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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栩栩如生(5/5)

阁，在落日余晖中宁谧秀美，像温柔婉约的古代美人儿，不可方物。

&ldquo你从小住这里？&rdquo她兴奋地问。

&ldquo嗯。

&rdquo他不咸不淡的。

晚霞从玻璃窗透进来，琉璃般洒落在他脸上，稀世俊美。

甄意忽地想，只有这样的地方才能称之为地灵人杰；只有这种地方蕴育出来的人，才会如此安然清宁，尘世不扰其心。

甄意心里激动，继而又忐忑：&ldquo会见到你的很多长辈吧？&rdquo &ldquo嗯。

&rdquo他淡淡的，怕她紧张，安慰道，&ldquo别说奇怪的话就行。

&rdquo 她觉得不符实：&ldquo我哪里会说奇怪的话？&rdquo 她还真是不自知啊，言格斟酌半刻：&ldquo不要开那种玩笑。

&rdquo &ldquo哪种？&rdquo &ldquo比如看见水果就说：香蕉真好，自己带套。

女人都喜欢香蕉。

&rdquo 甄意微窘，这种话她的确说过，可，&ldquo我会在这种场合说吗？&rdquo &ldquo我只是看你紧张，想让你放松一下。

&rdquo &ldquo不说还好。

一说更紧张。

&rdquo甄意瘪嘴。

言格目光又挪过来，见她皱着眉，是真紧张，心里柔软下来，轻轻道：&ldquo明天才会见到，到时你跟在我身边就好，不需要说什么，交给我。

&rdquo 前方的绿树间出现一道久远如古物的大门，门自动打开，车下的路变成青石板。

四周出现木栏小道，小桥流水，清雅古居，一路皆是绿树繁花，偶尔露出一角屋檐，一串风铃，抑或是一道古风画的门角&hellip&hellip 车最终停靠下来，天已经黑了。

