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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3/5)

他的背影渐渐远去，我只觉得浑身的气力像是被人猛地抽走了一般，腿上一软，差点就要坐到了地上。

不管怎么说，这尊佛爷总算是特么走了！ 我心里一时说不上是悲是喜，反倒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绿篱送走了赵王就进宫来瞧我，我向她描述自己的心情，可连说带比划了半天，她依旧是听了个糊里糊涂，好半天才猛地一拍大腿，叫道：&ldquo娘娘，奴婢明白了，奴婢明白您要说的意思了。

&rdquo 我心中大为欣慰，想我自己现在都有些搞不清到底是个什么心情，想不到她竟然是我的知己。

我又惊又喜地问道：&ldquo你真明白了？&rdquo 绿篱十分肯定地点头，&ldquo明白了，直白了说就是您三十年媳妇总算熬成婆了。

皇上不在，这宫里就是您说了算，想干什么就干什么&rdquo 这都哪跟哪啊？媳妇我一个没见着，头上婆婆倒是还有两个呢。

绿篱见我没反应，张了嘴又要再猜。

我忙止住了她，问道：&ldquo赵王临走时可说了什么？&rdquo 她答道：&ldquo他倒是叫奴婢转给娘娘一句话，说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娘娘能依仗的人只有皇上。

&rdquo 我细细咂摸赵王这句话，总觉得他这话里别有含义。

绿篱在一旁静了片刻，忽地低声问道：&ldquo娘娘，咱们眼下就只能干等着吗？&rdquo 我反问：&ldquo不然还能怎么样？他们这才刚刚离京，谁知道到最后会是哪个赢了，我们总得给自己留个退路。

&rdquo 姑娘啊，咱们现在自是不能轻举妄动埃 万一茅厕君那里失了手，我这里却是露出了要升职的野心，待齐晟回来少不得和我算总账。

还是等等再说吧，这么多年我都熬过来了，不差这一年半载了。

六月底，南夏一支数百人的商队在靖阳关外遭到劫杀。

此事传回关内，正好巡到靖阳的南夏皇帝齐晟暴怒而起，立刻命两千靖阳守军进入北漠境内，打着搜救商队失散人员的旗号，对北漠进行报复性掠边。

北漠边军忙组织兵马予以阻击，双方在靖阳北七十里处展开激战。

由于双方兵力悬殊，南夏军损失惨重，只有三百余人从北漠包围圈中逃出，回到靖阳。

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了，齐晟怒斥了一番北漠的无耻行径之后，当即就宣布要御驾亲征北漠。

靖阳关门一开，四十万南夏大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入了北漠境内，几日之内就连下北漠几座边城。

北漠人一时有些傻眼了，以往这样的小规模纠纷时有发生，两国守军顶多就是你给我一巴掌我挠你一把的小打小闹，谁也没往大处闹过，今儿南夏这是怎么了？怎么就突然豁出命地扑过来了呢？ 唉！什么也别说了，赶紧调集兵马打吧！ 邸报传回盛都已是七月中，我瞅着那&ldquo讨虏檄文&rdquo上义正言辞的词句，发自肺腑地佩服齐晟的厚颜无耻。

绿篱到底是个姑娘，一看北边真打起来了，难免有些紧张，问我道：&ldquo娘娘，咱们怎么办？可是要与家里联系？&rdquo 齐晟未将兵部尚书张放带走，而是把他给我留在了盛都。

往好处想，齐晟这是想给我留个可用的人在身边，可往坏处想，也许这就是他故意引着张家做些什么落人把柄的事情出来。

不能上当，绝对不能上当。

绿篱那里还在等着我的吩咐，我想了想，摇头说道：&ldquo家里那边不用咱们管，倒是宫里，我得去太皇太后那里走一趟，探探她是个什么口风。

&rdquo 别看这太皇太后林氏平日里像是尊不管事的菩萨，可她做了几十年皇后太后，又在先帝驾崩之时可是显露过雷霆手段。

若是只把她当做老眼昏花的老太太，那才傻了呢。

太皇太后见我过去，十分高兴地把我拉到她身边坐下了，用手轻轻地拍着我的手臂，安慰道：&ldquo皇后不用担心皇帝的事情，你安心替他守好灏儿，叫他没有后顾之忧就好。

&rdquo 她既然都这样说了，我更是打定主意万事不管，每日里除了教教葳儿识识字，便是看着乳娘哄齐灏那个小祖宗。

天气由热转凉，北边传回来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今儿说先锋贺秉则又攻破了那个北漠重镇，明儿说齐晟的行辕又往北迁了多少，总之都是好消息。

