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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谷沧海心中的恐惧大于痛苦不知多少倍,可能致死,即使不死,料想也将变成侏儒,那时活着有何趣味? 他又下意识地运力抗争,那白衣女子的指骨左摇右摆,推前拉后,谷沧海的头部固然随着她手指转动,体内也阵冷阵热的,渐渐痛苦难堪。
他仗着极强毅的意志,不屈不挠的用力抗拒,斗然间尻尾骨又冲起一股热流,依照上一次的路线,向奇经八脉急穿疾走。
谷沧海有过经验,隐隐记得人脉路线,便用心意催促这一股热流快点走。
此举果然有效,这热流比上次走得迅快了许多。
走完一遍之后,谷沧海仍然用心意催动这股热流,再次穿行经脉。
痛苦难过之感渐消,但全身筋骨仍然收缩。
谷沧海一遍又一遍地运行这股热流,也不知弄了多久,身体收缩之感也告消失。
但他仍不停止,原来此时他下丹田之内也升起一阵热流,初时只附着原先的热流走了一段便回返丹田,第二次便走得远些,第三次又远一些。
这等现象,分明是后来从丹田发出的热流逐渐充沛强大,而所以能强大之故,便是因先前突如其来的那股热流而致。
他也没有考虑到别的,只觉每一次走遍奇经八脉,便产生一种飘飘然的异样感觉,其是有趣和舒服。
因此他不但不曾停止,甚且闭起??眼。
直到他自家丹田那股热流已能随着早先的那一股走遍奇经八脉,只听到四肢百骸的关节发出噼噼啪啪的连珠响声。
他诧讶得睁开双眼,只见那白衣女子面容十分惨厉,全身衣服都脱个精光,露出肥硕的肉体,皮肤微嫌黧黑,想是本来就不太白,加上她是赤身教门下,时时赤身被阳光曝晒所致。
她的中指还抵住他的印堂,作出极力扯拔的姿势。
但谷沧海却站得稳稳,没有丝毫被她拉过去的感觉。
他奇怪得忘了转运热流,说道:“大姊你怎么啦?” 她低哼一声,忽地退开四五步,双脚一软,仰跌地上。
谷沧海虽然毫无男女情感之念,但极是通晓礼仪之道,心想她赤身裸体殊不雅观,连忙拾起那袭白衣,跑上去遮盖在她身上。
白衣女愤愤地拔掉衣服,怒道:“你到底是何人门下?我不要你献假殷勤。
” 谷沧海想了一想,仍然抬回白衣遮在她身上。
原来他记起好男不与女斗的话,觉得不该与她一般见识,所以又去抬衣遮她。
他诚诚恳恳地道:“我先前说的话没有一字虚假,大姊若是不信,我也没有法子。
” 白衣女这时不由得有一点点相信,道:“我黎若研在赤身教中也算得上后起高手,最擅长的便是这化阳指功夫,出道两年以来,不知有多少武林高手送命在我这化阳指之下,只有你不但无事,还使我元阴耗损极多。
你说你没有学过武功,谁能相信?” 谷沧海摊一摊两手,道:“我已说过,大姊若是不信,那就没有法子了。
” 她眼瞧谷沧海神情极是真挚诚恳,当真是信也难不信也难。
呆了一下,起身穿好衣服,道:“好吧,我总得查个水落石出才肯罢休。
” 谷沧海拱手道:“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大姊见有,我要上路了。
” 黎若妍道:“别走,等我一等。
” 谷沧海讶道:“大姊要到何处去?” 黎若研道:“我怎么晓得?你别急,等我调息一会。
唉,我是决计不能入选的了,还是死了此心的好。
” 她说到后面自磋自叹起来。
谷沧海不明其意,当下道:“我向来天亮就不赶路,是以实在不能等待大姊。
” 黎若研皱眉道:“放屁,现在不是快天亮了?你能赶多少路?” 谷沧海抬头一望,果然东方天际微露曙光,不觉吃了一惊,忖道:“原来我己跟她缠了整整一夜之久。
” 于是说道:“那么我要睡觉了。
” 四下一瞧,左方有株树,甚是合适,于是走到那树边,手足并用地爬上去。
黎若研疑惑地望了一会,实在测不透这个小男孩到底是真的跃不上树抑是伪装。
她随即盘膝坐在地上,双肩一抖,身上白衣褪跌地上,赤裸着身子。
谷沧海望见她不穿衣服,暗觉嫌恶,决定不再瞧她,找到一根横枝,便坐稳身子,取出绳索,准备捆缚住自己在树身上。
