌那些市侩的人言和狡黠的嘴脸。
以至于得知父亲突然辞官要去锦洛的时候,心中万分雀跃。
哪知在锦洛依然格格不入。
她努力学会的锦洛方言会带着明显的帝京口音,时不时地引来对方诧异的目光。
淡然缥缈的水乡景色看多了,又怀念起帝京的风景来。
那气势磅礴、直耸云霄的苍茫山脉。
那冷冽且漫天飞雪的严冬。
那辉煌至极、奢华无比的街巷酒楼。
还有就是大海。
父亲曾在过年封衙的那几日带她去看了处于京畿之东的尾闾仙海。
冬天北方的海是灰暗的,凌厉的惊涛拍打着墨色的礁石。
相互撞击,万年不屈。
而锦洛的水,锦洛的湖,还有这里的人,都像是在狭小的水槽里徘徊,永远无法体会到大海的磅礴和刚强。
有时候她会想,是不是帝京也会有那样的男子,像尾闾海,刚毅伟岸,桀骜不驯。
当父亲与人初次结识,会自称是锦洛人氏。
每每听见这句话,她都会一怔。
那么,她应该算是哪里的人,锦洛或帝京? 偶尔她把关于帝京的感慨讲给弟弟听,子瑾总是神色平淡地说:“我不太记得帝京的事情了。
” 或许他并非遗忘,不过是不愿意再回忆罢了。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不愿意别人企及的地方,或许阴暗或许柔软。
比如对于她而言是少时所见的帝京青灰色的大海,而对于子瑾呢? 子瑾长大了,谦逊、温和、有礼、知进退,如她和娘期盼的那样。
子瑾按照她的喜好长成了一个美好的少年。
她好丝竹之声,便要他学琴、吹笛。
她爱棋,也拖他沉溺于此。
滴滴答答…… 屋顶的雨声越来越密。
又有人进屋,在低语着什么。
对这样的杂音,她不悦地皱了皱眉,眼皮依旧重得不愿意睁开。
一只熟悉的手掌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
“与昨夜比起来,好了很多。
”荷香低声道。
子瑾点头,收回手:“那再去请张大夫来瞧瞧,看下原先的方子可要做些增减。
” 他坐在床边,听不见外面的所有响动,只是方才荷香按吩咐拿着方子出去的时候,一开门便带进一些湿润的泥土腥气,他的鼻子告诉他,雨定是又下大了。
一时间,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俩。
夏月睡在床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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