我这里胡吃闷睡，绿篱却是渐渐沉不住气了，偷偷问我道：&ldquo娘娘，楚王真的会出手吗？&rdquo 我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

茅厕君若是想翻身，能抓住的只有这次机会了。

刚过了八月十五没两天，宫里的月饼还没吃完呢，被齐晟流放到岭南的杨严却是突然趁夜来了。

我被人从睡梦中晃醒了，一张眼就见床头黑乎乎地立了个人。

那人劈头第一句话就是：&ldquo我爹找不到了。

&rdquo 也亏得我定力好，这才没惊叫出声，愣了一愣，说道：&ldquo我这没有，要不&hellip&hellip你再去别地找找？&rdquo 杨严把牙咬得咯吱咯吱响，没好气地把我往床里推了推，长腿一迈跨到了我的床上，盘腿坐下了，低声道：&ldquo刚到了岭南没多久，他就找了个茬把我给关了起来，等我好容易逃出来，却发现他和我大哥、二哥、三哥几人都不见了，问家里的人，只说是他们一同出去了，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rdquo 我听得愣了，父子四人同时离开，难不成是一起走亲访友去了？那干嘛还非得把小儿子一个人关了起来？ 脑子里像是有个什么东西飞快地闪了一下，快得叫人抓也抓不祝我问杨严：&ldquo他们什么时候走的？&rdquo 杨严答道：&ldquo听说是五月初，他们以前在军中惯常用的东西也都随身带走了。

我被关了近三个月，前些日子才逃了出来，昨夜里我去九哥府里问过了，我爹他们并没有去找九哥。

&rdquo 他的声音里有着隐隐的慌乱，说完了静静地看着我。

杨豫父子几个突然消失，若是私下离开，绝对不会随身带着那些惹人耳目的军中之物，既然带着，那就说明就是不怕被人看到。

我心里也有些乱，思量了半天也没个头绪，只得说道：&ldquo他们好几个大老爷们，总不会是叫人拐走的，你先耐心地在盛都里等几天&hellip&hellip&rdquo 杨严怒气冲冲地打断我的话，&ldquo你知道他们这样防着我说明了什么吗？&rdquo 我心里火气也上来了，冷笑道：&ldquo不就是说明了他们防得不只是你一个，还防了你的九哥，说明你和你的九哥都被你爹那只老狐狸给耍了，说明他们很可能早就已经投靠了齐晟&hellip&hellip&rdquo 杨严脸上既是惊愕又是恼怒。

我冷眼看他，问：&ldquo那又怎样？已经到了现在，你还能怎样？&rdquo 杨严呆呆地坐了片刻，肩膀慢慢塌了下来，喃喃道：&ldquo那我该怎么办？他们竟一直把我也骗着。

&rdquo 看他这么一副霜打了的模样，我忍不住叹了口气，伸脚踹了踹他，&ldquo楚王府那里一定有人监视着，你别再去了。

你就先去绿篱那吧，我叫人去查一查，有了消息再通知你。

&rdquo 杨严愣怔地坐了片刻，用力地点了点头，起身走了。

我睁着眼躺到天亮，又把整件事从头到尾地捋了一遍，不管自己多么不愿意接受那个猜测，可所有的线索都表示杨豫现在极可能就在江北，还可能已经上了战常 可齐晟为何敢用有着一半北漠血统的杨豫？为何茅厕君那里一点消息也没有传回来？ 正想得头大，小福儿的声音轻柔地在帐外响起，&ldquo娘娘醒了？可是要起？&rdquo 我想了想，将床帐掀开了一个小缝，小声叫了小福儿上前，低声交待道：&ldquo你今日偷偷出宫，叫楚郡王妃尽快来宫里一趟。

&rdquo 小福儿姑娘已经被我重点培养了两年有余，脑筋灵活，嘴严腿快，最难得是不管我吩咐她做什么她都应一声&ldquo好咧&rdquo，连个&ldquo为什么&rdquo都不曾问过。