言格带她进了一处庭院，门口两人守着，恭敬地鞠躬。

入口一道白玉嵌宣纸屏风，水墨画着清明唱晚，画中游子颇有魏晋洒脱淡然之遗风。

绕过屏风，是一处安静的中式庭院，铺着青石板，清凉而厚重，走上去润润的，脚步声被大地温吞地吸收。

有处石缝里长出一两株蒲公英，黄色的小花，白色的羽毛，生机勃勃。

瀑布离这儿不远，走到哪儿都可以看见潺潺流水，水晶般剔透。

庭院西侧有细细的涌泉。

风一吹，院子里水汽腾腾，像烟雨画。

主屋是一座两层的楼，木窗露台，藤椅石阶，兰花纸灯亮着微弱的光。

暮色中，遗世而矜贵。

角落里有一丛竹子，几只蓝色的鸟儿在上边蹦蹦跳跳荡秋千。

露台旁种着一株枇杷树，淡黄色的枇杷胖嘟嘟地挤在一起。

园中每一物，即便花盆架子也是精雕细琢，或镂空着画样，或彩绘着古迹。

偏偏看上去毫无奢靡之风。

这里，美得低调而冷静。

进了正屋，开门是客厅，花梨木沙发外壁内嵌松木色软垫靠背，清淡雅致；靠近窗户有座煮茶台，还有不知哪个朝代的美人榻。

客厅很大，隔着两道拱月门，一边是书房。

桌上一台黑色笔记本电脑，几本黑色的纸质笔记本，几个黑色木制笔筒，整洁而清净。

另一边则是洗手间和一道木制楼梯。

言格进门第一件事便是洗手。

甄意靠在门边，洗手间里都是淡淡的沉香，洗手的莲花台是水蓝色珐琅，墙上挂着古风装饰。

这样清幽淡雅的洗手间，只怕五星级酒店都比不上。

&ldquo我们在这里等言栩他们？&rdquo &ldquo他们不来。

&rdquo &ldquo那来这儿做什么？&rdquo 言格正拿毛巾擦手，转眸看她一眼，道：&ldquo我住这里。

&rdquo &ldquo真的？&rdquo她瞪大眼睛。

这处古色古香的地方因是他的成长之地，而变得格外亲切起来。

她望向那道楼梯：&ldquo上边该不是你的卧室？&rdquo &ldquo嗯。

&rdquo 她来了兴趣：&ldquo我可以上去看看吗？&rdquo &ldquo到晚饭时间了。

&rdquo 她笑眯眯，善解人意又体贴：&ldquo好吧。

&rdquo又说，&ldquo我今晚可以睡这上边吗？&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言格说，&ldquo西厢有客房。

&rdquo 甄意不满：&ldquo对你来说，我只是客？&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还真&hellip&hellip&ldquo不是。

&rdquo &ldquo那我为什么要睡客房？&rdquo 一贯如此，她总是一堆歪理，分明逻辑不通，他却无法反驳。

他低头擦手，不说话。

甄意懒懒地靠在门边：&ldquo言格，我知道你喜欢我。

虽然你不说，但我已经发现。

&rdquo 他安静几秒，打开水龙头&hellip&hellip再度洗手。

甄意怡然自得，抱着手歪着头，吃吃地笑，语气嘚瑟得欠扁：&ldquo我知道你喜欢我，啧啧啧，不是一般的喜欢，简直喜欢得不得了呐&mdash&mdash你肯带我回家，其实认定了我是言栩的嫂子。

呀，你想和我结婚。

&rdquo 言格一声不吭，乳白色的灯光下，面颊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

某人小人得志般张狂：&ldquo既然如此，你还不主动把我搞定？不然哪天我被别的男人拐跑，你就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吧。

