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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年节越来越近,留在长安城内的贵族们陆陆续续从府中赶往骊山,越来越多的番邦使臣、地方官员也跟着到了汤泉宫附近,只等着参加除夕的夜宴。
这几日,本该是一年里最欢快轻松的时候,若换作往年,皇帝也要难得懈怠几日,不理朝中事,只与众人一同泡汤泉、登骊山、赏雪景。
可今年的这位新君却完全没有放下朝政大事的意思。
除夕前三天,他竟下旨,痛斥了此番入京述职的八位将领中的五位,将其罪名一一列数,又革职入狱,等待御史台、刑部和大理寺的三司推事,再行定罪。
消息一出,原本欢快轻松的气氛一下消散了不少,军中将领们多人人自危,就连文官们也心生寒意。
其中尤以萧煜最甚。
萧恪之处置的那五人里,有四人都是先前对他的主动示好表现出过兴趣的,如此精准的手腕,实在让他胆战心惊,不得不彻底断了从滑州附近的将领入手的心思。
赵玉娥亦感到紧迫起来。
先前她与兄长赵伦只是猜测朝中会有变动,却没想到皇帝会这般雷厉风行,一下便精准地摸到那几人的底细,没给任何喘息的机会,就直接出手了。
一旦赵伦在播州没有稳住南诏王,将过去的事捅到长安,他们赵家的下场可想而知。
为今之计,必得先给南诏王以威慑。
夜里,她坐在灯下,捏着远在播州的赵伦命人送回的信凝神许久,才缓缓送到摇曳的烛火边点燃,看着火苗将单薄脆弱的纸张吞噬、燃烧成灰烬。
“娘子,墨已磨好了。
”春烟放下手中的松烟墨,轻声提醒她可以写回信了。
赵玉娥心事重重地点头,提笔蘸墨,写了两三列,又觉得不妥似的,捏着笔管停顿片刻。
“罢了,先不写了。
”她放下笔,将墨还未干透的信纸又送到火苗上燃尽,转头吩咐春烟,“去,将东西给我拿来。
” 春烟捏了捏衣角没动,直到对上她有些不耐的神色,才踌躇着起身,进内室拿了一只极小巧的白瓷坛子出来,奉到她面前的桌案上。
“昨日让你寻人试试,效果如何?”赵玉娥揭开坛盖,捏起里头的一块小指指节大小的银色碳条似的东西在灯下仔细看了看,又搁到鼻尖轻嗅,一股淡淡的甜腻香味顿时钻入鼻间,引得她脑中一空,生出一瞬恍惚。
“奴婢让府中几位最牢靠的侍卫试过了,效果——立竿见影,几乎不出一刻的时间,就都……”春烟想起那几人嗅过后的恍惚与荒唐,不禁有些脸红羞涩,“的确如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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