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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辅见乾帝神情恍惚,心中一阵痛快,嘲讽道:“那你知不知道,他过得是什么日子?” 乾帝猛地一惊,锐利的目光看过来。
赵辅嗤笑一声,道:“你明明知道他母亲是怎么死的,你明明知道他被人出卖,足足三个月过得生不如死,还差点被卖去做那千人枕万人骑的男1妓,你却依旧把他交到皇后手里……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觉得把他的安危交给皇后,皇后反而不敢对他怎么样……可是你想过他的感受吗?仰仇人的鼻息过活,很快活吗? “不,你没想过,对你来说,只要他活着就够了不是吗? “你见过他满身秽物的摔在净房里,站又站不起来,喊又喊不出声,只能用两只手拖着身子,一点点向外爬的样子吗?没有吧?我见过啊! “我,还有好多下人就趴在窗户外面看着他,等他终于爬出来,就捂着鼻子围上去,说‘啊呀殿下,您怎么这么不小心,都说了我们来服侍您如厕了……’ “还记得有一次他宫里着火吗?都说是他夜里不肯留人服侍,不小心打翻烛火烧了帐子,其实不是啊!是服侍他的下人趁他睡着,悄悄点着了他的被子,想看他在情急之下,能不能站起来,逃出去…… “还有那次掉荷花池差点淹死,也是啊! “这些事,连我都知道,但号称最疼他的父皇您,却看不见听不见。
每次出事,处置几个下人,不疼不痒的斥责皇后几句就罢了。
“都说他性子孤拐,脾气暴躁……脾气暴躁算什么,他现在都还没被逼疯,已经是奇迹了。
“上次知道他中毒数年,父皇好像觉得很震惊?哈!你将他交到仇人手里,别说给他吃毒药,就是喂他吃屎他都得吃啊!哈哈哈哈哈哈……” “啪”的一声脆响,乾帝手里的茶盏在赵辅脚下炸开:“住口!住口!住口……” 乾帝剧烈咳嗽,手脚都在发颤。
刘总管忙奔过去,替他平顺呼吸,乾帝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刘总管会意,叹道:“潜王殿下性情孤傲,一开始说过两次,见……就不说了。
” “朕、朕明明……”他明明放了亲信在赵轶身边,让好生照看,若有不妥直接向他禀告的。
“您让皇后负责潜王殿下的起居安危,皇后她处置潜王身边的人,就名正言顺……您安置的那些人,不是被她收买,就是随便找个错处打发出去……陛下,潜王殿下虽受了些委屈,最起码平平安安长大了不是?若是不如此,只怕……” 刘总管摇头,不敢继续说下去。
一个断了腿的半哑皇子,还被皇后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能活到现在,已然是乾帝处置得当了。
刘总管安慰道:“皇上,您也是为了大乾江山着想,这已是最好的法子了。
” 皇后之所以在后宫大权独揽,还不是因为张家在朝堂上分量太重?张氏一族盘根错节,又在太上皇和皇上之间左右逢源,连皇上也不敢擅动啊! 乾帝自嘲一笑,心中苦涩难言。
不久之前,赵轶说——“这世上,除了他,我什么都没有……” 他以为那只是他的长子在激愤之下的偏激之言,原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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