现在听我说要她偷偷去给张茶茶传信，她仍是只干脆地应了一声&ldquo好咧&rdquo，然后便若无其事地叫了殿外的等候的宫女进来帮我梳洗，待我梳洗完毕，小福儿的身影却已是不见了。

中午不到，张茶茶就打了探望堂姐的名头进了宫。

我没工夫和她细说，只叫她赶紧亲自去找张放，问他齐晟北征军那里是不是有什么反常之处，各军的统帅是否都有名有姓，有没有名不见经传之人。

张茶茶见我急着找她来竟然是问这事，有些奇怪，一面不急不忙地喝着茶水，一面问我道：&ldquo大姐姐，这事很重要？&rdquo 我急得嘴上都要长泡了，这事是真重要啊，这关系到是你做寡妇还是我做寡妇的问题啊！ &ldquo重要，这事十分重要，你万不能叫别人知道了。

&rdquo 张茶茶一听这个，把茶杯往桌上一扔，转身就要走。

我这里忙一把拽住了她，问道：&ldquo你干嘛去？&rdquo 张茶茶回头看我，&ldquo我这就去找大伯去埃&rdquo 我无奈，叹了口气，把茶杯重新塞回到她手里，&ldquo你记住，不管多么急的事，自己心里都不能先乱了，不然一定会漏破绽的，你这么急匆匆地来一下就走，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来传信的是不是？&rdquo 张茶茶眨巴眨巴大眼睛，问我：&ldquo那怎么办？&rdquo 我答道：&ldquo吃了中饭再走吧。

&rdquo 我叫了写意进来去抱齐葳和齐灏过来，带着两个小娃娃与张茶茶吃了一顿饭，这才放了她走了。

结果还没等到张放给我回信，江北却是有新的捷报传了回来，原西平侯杨豫亲率十万大军沿着小葛城、茂城、凉州一线向西穿西胡草原而过，偷偷潜入北漠境内，然后又回旋千里穿越过茫茫戈壁深入北漠腹地，趁着北漠人不备连下几座重镇，已是攻到了北漠都城上京之南不足百里处。

据说杨豫的行军路线五十年前北漠杀将常钰青就曾走过，只不过他那时是从北往南，今天杨豫是从南往北。

方向虽是不同，可效果却是差不太多。

邸报传来，朝中众人都被这消息震住了。

我也傻了，一个人呆呆地在殿门外的台阶上坐了半日，然后便叫小福儿给杨严传了话。

杨严当天夜里就抹黑来了宫里。

他像是一下子瘦了许多，个子显得更高了，整个人像一条时刻都绷紧的弦，目光灼灼地看着我，问道：&ldquo你确定我爹去给齐晟领兵去了？&rdquo 殿内没有点烛火，借着窗外的月光，我看了看他那亮得都快能当灯泡的眼睛，苦笑道：&ldquo反正邸报上是这样写的。

想当初你爹在云西平叛，那可是一军主帅，身边得围着多少的人啊，他怎么就能避开齐晟的眼线千里潜回盛都呢？一军主帅临阵私逃，若是没有齐晟的默许，他怎么可能办到！现在想来我们当时多傻啊！你，我，还有你那个看似精明的九哥，我们三个凑一块，在齐晟眼中都跳梁小丑一般的角色。

&rdquo 好半天，杨严才将一直紧抿着唇瓣缓缓松开，问我：&ldquo现在怎么办？&rdquo 我心里其实早已是有了主意，可却又怕他不肯轻易就范，便装模作样地低头想了一会，猛地伸出双手握住了他的手，低呼道：&ldquo杨严&rdquo 杨严面上一喜，忙急声回应道：&ldquo有主意了？&rdquo 我用最最真挚的眼神看着他，说道：&ldquo咱们&hellip&hellip跑了吧&rdquo 杨严的嘴角就抽了一抽抽，好一会才强往上扯了扯嘴角，干笑道：&ldquo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rdquo 我摇头道：&ldquo不是开玩笑，是真的，眼下齐晟又得打仗又得防着老九，落在我们身上的精力必然少之又少。

