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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宰高些,噗嗤笑道:“这位大哥,你的招名好新鲜呀,我只听过拳打南山猛虎,没听说过打野狗的?” 那人说道:“本来是打猛虎的,但这里没有猛虎,只有野狗,不打野狗打什么?”接着叹道:“连野狗都不会打,怪不得人家骂你蠢猪。
小姑娘,你别多心,我不是说你!”最后这两句简直是画蛇添足,莫说郭元宰不蠢,就是真的蠢材,也听得懂是指点他了。
佟开甲喝道:“你发神经吗,胡嚷什么!” 那人说道:“你才发神经,你懂不懂南拳北腿的奥妙,哈,好呀,脚踢北海泥鳅!” 此时,穆良驹正在南面进招,和这人说的方向刚刚相反。
郭元宰当机立断,马上飞身踢腿,这一脚正是踢向北方。
对手从南面攻来,他却向着北面反击,要是穆良驹方向不变,这剑就能从他后心刺入,前心穿出。
郭元宰依从那人指点,简直等于是拿生命来作赌注! 但这一宝他押对了。
穆良驹的蹑云步法有如水蛇游走,快速之极,郭元宰一脚踢出,刚好迎上他的身形,只听得“砰”的一声,穆良驹的屁股给踢个正着,登时跌了个狗吃屎。
那人一叫“脚踢北海泥鳅”,佟开甲已知不妙,冲着那人喝道:“闭上你的乌鸦嘴!” 那人冷笑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这句话未说完,穆良驹已经倒在地上了。
佟开甲又惊又怒,骂道:“你是什么人,胆敢暗算我们少爷!”要不是顾忌这人了得,他自忖没有取胜的把握,早已扑上去厮打了。
那人笑道:“我不过学阁下所为,只是动口而已。
你们不是说过君子动口不动手么,焉能指责我是暗算?” 佟开甲为之语塞,铁青着脸,只好先跑过去,打算把少爷扶起来再说。
穆良驹被踢中屁股,摔的虽然很重,但因受伤之处不是要害,倒还能够自己爬起来。
他一爬起就骂:“小杂种,你知道我是谁?” 那人道:“小杂种,你骂谁?” 穆良驹怒道:“我的爹爹是御林军的统领,我骂你,怎么样!” 话犹未了,只见人影一闪,那人已从佟开甲的身旁掠过,抢快一步,到了穆良驹面前。
穆良驹怎也料不到他竟然来得如此之快,慌忙一剑刺出! 只听得噼噼啪啪的响声,穆良驹已是给他打了两记清脆玲珑的耳光! 这两记耳光一打,穆良驹的脸上登时好像开了颜料铺,瘀黑了一大块,鲜血和鼻涕一起流了出来。
他的剑亦已给人夺过去了。
那人哈哈一笑,“咔嚓”一声把那柄剑拗断,说道:“也没怎样,普通人骂我,骂一句我给他一记耳光,御林军统领的公子自当特别优待,骂一句我赏他两记耳光,穆大公子,你若嫌不够,可以再骂!” 穆良驹躲到佟开甲背后,颤声喝道:“你们还不赶快把这人拿下!”他被这人打了两记耳光,虽然恨得要死,但也被打得果然不敢再骂了。
佟开甲只好硬着头皮出手,他练的是鹰爪功,一出手就抓那人的琵琶骨。
那人神色自若,不躲不闪,只伸出一根指头。
这根指头对着佟开甲的掌心。
指尖弹起的一缕冷风,佟开甲已是隐隐感觉得到。
佟开甲虽然不是点穴名家,却也是个识货的人,一见这人如此出指,不觉吃了一惊,心里想道:“这好像是齐家弹指神通的功夫,若是给他戳着掌心的劳宫穴,只怕我还未来得及抓碎他的琵琶骨,我的武功先就给他废了!” 他不敢冒这个险,一声大喝,迅即变招,把形如鹰爪的五指收拢,改为重拳打出。
他绰号“大力神”,一拳打出有千斤之力,那就不怕对方的弹指神通了。
只听得“蓬”的一声,佟开甲这一拳打个正着,但给他打着的却不是他的对手,而是他自己。
原来在他一拳打出之时,那人只是轻轻一拨,就把他的力道转移。
武学中有“四两拨千斤”的手法,这人用的正是最上乘的借力打力功夫。
佟开甲给他一拨,拳头转了方向,竟是不由自主的打在自己的胸膛上。
