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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暖壶里倒出的沸水,他一个心不在焉,嘴中被烫了一下,猛得咳出来,手上一抖,茶水洒落在手背,又是一阵灼烫。
林子晖道:“东叔,您身体不好,当心点。
” “身体不好”这魔音穿脑的四个字,让吴耀东只觉得心肝脾肺肾都似是被这口热茶烫伤。
他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放下杯子,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让晖少爷担心了,我没事。
” 林子晖点点头,在办公桌后坐下来,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乔文,清了下嗓子,道:“乔秘书,东叔的事,你说吧。
” 乔文点头,走到沙发前,将支票放在茶几上。
吴耀东目光落在那张十万元的支票,不明所以地蹙眉开口:“这是什么?” 乔文握拳抵在鼻下,轻咳一声,笑容可掬看向他:“东叔今年应该五十岁了吧,为明月厂鞠躬尽瘁二十多年,无论是林先生还是工厂的工人们,都很感谢东叔您这些年的付出。
这几日您因为工作辛劳而身体抱恙在家,晖少爷想着您这个年纪本该可以安享天伦,却因为操劳工厂而生病,心中实在是过意不去,所以同林先生商量后,决定让您提前退休,好好养身体。
这张支票是您这些年为工厂付出该得的奖赏,应该够您安享晚年了。
” 他语气不紧不慢,完全可以称之为温和恭谦,然而每一句话都如绵里藏针,扎得吴耀东嘴唇直抖,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一张圆脸血色全无,惨白得仿佛真的生了大病一般。
半晌之后,他才压制着怒气开口:“晖少,您是要解雇我?” 乔文替林子晖答道:“东叔,您误会了,晖少只是考虑您身体不好,让您提前退休好好休养。
” 吴耀东到底是绷不住,一巴掌拍在茶几上,将那杯茶水拍了个水花四溅。
表情是恼羞成怒,目眦欲裂,哪还有惯常的和颜悦色。
“晖少,我吴某人从明月厂创立之日就在,做经理也做了十多年,您这一来就将我赶走,说不过去吧?没有我,您觉得这工厂还能正常运作吗?” 乔文轻笑:“东叔,您真的误会晖少了,他就是看您太操劳,想让您好好休息。
您不在这两日,工厂确实遇到了点小麻烦,不过我们年轻人嘛,哪能怕困难,都已经解决了。
现在工厂运作挺正常的,若是您不放心,在离开前可以去车间和仓库看看。
” “你算什么东西,给我闭嘴!”吴耀东怒而起身,铁青着一张大脸看向他。
林子晖是什么人他多少有所了解,以这位少爷的性子,绝对做不到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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