以往每一晚他都缚得很牢,决计不会出错,这一夜他不知怎的才缚好又松了,一连数次都是如此,赌气不再捆缚,靠在树身上闭目休息。
他背向着黎若研,为的是不要瞧她。
过了不久,突然间背后有人推了一把,不由得向地上直摔落去。
他只道是黎若研施以暗算,心想这回我命休矣。
猛然间停住下坠之势,原来左脚脚跟有绳子捆着,把他吊住。
谷沧海心想这正是古人天相,别人如何暗算也是没有用的,转念之时,腰间运力想翻上去。
哪知无论他如何用力,总是用不上劲,空白晃晃荡荡地有如打秋千一般,却无法翻上横于。
他决定过不再瞧看黎若妍,除非她穿好衣服走到他面前。
所以这刻仍然不向黎若研打坐之处望去,也不向上面瞧看,心想不管是你使的卸力手法也好,或者是我自家失去腰劲也好,我终不张望瞧看,就这样倒吊着睡觉又有何妨。
然而过了不久。
他就觉得十分不舒服,全身血液都聚集头部,头晕眼花不说,鼻子酸得直想流泪,五脏六腑也极是难受。
又挺了一会,实是难熬,无可奈何之中,记起催运丹田之气穿行奇经八脉的前事,便即用心拟想丹田之中发出热流。
他专心一志地拟想着,不久工夫,果然仿佛从丹田之中冒起热气。
于是他用强毅无比的心意驾驭这股热流,极力运行。
开始之时才现又消,屡屡如此,更别说运行于奇经八脉之中:后来渐渐稳定,好像已经成了形,不会再消散。
但才出又收,极难离开丹田。
他生似是下基般,寸土必争,也不知过厂多久,才穿透一脉,猛然被人惊醒,转头一望,原来已是夕阳西下的时分: 黎若妍跃到他面前的横枝上站定,此时两人倒着头对瞧: 她阴声笑道:“怎么啦?你喜欢这样子睡觉吗?” 谷沧海不肯示弱大声道:“不错,你敢不敢像我这样倒吊着睡?” 黎若研皱眉自语道:“好像听人说过有这么一门内功是倒悬着练的。
” 谷沧海趁她瞧着别处之时,一个翻身竞轻轻易易,就翻上了横干。
他还是慢慢地爬落地面,黎若妍好几次想出手试他,但终于忍住了。
她道:“咱们先去瞧几个人才上路,你敢不敢去?” 谷沧海心想这女子一脸凶相,若是不依她的话,非打即骂。
便点头道:“好,他们在哪儿?” 黎若妍道:“跟我来。
” 当先走去,不一会,奔到一株树底,夕阳之下,犹自吊着一盏点着的灵灯。
灯火之下站着一个白衣人,双膝微屈,握拳欲击。
此人长得高大狰狞,谷沧海印象十分深刻,认得正是昨夜曾经发出拳力使他跌出七八尺远,屁股因而摔得生疼之人: 黎若妍双眼露出火焰般的光芒,望住此人,几次想冲上去,而又踌躇不前。
谷沧海绕到那人后面远远站着,黎若研突然叫道:“谷沧海,你敢是害怕?” 谷沧海心想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焉可被女子瞧低了? 便应道:“谁害怕?” 举步走近那个白衣人。
黎若妍也缓缓逼近那白衣人前面,对正他拳势发出的方向迎上去,眼中凶光四射,似是不怀好意。
那白衣男子眼中也射出凶光,眼珠子骨碌碌地轻转两下,突然间转身面对谷沧海,厉声喝道:“好小子,原来是赤身教指使你来的c” 他原本双手握拳作出欲殴的姿态,此时转过身子,姿式如故,拳头略略向外移动数寸,登时一股强劲无伦的力道疾冲出去。
谷沧海被他的拳力撞跌过一次,这一回见他滴溜溜转身向往着自己,旋转之势快速无比,心中已知不妙,急急后退,却已来不及,被拳力冲个正着,一个倒栽葱直损出去。
砰的一声,谷沧海跌出丈半之外,并且是头部先着地,这一跃跌得奇重是不用说的了,最厉害还是那白衣男子的拳力极是霸道。
白衣男子迅即转回身子,再度对着黎若研。
黎若研鼓掌道:“妙,妙……” 白衣男子怒道:“妙什么?” 黎若妍道:“我两次都弄不死他,说老实话,后来真有点喃咕,不知此子有什么古怪。
现下由你出手打死了,岂不是极妙之事。
” 白衣男子怔一下,道:“这话是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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