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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过,春风吹遍龙口。
冰封的江面半夜发出咔擦的声音,小溪开始叮咚,路边小草颤巍巍露出头,春天来了。
刀光雪影,一片片晶莹的鱼肉翻飞出来,透着薄薄的光晕。
顾皎亲眼见着勺儿爹将肥美的鱼脍装盘,忍不住吞了屯口水。
“夫人,保准叫他掉了舌头。
”勺儿爹拍桌胸口保证。
勺儿小心翼翼地配上绿叶摆盘,配了山间新采的香叶嫩尖做成的蘸料,做出了一副冻泉春鱼的效果来。
顾皎十分满意,道,“杨丫儿,含烟,咱们走起。
” “哎。
” 行至前院,顾皎看着那半掩的门户,“你们先将饭食端过去。
” 杨丫儿大约知道她要促狭一番,便走了最前面;含烟跟在后面,多问了一句,“夫人,你——” “你们送了便出来,等先生开吃了,我再去瞧瞧。
”她笑眯眯道,“送了这么多日的饭食,通没问过先生好还是不好。
若他不喜欢吃,岂不是怠慢了?你们去,且去。
” 当真便先送了去。
杨丫儿和含烟出来,顾皎上前一步,“如何?” “已经吃上了。
”含烟道,“咱们敲了书房门,先生照常让咱们将饭食放在外间。
他先自己烧热水,待水好了再去拿筷子吃食。
” “说什么了没有?” 杨丫儿摇头,什么都没说。
顾皎呵呵,那老狐狸故意的。
好吃真当得一个好字,不好吃也难免说一句嘴,一句不说那就是故意的。
揣着明白装糊涂,闷声大发财呢。
她点点头进去,让两个丫头在外面等着。
因是午食时间,寿伯、长庚和其它伺候的人都去后院的灶间吃饭了,院子里鸦雀无声。
顾皎站在回廊头,一点点往里面走,果在窗前见着魏先生了。
他面对着满桌子的美食,左手边是水杯,右手边是碗筷。
且提筷夹起一片鱼肉,对着阳光的方向观赏漂亮丰满的肉质纹理,微笑着吟出一句酸诗来;鱼肉细细地沾一点酱汁,放入口中,慢慢地咀嚼。
连吃得三块鱼肉,他放下筷子喝一口水,略涮口后,又转向了一碟子切得细细的根菜。
根菜乃是山中特产,某种潜生的块茎,感受到春日温暖后为发芽准备而抽出的巴掌长短一小截。
因未见过阳光,又水份充足,洁白如玉且脆嫩新鲜,只有经验最丰富的山民才晓得在哪儿采,如何采。
只一口,仿佛能听见那富含水声的咀嚼。
魏先生眯起眼睛,一派享受的模样。
顾皎暗骂,个双标狗,白吃白喝的老狐狸。
她故意往后退,待到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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