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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嘲的笑了笑,告诫自己莫再多想,这平头百姓的日子也各不容易、自有艰辛,否则当年他爹何必要将他卖入宫中呢…… 不过如今他也算熬出了个头,或许可以于宫中结个对食,或从平头小户里娶个姑娘,也扮作那寻常夫妻,报团取暖、共守长夜…… 只是这事说起来容易,却也麻烦…… 当今圣上仁德,宫女二十五六就能放出宫去,哪还有几个愿意和阉*人搅和在一起的。
他们本就不干净,又被泼多了脏水,平头百姓躲他们还来不及,又哪肯将女儿嫁给他们。
肯卖女求荣的那些人家他也膈应,或许他倒是该娶个风*尘女子,正好在世人眼中的都是最下*贱…… 陈朴定了定神,不愿再这么自怨自艾下去,便随意打量起了周遭。
这茶馆上不得台面,却是十分热闹。
邻桌便坐了一对兄妹,欢欢喜喜的笑闹着,两人虽都不是十分好颜色,那股子生气却叫人喜欢。
小姑娘更打眼几分,一身嫩黄的衣裙,像雏鸟新生的羽毛,发也细细软软的,挽了双髻。
她也不怕生,偶尔视线与人对上了,便大大方方的冲人笑,眉眼弯弯,十分可人。
陈朴忍不住先垂眼避开,只是小姑娘同哥哥的交谈声却仍不罢休的纠缠着。
他非是有意留心,只是宫里伺候惯了主子,时刻需得灵醒,耳朵总比旁人好使些。
当哥哥的趴在桌子上放赖,边念叨着什么“姑奶奶,您预备什么时候回家呀,晚了阿爹又该打我了” 小姑娘讨好的站起来给自家哥哥揉肩,“二哥~再逛一会儿嘛~马上就到上巳节了,我需做一些花糕送给邻里,早上我和阿爹说了要出来采买食材,晚一些回去阿爹也不会打你的~” “哼……东街西巷的那群鸟,什么花什么果不给你叼来,你还需要出来采买?亏得阿爹信你”。
男孩儿哼哼了两句便也应承下来,转头说起来上巳节的事情。
“哦对了,送花糕的时候咱们巷子里新搬来的那家不要送。
” “那家与咱家有仇不成?” “倒也不是,你别问了,几家都说好了。
” “那不行~这多让人难堪,你不告诉我为什么,我就不听你的,偷偷送过去。
” 当哥哥的总是拿妹妹没办法的,男孩儿凑头过去,压低了声音,“那宅子是阉人在住,你平时胡闹也就罢了,这次一定要听话,否则阿爹不会纵你的。
” 陈朴听了这话不由失笑,真是巧了,这两人八成就是他新宅子的街坊,没想到却是在这里遇到了,又听到了这么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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