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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十安刚把门甩得砰砰响,在客厅里暴跳如雷地抓着头发大骂:“烦死了!”他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习惯性地要往地上摔,张茂站在旁边看着他动作,耳朵自动紧张起来等待着巨响。
然而蒋十安举起来几秒钟之后,忽然放回茶几上。
他双手的拳头攥得很紧,僵硬着脚步走进了浴室。
浴室门还没带上,张茂就听到里头有扇耳光的声音。
他其实并不害怕,但常年挨耳光的遭遇令他听到这种手掌心抽在皮肉上的声响就不由得腿脚抽搐,心跳也丧失了稳定的节奏。
张茂仍在住院时,就发现蒋十安渐渐染上了抽自己巴掌的毛病,他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抽别人没有快感了改成抽自己了?张茂在客厅站了几秒钟,那噼啪的声儿骤然停了,他抬头看浴室门:蒋十安从里头若无其事的走出来,跟散步似的假装轻松,可惜脸颊上一边一个五指印出卖了他的若无其事。
他抹了一把自己的刘海,一下就看到张茂站在面前,有点呆滞地看着他,他立刻有些恼怒地说:“看什么看?” 张茂摇摇头。
“再看小心我……!”蒋十安猛地举起拳头,可那硕大的拳头只升到肩膀高就凝滞住了上升的动作,他气冲冲地转身又跑回了浴室。
巴掌声再次响起,张茂迟钝地意识到,这仿佛是他控制情绪的一种方式。
这方式可太奇怪了,张茂想,他难得地瘪了瘪嘴不置可否,扶着自己的肋骨走开。
暑假作业耽误了很多,马上又要开学,他得赶紧写完。
张茂坐在蒋十安的书房里写试卷,耳边那烦人的声音渐渐停歇,他呼出一口气,拿过桌上蒋十安打开放在那儿的气泡水喝上一口。
这一切行云流水般做完后,他才惊觉自己在蒋十安家是不是太自在了一点。
张茂捏着笔注视绿色瓶子里头不断上升的几颗气泡,感到自己实在是个悲哀的贱货。
不过因为住在这个舒适豪华的家里不到一个月,就开始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居留地了吗。
他不由得提醒自己,你是没有家的人,竟然还在别人的房子里玩起过家家的游戏。
他回头看了看一脸垂头丧气从浴室里出来的蒋十安,他恶毒地对蒋十安这种莫名的轻微自残行为感到快乐,他真应该自己好好揍上自己几拳,尝尝那被殴打到吃饭都会胃部抽痛的感觉。
他当然没有原谅蒋十安,要是这么一点小小的恩惠就能让他摒弃蒋十安多年如一日对他的欺凌,强奸,凌辱,那么他自己就是这个世上最贱最贱的贱货。
到了地下都不能完整地作为一个人直视他被活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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