&rdquo 言格眼瞳深了一度，说：&ldquo你不会。

&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她笑容敛了，有几秒没作声。

夜里很安静，外边有鸟儿啾啾地叫，里面水龙头的水哗哗地流。

&ldquo是，我不会。

&rdquo声音里没了轻松，透着极淡的委屈，&ldquo你就是知道我不会，知道我对你死心塌地，所以才对我无所谓。

&rdquo 她一扭身子，别过头去了。

言格微怔，有点儿恼自己。

她好不容易撇开K城的烦心事回深城，好不容易心情好一点儿，他又惹她了。

&ldquo甄意，&rdquo他关掉水龙头，轻轻地说，&ldquo我没有觉得无所谓。

&rdquo 她不听，耷拉着头，很沮丧。

言格没想自己一句话就让她兴致全败，顿时有些无措，想起她说自己无趣。

他碰碰她的手背：&ldquo甄意，我没有。

你不要生气。

&rdquo 她声音里带了哭腔：&ldquo我已经生气。

&rdquo 一听她呜咽的声音，他愈发不知所措，心里很紧张，可嘴上只会笨拙地重复：&ldquo甄意，你别生气。

&rdquo &ldquo那你亲我一下。

&rdquo她大发慈悲地松口。

言格脸微红，思考一秒，缓缓倾身，偏着头凑近她，很轻很轻碰一下她的嘴唇。

柔柔的软软的，呼吸很温热。

甄意心在颤，美好而微妙，嘴上却不饶他：&ldquo我说的是深吻。

&rdquo 言格一愣，脸上的红色爬上了耳朵。

这时，宁静的园林里传来暮鼓声，一声一声，在暮霭中浓重而绵长，仿佛从远古传来。

&ldquo这是什么？&rdquo &ldquo晚餐时间。

&rdquo &ldquo那快走吧。

&rdquo 言格&ldquo嗯&rdquo一声，片刻前紧张怦怦的心跳平息下去。

其实已做好准备，此刻的心情说不清是庆幸还是遗憾。

出了门绕上长廊，夜晚的风从篱笆上吹来，带着金银花的淡香，清冽而纯净。

&ldquo言格，你欠我一个深吻，记好啦！&rdquo &ldquo&hellip&hellip嗯。

&rdquo他沉默一会儿，问，&ldquo甄意。

&rdquo &ldquo嗯？&rdquo &ldquo刚才你其实没有生气吧。

&rdquo &ldquo哈哈。

反正你欠我一个深吻。

&rdquo 庭院一角有座小塔楼，屋檐的辟邪风铃在风里叮叮作响，阁楼上亮着灯。

&ldquo那里是什么？&rdquo &ldquo放旧物的。

&rdquo他简短地说，见她还在张望，拉她的手臂，&ldquo走吧。

&rdquo把她推去前边，自己却忍不住回头，望一眼上边的阁楼。

在夜里，那样明亮，像太阳。

他的太阳，在那里。

水榭楼阁上，荷叶清香，芦苇飘荡。

到餐厅时，其他人也刚到。

并没有叔伯辈的亲戚，只有他们一小家。

甄意见到了言格的爸爸，一身青衫，儒雅英俊。

他对甄意很客气，但明显没有多喜欢。

甄意一开始还努力和叔叔阿姨说话，终究招架不过他们太过礼貌而不亲近的态度，渐渐就不开口了，有些失落，呆呆地看佣人布菜。

家里今天吃素，清蒸竹笋，凉拌黄瓜，香芹百合&hellip&hellip一道道色香味俱全，她却没了胃口。

言母趁布菜的间隙和安瑶说起婚礼，不自觉就显露出对安瑶的喜爱。

说他们的缘分是天注定。

甄意想起安瑶说，言栩小时候就见过她，但她不太记得。

如此一想，真是奇妙的缘分。

言母说起后天的婚礼细节，登堂、三拜、沃盥、解缨结发、执手&hellip&hellip 甄意听得入迷，愈发期待。

可听着听着，看言母对安瑶无微不至的关心，她有点儿泛酸。

低下头去，觉得空前的陌生无助。

