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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在浙江,借曹公一言:虽系钟鼎之家,却亦是书香之族。
老辈子的事儿,我就不说了,我跟你说我的父亲,其实有时候我觉得,你的性子应该是像我的父亲的。
尤其是那双眼睛,第一次见到你,我觉得那里的光都是一样的。
” 赵学军哑然,什么叫应该是像? “我的父亲出生前,我的祖父梦到了一只鹿,那鹿白色,通身晶亮,自由自在,畅游于群山峻岭。
他醒后,父亲便出生了。
我的爷爷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常鹿,小名六儿。
我父生来顽劣,不事生产,他那一辈子,所有的精神,都用来玩乐。
常家六儿,为了一折懒画眉,会翻新院子,挖洞修渠,架设亭台。
等到园子修建好了,他便招呼朋友,亲自执萧伴奏。
曲散后,那园子父亲就会命人拆了。
他能花一年时间去做一件事,只为了听一首曲子。
复原一种远古的味道。
我祖父喜爱父亲,对这个幼子几乎就是百依百顺。
很多人不明白,为什么祖父对这个幼子如此溺爱?祖父对此却也只有一个解释:常六是个明白人。
父亲是任性的,他的整个生命就是为了玩,以前我不懂,甚至我对他是小看的。
一个人不事生产,只会糟蹋家业。
后来,民国了,战争了,国破了。
父亲把我带到了浙江乡下,亲自给我授课。
他教的很多,懂得也很多,但是我却只学会造假。
我不教你造假,你不需要。
军军,你需要的是接受我所明白的道理,学会像我父亲那般的活着,做个快乐的明白人。
这种明白,并非是个人行为,而是一种,为国家,为民族留下什么的明白。
有些东西不能丢了,一定要继承下去。
这是一种活人必须要明白的了悟,千万别等着你就要死去了,才知道,你有很多事儿,没做,没去努力,而后悔。
多少年后,我才懂得父亲一生都在追求什么。
他在追求的是欣赏这个世界,这个国家,这个民族。
他一直致力于复原文化,一种寻根文化。
这个民族很大,包涵的东西很多,天文地理,宗教哲学。
父亲喜爱把那些古老的东西弄明白了,复原了,告诉别人,什么是华夏最真的玩意。
比如昆曲,比如建筑,比如艺术,比如追求,他知道自己天资所限,这辈子都无法超越古人。
于是他就一辈子学会一个字‘玩’!作为人的一辈子,他真正的活着的。
甚至我觉得,父亲的追求,是一般人无法达到的。
我喜欢一首曲子,我想鉴赏它,我想品味它,我就要弄明白这首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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