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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在船上,发令实在太困难了,这也正是水战与陆战最大的不同吧。
我想着,人已回到了船上。
此时我和任吉的船已冲到了刘石仙座船边,望过去,刘石仙船上火势大起,刘石仙带着二三十个人正退守船尾。
船的四面都是正攀上来的蛇人,他们已是走投无路了,刘石仙手持长枪,和那二十几个士兵正拼死抵抗。
可是蛇人的攻击力实在太强,虽然他们守得如铜墙铁壁,还是不时有人被蛇人击倒。
如果再缓一缓,他们这一船百来人便会全军覆没。
我回到自己船上,曹闻道正在船头对着手下大喊大叫,我跳上船,便叫道:“曹将军,怎么不放跳板?” 曹闻道回过头,一见是我,大声道:“统制,蛇人攻势太强,跳板根本放不上去。
” 不仅是放不上跳板,现在我们距蛇人已很近了,船上的士兵大多以箭矢攻击水中的蛇人,不让它们靠近。
那些蛇人却也乖觉,也不强攻,只在水中游走,我们的箭虽密,也仅能将它们迫退,而我也知道蛇人能在水下潜行,水面上船边虽没有蛇人,实在不知道会不会有蛇人暗中攻来凿破我们的船只。
我抓着枪走到船头,看了看刘石仙的座船,道:“曹将军,把船再靠上去。
” 曹闻道吓了一跳,道:“统制,再靠近,那我们失了缓冲,只怕连自己的船也会被凿沉的。
” 我盯着刘石仙,他的枪术极是高强,与我的枪术颇为近似,看来多半也是武昭教出来的,一杆长枪神出鬼没,他们这二十来个士兵守在船尾,蛇人虽多,还是无法攻破他们的守势,反倒不时有蛇人中枪退下。
可不论刘石仙如何善战,这么打下去,他的人肯定总要被全灭的。
我道:“一旦我船也受伤,便准备弃船到别的船上去。
” 他吃了一惊,叫道:“什么?” 我一时也跟他说不清,只是道:“我们尽量把蛇人引过来,让任吉的雷霆弩发发威。
” 任吉的船与我船平行,稍稍靠后些。
曹闻道看了看他们,也不知明白了没了,大声道:“加快速度,靠近前面的船。
” 现在狼兵已有六艘船受伤,其中两艘受伤不重,尚能支持,三艘已经水没上甲板,船上也已没有了厮杀,那些士兵已全军覆没,刘石仙的船因为比较坚固,还没有全沉下去。
他队中的十艘船已损失一半,剩下的船也被蛇人挡在外围,根本过不来,要是不救下他来,恐怕刘石仙一队的狼兵士气崩坏,不可收拾了。
我对曹闻道这么下令,但心中仍是忐忑不安,实在不知道这个计划成不成。
东平城守军虽众,但自城中水军遭袭后,他们的战船恐怕还不如我们的多,只怕无法出来救援,我冲得太前,要是计划不成,弄巧成拙,自己也失陷了,那也就是我们这三千人的末日到了。
我拄着长枪,盯着水面。
随着船渐渐靠近刘石仙他们,我只觉心也像不动了。
突然,曹闻道叫道:“统制,蛇人又来了!” 水中像是突然间开锅了一般,冒出一大片气泡,随之一下密密麻麻地出现了一排蛇人的头。
这些蛇人也有数十个,已经在我的座船船头围成一个圆弧,接下来的,只怕便是蛇人的凿船了。
曹闻道叫道:“快放箭!快放箭!”他冲到船边,提着长枪向下刺去。
但现在船尚未被凿通,枪头尚不能及。
随着他的叫声,那些士兵都冲了过来。
但现在蛇人几乎是贴着船的,要射箭几乎得竖直向下,一轮箭射过,倒有一大半射空。
我叫道:“分一半人,用锚攻击!” 这船上只有一个铁锚,其余的都是石锚。
我抛下枪抓起边上的一个石锚,猛一用力,这块上百斤重的石锚一下抱起,我叫道:“你们快抓着绳子,当心。
”说罢,猛地将石锚抱到船边,推了下去。
这一下用力过大,石锚在栏杆上一磕,将栏杆也碰折了一根。
石锚一掉出船舷,正好砸向一个手持凿子正摸索着要在船胸墙上凿洞的蛇人。
石锚下落时激起的风声大概也吓了它一跳,正抬起头来向上看,石锚不偏不倚,正砸在它头上,“砰”一声,这蛇人的头也被砸得粉碎,登时掉了下去,一个长长的身躯浮到船边才停住了。
那些士兵也已将石锚推了下去。
船上虽然只有一个铁锚,三个石锚,但这些锚沿着船壁荡来荡去,倒也击死了两个蛇人,别的蛇人见势不妙,又闪开了。