佟开甲大叫一声,口喷鲜血,登时倒了下去。
那人笑道:“大力神果然名不虚传,只一拳就打得自己晕了过去,佩服,佩服!” 彭大遒大吃一惊,跳了起来,失声叫道:“你,你,你是谁?” 那人哈哈一笑,说道:“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料想也瞒不过彭大总管的法眼,难道直到如今,你真的还未知道我是谁吗?” 彭大遒心目中早已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是曾令他吃过大亏,只因为面貌不同,他尚未敢断定两人是否同一人。
如今听了此人说话的口气,不啻证实了他的所料不差,眼前这个人正就是令他吃过大亏的那个人了,他不禁吓得发抖。
穆良驹尚未知道这位他倚作靠山的彭总管心中已是害怕之极,催他道:“彭总管,你怎么还不上去拿这小子?” 彭大遒苦笑道:“大公子,别惹事了,咱们快走!” 穆良驹诧道:“咦,你好像有点怕他,他是谁?” 那人笑道:“你们不许人家走,如今你们要走,我也不让你们走得这么容易了!”大笑声中,双掌已是向前拍出。
那人拦住他们去路,但距离大约还有十步之遥的。
说也奇怪,他在十步之外双掌虚拍,彭大遒和穆良驹就给他推得脚步都站不稳了。
彭大遒晃了几晃,才退一步;穆良驹则已是脚步踉跄,接连退出了五六步,几乎跌倒。
这情形就正像彭大遒刚才阻拦楚、徐二女一样。
楚天虹拍掌笑道:“妙呀,妙呀!剃人头者人亦剃其头,想不到彭大总管原来也并不比我们高明多少!” 彭大遒涩声道:“我已经甘拜下风,阁下还要赶尽杀绝么?” 那人说道:“刚才你是怎样做法,如今我也是怎样做法。
” 彭大遒莫名其妙,说道:“我可并没有对阁下出手,对这两位姑娘,我也不是真的出手。
我的做法即使不对,也是留有余地的。
” 那人说道:“你是如何留下余地,我已经知道了。
待会儿我会按照同样的尺寸,给你留下余地的。
你们搞得人家车倒马翻,先得做点善后工作。
请你把这辆马车翻过来。
” 彭大遒尴尬之极,心里想道:“人有面,树有皮,当着少爷的面,我若是任凭你像仆人一样使唤,以后如何还能在穆府立足?”但他实在惧怕此人,若不答应,只怕会给弄得更加难堪。
那人说道:“彭大总管,你不愿意是吗,尽管说好了,我不会勉强你的。
” 彭大遒鼓起勇气说道:“这辆车子可不是我弄翻的!” 那人淡淡说道:“我知道,车子是给这个姓佟的掀翻的,但可惜他现在一动也不能动了。
他是你们少爷带来的人,也算得是你的副手,要是你不愿替他善后,那就只好责成你们的少爷了。
” 穆良驹叫道:“什么,你要我替你做苦力?” 那人说道:“穆大少爷,你不愿意做我也不勉强你,不过,我想你也不愿意像‘大力神’这样躺下来吧?” 大力神佟开甲自己打晕自己,胸骨也断了两根,此时人还未醒,鲜血也仍在汩汩流出。
穆良驹见他这副可怕的模样,吓得连忙说道:“彭总管,我知道你的气力不在老佟之下,谁叫他是咱们的人呢,他拆下的烂污,你就替他收拾吧。
” 彭大遒不敢再加推搪,说道:“好吧,那就让我试试。
”当下把马车翻转过来。
那两匹拉车的马,在车子翻转之时已脱了缰,幸好没有怎样受伤,只是伤了一点皮肉。
那人说道:“彭大总管,我还要借用你的大内秘制的金创药,不用给我,请你给这两匹受伤的坐骑敷上。
” 用大内最好的金创药为畜牲治伤,说来当真是天下奇闻,彭大遒奉命唯谨,一瓶金创药用去十之七八,剩下的一点才给佟开甲涂上。
穆良驹道:“我们可以走了吗!” 那人说道:“彭总管,对不住,请你用脚走路。
你们的坐骑我要留下。
” 穆良驹又叫起来:“什么,你要我们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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