言格从桌子下伸过手来，掌心温热，覆住她的小手。

她蒙蒙地扭头，他另一只手起筷，各种菜往她碗里夹：&ldquo多吃点。

腿伤还没好，本该多休息，我却非让你来，抱歉。

&rdquo 甄意感动极了，心里幸福漫溢。

言格平时话极少，一开口，父母也明白，问候甄意的伤势，她倒也不受冷落。

吃完饭，言家父母去陪爷爷奶奶泡茶去了。

言格和言栩则照例去露台上吹风，下围棋。

甄意看不懂，就坐在栏杆边上看安瑶泡茶。

婚礼那天，安瑶要亲自泡茶给公婆，到时言家大大小小的亲戚都会看着，茶艺是新媳妇最直观的品艺，一步都不能错。

夜风里，水雾袅袅，茶香淡淡，含着清润的围棋落子声，让人心都安宁下去。

甄意看着安瑶筛茶，好奇：&ldquo你和言栩小时候怎么认识的？他为什么叫你如笙，是小名？&rdquo 安瑶没来得及回答，甄意的手机铃声打破沉默。

放下电话后，甄意说：&ldquo安瑶，你不用那么自责了。

&rdquo &ldquo怎么？&rdquo她正用心烫茶叶。

&ldquo警方之前给你定的自卫杀人。

现在法医鉴定，刀刺进许莫胸口。

离心脏很近，但刚好错过，只差几毫米。

&rdquo &ldquo哦。

&rdquo安瑶悉心地烫茶杯。

&ldquo司瑰让我告诉你，许莫不是死于你刺进去的刀片，而是溺水。

你的自卫行为并没杀死人。

&rdquo 叮咚一声清脆，言栩手中的棋子坠落棋盘上。

言格把砸开的棋子一个个摆回原位，抬眸看言栩一眼，眸光很深，问：&ldquo怎么了？&rdquo 言栩不吭声。

甄意没多想，安慰安瑶：&ldquo别那么多心理负担。

&rdquo 安瑶专注盯着煮水器，煮久了泡的茶不好喝。

她静心下去，沏出一杯晶晶亮的茶，捧去给言栩。

言格看着棋盘，淡淡地说：&ldquo你知道许莫有病。

&rdquo这个&ldquo你&rdquo，是安瑶。

安瑶茶杯里的水轻轻晃荡一下。

有风吹，露台边一树月桂花轻轻摇摆，一片雪白柔软的花瓣落进茶杯，漾起涟漪。

言栩垂着眸，像静止的。

&ldquo季阳问你，许莫找你看病时，你有没有察觉他有什么不对。

&rdquo 安瑶把杯里的茶倒了，重新沏：&ldquo我和言栩就是这么认识，所以误以为许莫喜欢我，借机接近，因而没怀疑他精神有问题。

&rdquo &ldquo逻辑上没问题，情理说不通。

&rdquo言格仍在下棋。

而安瑶背着身，仍在煮茶。

像两个世外高手。

&ldquo我对外人的事，向来漠不关心，没迎合，也没心思拒绝。

&rdquo &ldquo如果没有言栩，你的确会这样。

&rdquo言格长指捡棋盘上的棋子，道，&ldquo但有言栩，就不一样。

&rdquo甄意蓦然明白：有的女人即使有固定的关系，也会接受其他男人的爱慕，但安瑶不会。

&ldquo你太喜欢言栩，因为他，和所有男人保持距离，工作中有同事病人接近，哪怕只露出一点好意，你都明确拒绝。

&rdquo言格平静道，&ldquo绑架你后，许莫对你并没有表现出别的心思。

你不是会自作多情的人。

你对男人很迟钝，本就没有误解许莫。

&rdquo 安瑶静静往茶杯里倒茶，晶莹的茶水流在轻颤。

&ldquo你知道许莫不停找你是因为心理出了问题，换言之，你早知道许莫有妄想症。

&rdquo 甄意惊讶地盯着安瑶，可她只是再度捧起茶杯，送去言栩面前。

言栩抬手接过，轻轻捏住，说：&ldquo她不想招麻烦。

仅此而已。

&rdquo 安瑶站在言栩身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言栩：&ldquo许茜的死已经给如笙留下阴影，如果这次大家怪她没早点意识到许莫的心理问题，她会承受不了。