我对帮我拉绳子的几个士兵叫道:“把锚全拉上来,你们随时看着,一旦蛇人靠近,便砸下去。
” 这些石锚都很沉重,虽然收效并不大,但至少可以挡住一时。
我冲到船头,叫道:“快放跳板,把刘石仙接过来!” 刘石仙现在身边只剩了十来个人了。
他那船上的座舱已全烧着,整艘船只有一头一尾还没有火。
趁这时水中的蛇人正忙着躲闪石锚,我和曹闻道抓起一块跳板,对准了刘石仙座船的船尾,猛地推了过去。
现在,也没法子像上一次一样跳到他船上去用枪钉住跳板,一来这次他的船已沉得低了许多,二来我也自知上一次实是靠幸运,而人不可能次次都那么幸运的。
我大声叫道:“刘石仙,快过来!” 刘石仙手中的枪舞了个圈,将冲到跟前的两个蛇人逼退了一步,转过头来看了看。
但他只是这么分一分心,一个蛇人的尾巴忽然伸过来将他一把卷住。
他边上两个士兵惊叫一声,冲过来想要解救,但哪里还来得及,刘石仙已被那蛇人拖倒。
我惊叫一声,再不顾忌什么,猛地冲向那块跳板。
刘石仙固然凶多吉少,但若不是我叫了他一声,只怕他还能支撑一会儿,我觉得他是被我害的。
我一冲上跳板,曹闻道也惊呼一声,但马上跟着我冲了出去,甚至抢在我前面。
他原本就在我前面一点,先踏上了跳板。
但我们虽快,那个蛇人的动作却毕竟比我们要快得多,刘石仙被他缠住后,那蛇人手中的长枪猛地刺下,只听得刘石仙惨叫一声,那支枪透胸而入,他被钉在了甲板上。
船上剩下的几个士兵同时发出了哭喊声。
他们本就是在拼死抵抗,这时更是不以生死为意,刀光大盛。
但这只是孤注一掷,那些蛇人退了一步后,又猛地冲上来,又有一个士兵惨叫一声,被削去了半个脑袋,血和脑浆也溅得船尾四处都是。
这一来,残兵的防御更乱,有一个蛇人已冲进他们当中了。
这时曹闻道已冲到了刘石仙船上,他的枪抡圆了,那个冲进来的蛇人手中持的也是杆长枪,正要刺向一个狼兵,曹闻道怒喝一声,一枪崩出。
他竟敢和蛇人单挑! 看着他这么和蛇人硬拼,我心中不由得一震。
蛇人的力量,我也很清楚,大概只有顶尖的大力士陈忠和蒲安礼这样的才可以和蛇人一拼,曹闻道力量虽大,却比我也大不了多少,他肯定顶不住蛇人的。
可是他好像根本不在乎,居然还是这样硬碰硬。
“啪”一声,那蛇人大概也没使全力,两枪相交,它的枪被曹闻道崩开了,但曹闻道也一个趔趄,单腿跪倒在地。
这时我也已冲到了他身后,只那蛇人中门大开,枪被崩到外围,挺枪分心直刺。
这一枪也已借了冲力,那蛇人的左手闪电般一把抓住枪头,我只觉枪像刺进了树干里一样,咬了咬牙,又催了一把力,这时两个狼兵从两边猛地出枪,那两支枪使得颇有劲力,枪术也可圈可点,那蛇人这回再闪不开了,两支枪同时刺入它的两肋。
它手一软,我的枪趁势发力,一枪又中它前心。
一刺倒这蛇人,我叫道:“快走!不要恋战!” 这在破船上,蛇人越来越多,我们在这儿硬拼,肯定得完蛋。
曹闻道叫道:“得把刘将军带回去!” 刘石仙被那蛇人钉在了甲板上,那蛇人大概这一枪也扎得狠了,一时拔不出枪来,曹闻道冲上前去,那蛇人赤手空拳,不敢应战,急速退了回去,后面两个蛇人却又顶了上来。
这时从我船上又冲过来几个士兵,我和曹闻道率这十余人拼杀了一阵,眼见再迫不退那两个蛇人,再不走只怕我们也走不掉,我咬了咬牙道:“走吧,刘将军为国捐躯,我们以后定要给他报仇。
” 说报仇,只是句狠话吧。
说实在的,我根本没有半点战胜蛇人的信心。
这场战争,就像在悬崖边上的最后挣扎,一两场小胜,只不过是离悬崖远了一两步而已,而一次失败就足以让我们万劫不复。
刘石仙死了,我们还能说为他报仇,以后我们死了的话,还有谁来说这句话? 刘石仙这一船百余人,经此一战,只剩了十几个。
狼兵共有六船受伤,两艘受伤不重,退到后面,还有三艘被前锋营的另一个方圆阵救起。
那是钱文义和杨易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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