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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我对我的贫穷守口如瓶。
进入地铁站已近午夜。
尽管啤酒会上谈的话题都很高雅,我对自己仍十分恼恨。
我难道高雅得起?是什么让我跟着他们在酒吧里高谈阔论?是虚荣。
可我虚荣得起吗? 地铁车厢里只有三个人。
我迅速在两个旅伴中做了选择,走到那个梳马尾辫、穿一身黑的亚洲男子身边坐下来。
第三个人在我上车时朝我堆出一个很大的笑容,这不是什么好事。
在深夜十一点四十五分,我选择一身黑衣的亚洲男子做我的旅伴,并不是认为他完全没有危险。
只能是两害取其轻。
亚洲男子眼神遥远,看着漆黑的窗外。
他眨眼眨得极慢,细长的手指在椅子上的敲击却颇激烈。
我从书包里翻出巨大的笔记本和书,发现他敲击的手指停止了,却不是休息的停止,似乎是被我这边的忙碌打断了,那些手指不耐烦地僵滞住,等着我忙完,它们好继续刚才的敲击。
顺着那些细长的手指,我眼睛看上去,看见一层淡得难以捕捉的笑意,就在他苍白的皮肤下。
当那笑意慢慢泛上他面孔的表层,向他的颧骨和眼角、甚至耳根聚集时,你仍旧不能确定那是个笑,只是个笑的许诺。
这个时候他眨了一下眼,似乎打发掉那个令他发笑的荒唐念头。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他这罕见的宁静中存在着危险,内向的危险及他自身的危险。
我翻出书包里的字典,迅速查出在课堂上记下的两个生词。
我查字典一贯有这种按捺不住的急切响动。
这响动在别人听来大概十分乱心。
他湖面般的宁静侧影动弹起来,向我转过脸,浓黑的眉毛微微拧起。
我惊讶地发现,他苍白的五官十分俊秀,窄长的鼻梁下,一副严酷的嘴唇,再往下,是略向前翘的下巴。
我发现自己看他看得很细,连他右眼下面一颗很小的痣也看见了。
看着看着,我笑了一下。
我知道这样做是错误的,三更半夜对着一张陌生的男人面孔色迷迷地笑一下,算是什么意思? 他马上还我一个笑。
他笑起来露出一口女孩子的又小又齐的白牙齿。
我想,可以了。
我马上合上字典,拿起笔,刚刚查过的两个生词,忘得十分干净。
我朝着笔记本眨巴着眼,咬着圆珠笔屁股。
在课堂上我最腻味别人咬笔屁股。
除了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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