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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事件中心 The Heart of the Matter(5/5)

&hellip&rdquo他低头看了一眼得克萨斯的尸体，心里一阵狂跳。

&ldquo你怎么会来这儿，西必？&rdquo一名士兵问，&ldquo你不知道外面出事了吗？有人行刺！他们想要杀死&mdash&mdash&rdquo &ldquo你再敢拿枪指着我，我就把你们都开除了。

&rdquo西必命令道。

可是有一名士兵眯起眼睛，看着西必。

&ldquo你来这里干什么？&rdquo &ldquo我是总统的侄子，我来这里干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你？&rdquo 士兵们互相看了一眼。

&ldquo还有一个人，&rdquo一名士兵仍旧举着枪，喝问道。

他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

&ldquo他在哪儿？&rdquo他身后的士兵用手电筒对着天花板，把所有人都照亮了。

&ldquo嘿！&rdquo西必大叫道。

汗水滴进了他的眼睛里，浸得生疼。

&ldquo你们&hellip&hellip你们知道那里面在干什么。

总统已经死了，真的。

是我在那里亲眼看见他那颗该死的心脏装在箱子里。

是我放出那段视频的。

&rdquo西必说，&ldquo快让开。

&rdquo 众人一动不动，停了好一阵子，仿佛彼此之间进行着无言的交流。

剩下的两名士兵彼此对视着。

可他们还是没有放下枪。

&ldquo再过几分钟，欧奇楚库将军就来了，&rdquo其中一人声音颤抖地说，&ldquo等他来了，由他来决定怎么做。

&rdquo &ldquo打电话给拉各斯的本森长官，&rdquo西必命令道，&ldquo我有他的电话。

他会告诉你是怎么回事。

&rdquo &ldquo可是本森长官不在这里。

&rdquo那名士兵厉声道。

现在，他的枪口专门指向了西必。

西必大怒，指着这名士兵咆哮起来。

&ldquo等整件事了结了，我会让你一辈子不好过的。

&rdquo 高个子士兵眯起眼睛，矮个子的那个却一脸担忧。

两人都没有压下枪口。

欧奇楚库站得笔直，感受着自己藏在后腰上的枪。

黑暗中 尽管因为没有电，手术室里变得越来越闷热，伊齐还是感觉浑身冰凉。

此时他们全都身处黑暗之中。

在这个房间里待了好几个小时了，没有水也没有吃的，他们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口干舌燥，手上满是总统的血凝固成的硬壳。

他们唯一能看见的东西就是总统打开的胸腔旁边箱子上亮着的灯光。

胸腔里面是那颗新的心脏。

就在灯灭掉之前几分钟，伊齐成功地把总统的所有血管都和心脏接好了，包括心房、肺动脉，还有主动脉，并且没有一点划伤。

这是她目前为止做得最漂亮的一次手术，可是到最后仍有可能变得不可收拾。

橄榄球里剩下的电量被用来将新鲜血液从血袋泵输入心脏，好让它开始工作。

如果心脏不开始跳动，除颤器没有电，总统就会死去。

&ldquo这样。

&rdquo帕提尔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

手术室里亮了起来。

他用手机灯照着总统敞开的胸腔。

伊齐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如果心脏不开始跳动，有没有光亮都没什么分别。

不过，她还是喃喃地说：&ldquo好的。

谢谢。

&rdquo &ldquo他们就在外面，哦天哪！&rdquo奇吉奥克在手术室门边叫道。

她蹲下身子，倚着门边的水泥墙，手指紧紧堵住耳朵，闭着双眼。

&ldquo嘘！&rdquo伊齐道。

橄榄球的剩余电量逐渐用光，上面的灯开始变得暗淡。

用了一个晚上，电池的电量早已不足。

所有人都压力巨大，大家又都默认不会断电，所以直到所罗门接手监测心脏状态时才有人想起来要给橄榄球充电。

外面传来一阵阵叫喊声，事情变得越来越疯狂了。

伊齐皱着眉头，竖起耳朵倾听总统胸腔里的动静。

如果总统死了，她就失去了自己的导师；如果总统死了，她就得搭乘最早的航班飞回美国，她将因失败和耻辱而抬不起头来；如果总统死了，副总统将接替总统一职，审查部也就玩完了；如果总统死了，尼日利亚触手可及的美好未来也将一同逝去。

