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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3/5)

微博评论。

这些大招，够毒，够阴。

水横流下了很大的功夫，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那些细节我一看便知道哪里作了假，他的衣服，他的穿着风格，他的站姿、气场，他的头发，他眯着眼睛，他绷紧嘴唇不发一言，他不想理人时生着闷气&hellip&hellip早上的报纸自然有几张图是借位，角度不同。

张怡和湛澈的照片当然不是合成的，公众场合喝杯咖啡而已，尤其他之前又是她的导师，拍这个很正常。

我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他，还好吗? 他会怎么做? 会反击吗? 会被封杀自此结束艺人生涯吗? 这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或者，这些本来就是他所能承受而必须付出的代价呢? 小少来了电话：&ldquo我一会儿去接你，没问题吧?&rdquo &ldquo呃，&rdquo我着实意外，&ldquo接我?去哪?做什么?&rdquo 换他惊讶，&ldquo今晚是决赛之夜啊，不是说好的我接你去演播大厅吗?&rdquo 哦，记起了，可是那时&hellip&hellip那时&hellip&hellip犹豫再三，我问：&ldquo难道你们老板没告诉你吗?&rdquo &ldquo告诉我什么?&rdquo &ldquo我们，已经，已经分手了。

所以，所以&hellip&hellip&rdquo 小少沉默了几秒：&ldquo啊，我还以为他跟我说着玩呢。

原来你们真分了啊，可是票都给你留着呢。

咋办?&rdquo &ldquo票你送人好了，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谢谢你啊小少，你那么忙，还记得我的事。

&rdquo &ldquo如心姐，这就见外了不是。

为啥分啊?你俩那么好。

&rdquo 我没说话。

我想了想，又忍不住问：&ldquo他，还好吗?&rdquo &ldquo好，怎么不好?不然呢?你以为什么?以为他会遭到广电总局封杀，强迫退出节目?你也太小看我们老板了。

我们已经发了声明和律师函，一定会追究造谣生事者的法律责任。

有几家报纸吓得已经出来道歉，电子版也都删除。

别担心。

&rdquo &ldquo&hellip&hellip哦。

&rdquo 那就好。

&ldquo而且，我们不会被人肆意搓圆捏扁。

晚上你就看好戏吧。

&rdquo &ldquo什么?&rdquo &ldquo没。

&rdquo小少回，&ldquo没事了如心姐，既然你不去，那就算了。

别难过，我敢打赌，他那么爱你，谁分手你俩都分不了。

大家冷静冷静。

没准儿过两天他就来找你了。

&rdquo 如果肯来主动找我，他就不是他了吧。

挂了电话，突然听到窗外嘈杂的呐喊声。

黑压压的人群围在广电大楼前，拿着喇叭拉起橫幅，有组织有纪律地吼着： &ldquoNoah滚出娱乐圈!&rdquo &ldquoNoah退出梦想秀!&rdquo &ldquo封杀Noah!&rdquo &ldquo最差艺德渣男Noah滚回精神病院!&rdquo &hellip&hellip 我想起湛澈曾说，所有的艺人，都敌不过时间。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三五年。

粉丝是事情上最薄情的人，不要天真地以为人家就多喜欢你多爱你，生命支柱?精神动力?省省了，不过是无处安放的情绪，刚好遇见你。

仅此而已。

整栋楼拉起警戒线，除了保安，还调动了几十名警察到场维护秩序。

＊4＊ 注定今天不会是个风平浪静的日子。

下午，电视台各大娱乐栏目播报了大赛今晚直播的新闻，选手和导师们下了接送的大巴车，陆续进入演播大厅。

洪一响的头发似乎染过，以前还能依稀从压倒性全白的头发中见得几根黑发，今天却像是从发根染到发尾，和谐的统一的彻底的白。

他穿简单普通的T恤、仔裤，白色运动鞋，站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小老头一个，不怒自威。

湛澈走在他后面，穿黑色西装亮相，仿佛一切都未发生，他与观众媒体打招呼，淡定、从容。

以前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某处飞速扫过，某处的尖叫声便更大一些，年轻的女孩们失声喊着他的英文名字，晃动着手中的荧光牌，如众星捧月，星悔里梦境辽阔，高高在上却近在眼前。

今天&hellip&hellip则是另外一番情景。

现场的记者和粉丝们嘘声四起，喝倒彩有之，往他身上扔饮料者有之，大声喊着他的名字问候全家的脏话有之&hellip&hellip记者更不顾保安阻拦，冲到前面问他看了今天的新闻没有： &ldquoNoah，请问你到底有几个女朋友?&rdquo &ldquo今天张怡在微博上声泪俱下斥责你玩弄女性感情，你怎么看?&rdquo &ldquo请问李蕊进监狱和您有关系吗?&rdquo &ldquo之前的选手濮如意家庭破裂，是因为你插足吗?&rdquo &ldquo为什么要和姐妹俩谈恋爱?请问你是喜欢玩双飞吗?&rdquo &hellip&hellip 湛澈不发一言默默前行，小少在旁边全程陪同，他不回应，也不觉尴尬，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偏偏走在前面的水橫流退回来，重新站在镜头前，甚至主动抓住一家媒体的话筒，清了清嗓子&mdash&mdash &ldquo看来我们的Noah同学，并不想说点儿什么，不如我替他说。

