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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脖间一块顶好的月光玉解下来送她:“你拿着,柔儿,这是于滇产的玉,月光一样美,配你得很。
” 玉色晶莹,尚存几分余温,嘉柔攥在掌心露半截红绳扭头跑向马车,帘子一打,坐到里头却倾出半个身子,握姨母的手: “姨母,我去了,等你腿脚好了记得去洛阳城看我!” “仙姊姊,等你学会了骑马,记得修书给我!” 刺史夫人含泪狠心把嘉柔手指一根根掰开,随后,嘱咐又嘱咐,侍卫凌空兜出记鞭响,马车轧轧,顺着官道一路出城去了。
手臂撑的酸极,直到姨母和仙姊姊的身影再瞧不见,嘉柔呆呆哭了。
她人长大了,姨母说,在这黄沙万里地里耽搁不起。
要寻一个钟意的郎君,在那久违的洛阳城里,有父亲的故交旧友一家已通书信相候…… 可凉州远了呀,最最可亲的姨母,仙姊姊,都远了呀。
嘉柔哭得眼肿,时不时的,要打起帘子再看看西凉大地。
哭累了,昏头昏脑地倚在仆妇崔娘的怀里阖上了眼皮。
呼啸的风里,隐约有驼铃声、胡笳声,她识乐,会吹羌笛,霜天冷夜里最为苍凉清绝。
而月色下头,起伏黄沙上骆驼棘里栖着秃鹫,安静戍望边城的夜,累累白骨,泛着凌冽的光,有胡人的,也有汉人的。
洛阳什么样儿的?她记得清,又好似模糊…… 马是好马,从马厩里点的可日行千里的良驹。
车身一个颠簸,嘉柔惊醒,把眼一睁,借崔娘手臂起身靠在了侧壁: “嗯?到哪儿了?” 崔娘把她再一搂,笑看那双惺忪的眼,捏她雪腮,爱怜说:“早着呢!我的姑娘呦,好生睡吧,睡吧啊?” 出玉门关,往东走,至敦煌,再往东去至酒泉,而张掖到武威这五百余里间,有数十条河流自祁连山脉而发,形成片片绿洲,也就有了百姓逐水草而居。
祁连山顶则绵延着皑皑积雪,一眼望去,宛若人暮年白头。
这一路,他们偶遇商队,嘉柔打起帘子便能看见骆驼噗哈噗哈煽动着大大的鼻翼,戴白皮帽的胡人绿眼睛在她脸上一勾,友好笑了笑。
嘉柔莞尔,知道那驼背上都藏着什么,珍珠、香料、玉石、丝绸……无奇不有,忽想起关戍处守兵们口中的胡语,于是冲人清脆说: “兰闍!兰闍!” 一群胡商便都大声笑起来,那驼铃声,又慢慢随笑声一道远了。
春山茂,春日明,天上有鹞子盘旋,苍穹澄明,嘉柔看它们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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