她侧耳倾听着，想要听到心跳声，却什么也没听到。

走廊里传来枪响。

手术室里的人还是一动不动。

有人捶打着上了锁的手术室门。

还是没有人动。

门猛地被撞开，奇吉奥克尖叫起来，手脚并用地爬向水池。

一道道手电筒的光柱划过手术室，可是即使在一片混乱之中，伊齐仍旧能看见西必，那个愚蠢的叛徒。

她愤怒地想，然后她想都没想，做了一件她想都没想过的事。

在闪着手电筒灯光的一片漆黑里，她听见有人冲进手术室来，于是抓过帕提尔的手机。

其他人都在匆忙后退，她却扑上前去，把自己挡在西必和另一个人与失去意识的总统之间&mdash&mdash他的心脏仍然没有跳动。

伊齐戴着手套的双手仍旧湿乎乎的，沾着总统慢慢凝结的血，她的手指一定是把手机上的灯弄脏了，因为照在那些人脸上的灯光是粉红色的。

&ldquo不行。

&rdquo她冲对方咆哮起来，尽管她看见西必和另一个人手里的枪。

她眨眨眼睛，认出那人来。

欧奇楚库将军，丰弥总统的审查部从政府中挖出来的最大的蠹虫之一。

欧奇楚库迈步上前，伊齐脸上挂着嘲讽。

领导政变的人应该就是他。

&ldquo让开。

&rdquo欧奇楚库说。

两名看起来十分茫然的士兵跟在他们身后，手里拿着手电筒。

&ldquo我不让。

&rdquo伊齐说。

她的心脏跳得厉害，拼尽全力克制住声音里的颤抖。

&ldquo我是总统的医生，我的职责是&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为什么这么护着这个没用的老东西？&rdquo他说，&ldquo你爱上他了？他是你丈夫？&rdquo他用枪指着她喊道，&ldquo给我让开。

&rdquo &ldquo不！你&mdash&mdash出去。

&rdquo伊齐说。

这一回，她无法抑制声音里的颤抖了。

她隔着欧奇楚库，看向拿手电筒对着自己和总统的士兵。

&ldquo你们在干什么？你们是士兵啊！&rdquo 其中一人把脸别过一旁，另一个人则只是摇了摇头。

&ldquo伊齐博士，&rdquo欧奇楚库压低声音说，&ldquo你是个受过教育的女人，而且你既是个美国人，也是尼日利亚人，好好想一想，认真地想一想，他是在玩弄我们，把我们出卖给A国人。

他已经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了他们；我们不能任由他把这个国家也交出去。

他今晚必须死。

&rdquo 伊齐紧紧盯着他好一阵子。

她一下子意识到好几件事情，脑子里一阵轰响。

其中最有冲击力的一件事，就是她一直都是个傻瓜。

丰弥总统从一开始就说过了，他最了解这个国家。

真是这样，总统有一颗木博格心脏，这件事人民不会立马接受的。

许多人真的会把这看成是巫术&hellip&hellip有些人还会将这种恐惧善加利用。

这都是她的错。

她从来没有认真对待过这种威胁。

如今，她和总统随时都会被射杀。

&ldquo开枪，打死他们两个，&rdquo西必对欧奇楚库说，&ldquo留着她就是个祸根，相信我。

&rdquo 伊齐难以置信地盯着他。

尽管士兵们的手电筒灯光明亮，她还是举着手机。

因此，西必说话时，她能看见他脸上的样子。

这是一张叛徒的脸，他不仅背叛了他的国家，还背叛了自己的血脉。

&ldquo伊齐，让开吧！&rdquo她听见外科助理医师奇尼度恳求道。

然而，只有一件事能让她的余生过得心安，她决定这样做。

她回头看了一眼丰弥总统，总统的心脏仍旧没有跳动。

然后她回头看着这两个想杀他的人说：&ldquo这都是我的主意。

&rdquo她用戴着手套、沾满血迹的手指着自己的胸口说：&ldquo是我的主意。

但我并没有强迫丰弥弄来这颗心脏，A国人也没有，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的生命，你们并不关心这一点，对吗？得了吧，看看在丰弥的治理之下，国家发生了怎样的改变。

尼日利亚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独立、强大、富饶和干净！&rdquo 在那两名士兵身后，伊齐看见一道影子穿过门口。

救兵来了吗？她继续说话。

&ldquo如果你们选择繁荣富强，你们就能繁荣富强。

你们怕他，是因为他不同于过去，他代表的是一条不同的道路，他的心脏代表了一条不同以往的道路。

这都没有关系。

恐惧是正常的，但怯懦就是虚弱。

这颗心脏将会让他更加健康，活得更久。

它不是一台机器，而是一个有机体。

&rdquo她摸了摸自己的胳膊，&ldquo有血有肉。

你们担心这样的未来吗？&rdquo她提高声音，把手机举得更高、站得更直了。

又有一道影子穿过门口，这一次，她看见那人眼角在闪光。

她的眼睛死死盯住欧奇楚库，他正对着她深深地皱着眉头，而他和西必始终用枪口对准着总统。

&ldquo你以为你妄想把我们带回老路，是代表了整个尼日利亚的利益吗？&rdquo伊齐接着说，&ldquo尼日利亚人民会适应并走向胜利的。

退让一步，看着这一切成真吧。

为这一切感到惊喜，而不是纵容你自己的贪婪，就这一次也好。

有点用处吧。

你把总统叫作老东西，可真正的老朽正是你。

&rdquo &ldquo愚蠢的美国人，&rdquo欧奇楚库说，&ldquo你什么都不懂，大概连你父亲的本族语言都不懂，怎么会有人期望你理解这一切？走开，让我们&mdash&mdash&rdquo啪！他的脑袋侧面爆开，喷出一团血雾。