记者朋友们，我有话说。

&rdquo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各大电视台、视频网站的记者们一听此言，争先恐后地举着话筒挤在他面前。

湛澈的身体一僵，步伐也慢下来。

&ldquo我和Noah同录达人秀节目，说我们是同事，并不为过。

既然是同事，我自然比大家，比观众要了解他。

几次接触，觉得他确实做事有些极端，我真心建议，为了所有爱他的家人，他可以早日入院就诊。

这样，是对自己，也是对亲朋好友，对电视台、广大观众和粉丝最好的交代。

&rdquo 此言一出，迅速引起轩然大波。

&ldquo请问水总，您可以讲得再详细些吗?&rdquo &ldquo具体是什么事情，让您提出这样的建议呢?&rdquo &ldquo您亲眼见到他潜规则女选手吗?&rdquo &ldquo今天新闻里爆出的他和同胞姐妹玩双飞，是真的吗?&rdquo &ldquo您如何看待张怡发的微博，李蕊入狱也是因湛澈而起吗?&rdquo &hellip&hellip 老狐狸十分为难地推开话筒，轻咳几声：&ldquo这些事情，我不了解不敢妄言。

但今天我要在这里公布一件事情，我&hellip&hellip&rdquo他跺跺脚，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ldquo我决心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彻底赎罪。

&rdquo &mdash&mdash什么?赎罪? &ldquo是的，&rdquo他说，&ldquo大家可能很困惑，为什么我和湛澈在节目里打得不可开交。

老实说，我开始也不知道，但最近才查清楚。

我选择在今天，将真相公之于众。

&rdquo 我屏住呼吸，在店里的卧室内，难以置信地盯着电视。

&ldquo我曾在美国撞了一个少年，当时因为过于慌张而肇事逃逸，多年来我一直在找他，想付出一切可以付出的代价赎罪。

最近通过侦探事务所才查出，那个少年居然是湛澈。

我这才明白所有在节目中、节目外他对我的敌意。

我去向他赔罪，想拿出我最大的诚意去偿还。

没想到&hellip&hellip&rdquo说到这里，他掏出手机，湛澈的声音被清清楚楚播放出来，他的声音那么有特点，识别性极强，没有人能忘记。

这个老狐狸，居然录音。

&ldquo我不要你的一千万，甚至，我可以给你一千万，然后，我要你的命。

今天，此刻，你要是死在这儿，咱俩的事就算两清。

过了明天死都不行。

&rdquo 抛出这个重磅炸弹，老狐狸红着眼圈，抹了抹眼睛，说：&ldquo他甚至不惜以我人生最大的秘密来威胁，要求我最好自行了断，否则让我终生后悔。

我宁可被千万人唾骂，也不愿意被他威胁。

我一个得了癌症的孤老头子，一脚踩在坟头上，过了今天没明天的人，怕什么?&rdquo 他得了癌症? 水横流，不不不，洪一响越说越激动，转身冲前面背对他的湛澈，声嘶力竭地说：&ldquo没错，今天我当着全国人民的面，当着所有媒体记者的面，我承认，我就是荔城的洪一响!多年前被人骗了钱，欠下巨额外债不得不抛妻弃子出去躲债。

吃尽苦头辗转奔波到了美国，忍辱偷生跟别的女人结婚。

这么多年，我老了，得了癌症，我罪有应得，却 痴心妄想着可以落叶归根，想在死前听到亲生儿子叫我一声爹，我有错吗?就算我多年前撞了湛澈，可至少他还活着，而我唯一的独生女却在那场车祸中夭折!&rdquo 电视中的洪一响老泪纵横：&ldquo我每天都在义捐，天灾、人祸、绝症&hellip&hellip尽可能地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说我想减轻我的罪恶也好，说我想回报社会也好，我扶持年轻人创业，我迎接着所有人或感激或羡慕或尊重的眼神，可我无数次路过家门，无数次见到亲生儿子，却偷偷摸摸像个贼!有谁知道，我愿意散尽千金，只为了能听到儿子喊我一声&lsquo爸&rsquo。

这一切被湛澈知道，几次威胁我，这个变态的湛澈，他不想要我的一分钱，就想看着我痛苦，看着我生不如死，看着我们父子不能相认!他算准了我在外已有妻子，算准了我心虚，想保留我作为一个父亲最起码的尊严和形象，他算准了我不敢。

&rdquo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现场鸦雀无声。

&ldquo可是洪喜啊，看在我没几天活头儿的份儿上，看在我这个干刀万剐的孤老头子快死的份儿上，你愿意喊我一声&lsquo爸&rsquo吗?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有生之年能见到你，我也该知足了。

&rdquo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抹着泪：&ldquo现如今，该坦白的我都坦白了。