&rdquo 言格抬眸，看着言栩。

同样清秀的脸孔，同样澄澈而深邃的黑眸。

露台上，风铃轻响。

言格收回目光，不徐不疾地收捡棋子，道：&ldquo那幸好，安瑶的刀刚好从许莫的心脏擦过，没有正中要害。

不然，即使是自卫杀人，她心里也肯定过意不去。

&hellip&hellip警方怎么说？&rdquo后一句是问甄意。

甄意头皮发麻，道：&ldquo说可能他从传送带上滚下，跌进水池里淹死。

这样，安瑶算是间接导致。

但&hellip&hellip&rdquo 言格接过话去，语调清扬：&ldquo但他们不排除安瑶进一步把许莫溺死的可能，对吧？&rdquo 甄意没吱声。

如果是这样，性质会改变。

许莫被刺，已没有威胁能力，就不再是自卫。

明月皎洁，一片安静。

如果有朝一日，这个男人要是把谁当敌人，对方只怕绝对无处遁形，死相极惨。

甄意轻声说：&ldquo警察明天想请安瑶配合调查，或者他们过来。

&rdquo &ldquo让他们过来吧。

如笙要准备婚礼，没有时间。

&rdquo言栩寂静地喝完杯中的茶，起身，拉起安瑶走了。

甄意和言格步行回去。

路上，甄意默不作声，几次偷瞄，可夜色里，看不清言格的表情。

穿过篱笆上的月牙门，甄意望见那座塔楼，岔开话题和心情：&ldquo是你的楼？&rdquo &ldquo嗯。

&rdquo &ldquo我想上去看看，好不好？&rdquo 言格稍稍犹豫：&ldquo去吧。

&rdquo 塔楼里燃着沉香，一楼简洁干净，没有家具，只有木壁上淡雅清净的装饰，窗台上摆着一只白玉细颈花瓶，里边插朵红山花，像苗条害羞的美人。

沿木梯往上，二楼是书房，清幽洁净。

上去三楼，还是书房，却与第二层不同。

窗前一张书桌，摆放着笔墨纸砚，四壁的书架从地板到天空，摆满了书。

清一色放着一模一样的黑色线订本，大小薄厚全一样。

只有这一种。

甄意莫名觉得自己回去了古代，在某位史学家的书斋里。

&ldquo这些书怎么都一样？&rdquo甄意抬手想拿一本，却莫名敬畏，不敢触碰。

转头看言格，他也有些紧张，她甚至可以听见他不太稳定的呼吸声。

他极轻地蹙眉，似乎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终于，他走去窗边：&ldquo这里的书是有顺序的。

&rdquo他抬手，忽然，一个声音穿透寂静的树梢和夜色，凄厉地传来：&ldquo哥！！！&rdquo 甄意一惊，不敢相信这样撕心般的喊声来自言栩。

赶去言栩那边，他的庭院里，好几个黑衣男人守在古老的房门口。

安瑶坐在门口的石阶上，表情空洞，像死了一样。

这么多人，院子里却静得没有半点声响。

房门开。

安瑶立刻回望，言母，几位黑衣人和提着药箱的医生走出。

没有言栩的身影。

言格上前夺过药箱，摔在地上，针管药瓶药片全摔出来。

甄意没见过言格如此，惊住。

夜色中，他的侧脸冰冷得可怕，拳头紧握着，手背上青筋绷起：&ldquo你给他打催眠剂了？&rdquo &ldquo必要的时候也会对你这么做。

&rdquo言母绝美的脸上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看了甄意一眼，&ldquo言格，想保护你想保护的人，就别做我不允许你做的事。

和以前一样，为了保护你们，我可以伤害任何人，包括你们的爱人。

&rdquo 甄意脊背发凉；言格侧脸苍白，受伤的肩膀上开始渗血，伤口裂开了。

言母走下台阶，在安瑶旁边停下，表情比夜风还冷，再也没了和善婆婆的样子：&ldquo警察半小时内到。

安瑶，你知道怎么做。

&rdquo 或许是快到初秋，夜里的风竟有凉意，沁进皮肤里叫人战栗。

山涧古园林里灯光朦胧，从天上看，像幽林里浮着银河。

这星河一角的静谧院落里，只有风吹驱邪铃丁零作响，像久远而上古的梵唱。

言格立在青石院落中央，肩头的血一点点渗开，清俊的脸在夜色里白得像纸。

言母着一件黑白撞色长裙，气质绝伦。

她手中拿着一小沓纸，走到言格对面，看一眼他的伤口，又看一眼医生。

一个眼神便叫医生紧张，立刻去看言格的伤势。

&ldquo走开。

&rdquo他冷冷地说。

医生便不再上前。

甄意眼睛又要泛红。

&ldquo言格&hellip&hellip&rdquo她低低地唤他，心疼又难过。

上前一步，试探地去捉他的手。

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片刻前，他周身散发着不可靠近的冰凉气质，听出她言语中的惶恐和忐忑，便敛下去。

他转眸过来，看她几秒，终究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让医生给他重新处理伤口。

言母看着甄意，神色莫测。

她跟在言格身旁，紧张兮兮，不停地小声叮嘱：&ldquo医生，你轻点儿啊。

&rdquo 言母扭头看安瑶：&ldquo一开始，言栩就拦截了调查你的人，你小时候做过的事便隐瞒下去。

可我都知道。

因他如此费尽心思，我不想拆穿，就装作不知。

每个人都会犯错，改正就好。

但这次&hellip&hellip&rdquo言母手中的纸张扔到她面前，&ldquo你接近言栩究竟是什么目的？刚才他说的话你都听到，你把他变成了什么鬼样子？&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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