他的身体瘫倒在地。

伊齐叹了一口气。

接着是更多的枪响，西必刚想转身逃走，却被打倒在地。

手术室里一下子挤满了士兵，他们刚才趁伊齐说话的工夫偷偷摸进来，并且从手术室侧面对欧奇楚库和西必开枪。

伊齐赶紧旋过身去，瞥了一眼正在墙角挤作一团的团队，来到总统身旁。

她把灯举到丰弥总统的胸前。

她看见那一团强有力的红色肌肉像一个满是鲜血的拳头一样一张一缩，她笑了起来。

&ldquo奇尼度！&rdquo她大声叫道。

奇尼度大张着嘴，盯着伊齐，又看看西必和欧奇楚库的尸体，然后又看向伊齐。

门口附近，又有士兵拥进来。

那两个追随欧奇楚库和西必的士兵被甩到墙上，其他士兵用豪萨语冲着他们大喊大叫。

&ldquo快来！&rdquo一起对奇尼度说，&ldquo咱们给他缝上！&rdquo 丛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倚着墙哭了起来。

帕提尔也跑过来，接过手机，把它稳稳地举在总统胸口上方，汗珠滚进他的眼睛里。

一名士兵朝伊齐走来。

&ldquo我是列兵乌迪欧古，所有威胁人员都被击毙或被抓，你们都没事吧？&rdquo &ldquo我们没事，&rdquo伊齐说，奇尼度把缝线递给她，&ldquo告诉媒体，总统安然无恙，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rdquo 总统的心脏跳动了。

报道 《卫报》的雷米站在前面，手里举着手机，连在手机上的移动电源被甩在肩膀后面。

她身后和周围还站着十来个记者，都在做同样的事情。

总统的首席医生伊齐站在讲台旁，两眼无神，看起来精疲力竭，嘴边放着麦克风。

她连那身血淋淋的手术服都没有脱。

&ldquo总统安然无恙。

&rdquo她微微一笑，继而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一个只有她自己才听得到的笑话。

&ldquo再过一天左右，他就能在病床上直接跟你们讲话了。

不过他没事了，你们也没事吗？&rdquo她顿了顿，像是直接看向了雷米。

这会是我目前写过的最好的故事。

雷米心想，这个女人马上就要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了，而且她亲身经历了这一切。

&ldquo今晚我给丰弥总统安装了一颗木博格心脏。

&rdquo记者和他们身后的人群全都倒抽一口气，&ldquo植物的，而且是有机体的，这颗心脏大部分是由他自身的心脏细胞构成的。

这不是巫术，这是科学。

我重复一遍，不是巫术，是科学。

Youtube上的视频的确是他移植前的心脏，不过那个设备非常高科技，就是用来在体外维持心脏存活的。

虽然看起来很可怕而且诡异，但这种手术全世界已经完成过好几千例。

那段等待移植的木博格心脏视频只是不应该那样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来看。

&rdquo &ldquo丰弥总统会变得更加健康，活得更久，而且不必服用抗排异药物。

他将成为这个国家第一位木博格总统，所以今晚才有人企图发动政变，但最终以失败告终。

&rdquo听众又是一阵倒抽凉气，并且交头接耳起来。

&ldquo所以今晚你们听见了枪声，行刺者要么已死，要么被逮捕。

恐惧是一种有力量的东西。

就在手术前，丰弥总统说：&lsquo相信未来，对未来保有信念。

这是我所能给我的国家最有力量的东西。

&rsquo这也是我们所有人的奋斗目标。

&rdquo 伊齐博士离开讲台。

所有人陷入沉默。

随后，记者身后的人群轻声低语起来，谈话声越来越大。

&ldquo哼，这些A国人，&rdquo雷米身旁《太阳报》的尤诺玛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ldquo你和他们做生意时，他们绝不对你指手画脚，可是他们鸡贼得很。

&rdquo此时，人群中偶尔有一两句清楚的谈话内容，像烟花一样爆发出来。

雷米点下手机上的停止键，分析着视频材料，对这些话充耳不闻。

她兀自笑了起来，转过头来，又看了伊齐博士一样，她这会儿站在医院门口，忧心忡忡地看着人群。

雷米咯咯笑了起来，又用力按了按自己的胸口，因为兴奋心脏跳得飞快。

她想清楚该如何讲述这个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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