湛澈，你满意了?我全都讲出来了，还是那句话，一脚踩在坟头上的人，我怕什么?&rdquo 原来，这便是他突然跟洪喜相认的主要原因。

湛澈以此来威胁他?这即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好像，还是，哪里有点不太通。

有人敲了三下门，我匆忙关掉电视。

阿盘探出头，见我醒着，她说：&ldquo你的快递，看样子，好像是他寄来的。

&rdquo &ldquo哦。

&rdquo我故作镇定，&ldquo是什么?&rdquo &ldquo你自己打开看嘛。

&rdquo她将一个长方形箱子放在梳妆台一角，&ldquo店里还有事，我先出去了。

&rdquo 从抽屉里掏出剪刀，哆嗦着总算剪开纸箱。

黑色的大垃圾袋内，并没有我的小如。

不，是我的小如。

是被剪刀剪成了成千上万个碎屑的，连同衣服和内芯几乎被粉碎机彻底碎过几遍，几十遍、上百遍的，仅能从些微的碎屑颜色中才依稀分辨出的我的小如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独立包装的透明密封袋，里面封着的，正是一张撕碎的大白兔奶糖糖纸。

邮寄者显然是怕混在小如身体的碎屑中，我分辨不出来，故意独立包装，撕得也不如小如那么碎，至少我看到的第一眼便认出正是被湛澈夹在笔记本中，虽经过岁月多年的变迁已泛黄却宝贝得不能再宝贝的那一张。

万箭齐发支支都射在致命的心脏上，没有一支有所偏离，血肉齐飞碎成渣渣正如这碎成渣渣的小如。

如果是演电视剧，此处我应该口吐鲜血，告喊&ldquo你!你!你!&rdquo气绝身亡便可全剧终。

那样，一切倒是简单了。

麻木地坐在地板上，血液一点点变凉。

这工夫，如意慌里慌张推开门，见到瘫成一团烂泥的我，&ldquo姐，你没事吧?你&hellip&hellip看到刚才洪一响的采访了?&rdquo 我麻木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ldquo外面乱得，简直，整个娱乐圈，不不不，所有的媒体记者全都出动了，姐，这下姐夫，可能悬了。

&rdquo 他悬不悬的，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ldquo你脸色这么差，其实还是担心他的，是不是?我正想出去买点东西，不如你散散心，陪我吧。

&rdquo 见我始终没什么反应，她杏眼圆睁：&ldquo姐，洪一响如此闹腾胡说八道，外面吵翻天了。

说不定记者已经在来的路上，你是他前女友，怎么可能放过你?听我的，赶紧从后门走。

&rdquo 她终于发现地上碎成渣渣的小如，&ldquo咦，这是什么?哎呀，来不及了姐，赶紧跟我走，否则你真的出不去了。

&rdquo 我仍是不说话。

如意懒得再和我废话，直接从厨房找来两个帮手，强行拖着我上了辆专车。

车子七拐八拐，慢慢开出市区，窗边闪过一棵又一棵高大的梧桐树。

那树正对着的服装店摆放未免有些太乱，真是的，店主不仅品味不行，还懒。

要是湛澈在，肯定&hellip&hellip 湛澈。

湛澈。

湛澈。

思念的阀门一打开，便排山倒海般不受控制，无孔不入。

我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他并不理会我的问话，先后扶起店里撞倒的板凳，重新搭好配错的上衣和短裙，以及歪倒在一旁的小齐。

吃了我的牛肉干和玉米的他拿纸巾抹掉我嘴角的食物残渣。

被我拒绝不转租的他神情黯然，说：&ldquo尊重你的，决定。

打扰了生意兴隆。

&rdquo 为小齐配备的文武大臣被我逐个吃掉，目睹全程的他坏笑，&ldquo难怪你，不肯转租，原来是要，找男人，这是大事，现在理解了。

&rdquo 尝到我的大白兔奶糖时，他颇为失态，&ldquo这味道，让人&hellip&hellip让人，终生铭记。

&rdquo 我妈乱卖衣服被人家找上门，店里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为我解围：&ldquo大家围在，我女朋友，店里，做什么?虽然她有点凶，但开店，很不容易，你们，可不能，欺负她哦!&rdquo 被媒体报道我俩的绯闻，他发微博说：&ldquo大象性情温和、诚实忠厚，能负重远行，是兽中之德者。

太平有象、吉祥(象)如意，万象更新，都是吉祥富贵的象征。

大家不要歧视大象哦!&rdquo 感冒时被他捏鼻子捏到吸了又吸的鼻涕，我蒙住头时，他边拍照边嘲笑我：&ldquo蒙头女子，蹲着，抱石柱，为哪般啊，为哪般!&rdquo 交代了前程过往，他拥住我，说：&ldquo如心，你知道吗，刚才那故事里，没有讲出口的是，你出现的那一刻，对我来说，你是世上光。

&rdquo 确定恋爱关系后，他敲我的头，&ldquo如果你不好好对待我的小湛，我就虐待你的小如。

&rdquo &hellip&hellip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我不想在如意面前哭，眼泪一忍再忍。

浑浑噩噩依稀听到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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