我们趁着这个机会跑了吧！带着齐葳和齐灏，这样一来你不但老婆有了，连儿子女儿都有了，多划算的买卖&hellip&hellip&rdquo 杨严往后退了一步，用指着自己的鼻尖，声音已是有些变了调，结结巴巴地问道：&ldquo你你你&hellip&hellip要嫁我？&rdquo 我点头，&ldquo我们俩个一路同行，少不得要假扮夫妻遮人耳目。

你放心，我这里有钱，只要逃到个安全的地方，生活不成问题。

而且我还是一个贤妻，我连这么大的后宫都管得了，给你管上十来个姬妾绝对不成问题。

&rdquo 杨严却忽地恼了，甩开了我的手，怒道：&ldquo胡闹！你是皇后，只要齐晟不死，你怎么可能跑得掉！更别说还要带着一个皇子和一个公主！我要是只带着你私奔了，齐晟也许就杀我一个，可我若是带着你们母子三个跑了，他非得把我们全族都剐了不可&rdquo 听他这样说，我心里顿时大松了口气。

我还真怕他脑子一热就答应带着我私奔，幸好他总算是没有失了理智，知道带着一个皇后私奔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我做出一副被他呵斥傻了的模样，怔怔地看了他片刻，慢慢地垂下了眼帘。

果然是没白和齐晟混这几年，我这演技又精纯了不少，没过一会儿就见杨严迟疑地向我伸了伸手，只时刚到了半路却又缩了回去，又过了片刻，他轻声说道：&ldquo对不起。

&rdquo &ldquo你没对不起我。

&rdquo我低声回道，脸上的笑容却是越发凄婉起来。

要说杨严这种只混过两天演员速成班的就是不行。

他一见我这副神情，自己越发地愧疚起来，好像不能带我走就是抛妻弃子一样，小心翼翼地问我道：&ldquo还有别的法子吗？&rdquo 我深吸了口气，重新提起精神来，问杨严道：&ldquo你可知道老九到底什么时候向齐晟发难？又是通过什么手段？&rdquo 杨严摇头道：&ldquo九哥没和我说过。

&rdquo &ldquo你爹也不知道？&rdquo 杨严沉吟了一下，&ldquo不知道，只说是安排的有死士，我原本想自己出手去刺杀齐晟，九哥不答应。

&rdquo &ldquo那好，现在有两条道。

其一，你立即赶往北疆阻止你九哥动手，然后你们两个死遁，有多远逃多远。

&rdquo 杨严打断了我，问：&ldquo那你呢？&rdquo &ldquo我？&rdquo我笑了，问他道：&ldquo我也想跑啊，可是你不也说我跑不掉吗？&rdquo 杨严默默看着我不语，半晌后问道：&ldquo第二条道呢？&rdquo 我一乐，答道：&ldquo第二条道就是等，若是你九哥得了手，那就什么也不用说了。

如果不能，咱们就等着齐晟回盛都。

他大胜而归，又自觉破了咱们的阴谋，心里指不定多么得瑟呢，十有八九还会专门来我这里耀武扬威一番，到时候你杀了他便是。

&rdquo 杨严微微有些惊讶，&ldquo在你这里刺杀齐晟？&rdquo 我反问他：&ldquo为什么不？他时时算计，事事算计，难不成我就要坐以待毙？&rdquo 杨严低头思量了一会儿，说道：&ldquo就走第二条道吧。

&rdquo 前面绕了百十来里大的一个圈子，演了那么久的戏，为了就是能得他这么一句话，现在总算听到了，我心中那块大石总算&ldquo轰卤一声落了地。

89章 隔天我把这事告诉绿篱，绿篱当场就从椅子上跳起来了，失声道：&ldquo娘娘糊涂了！就算有这样的心思，也要他独自一人潜到江北去动手，这样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若是在宫中动手，万一有失，娘娘就再没活路了。

&rdquo 宫中生活几年，我已是快修炼到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境界了。

绿篱如此激动，我也不过只是淡淡地瞟了她一眼，问：&ldquo你都能想到这些，难道齐晟就想不到吗？&rdquo 绿篱一下子怔住了。

就因为大家都觉着杀齐晟的最好地点在江北，所以我才要反其道而行之，偏等到齐晟回到宫中后再动手。

我低下头继续剥我的石榴吃，耐心劝她道：&ldquo淡定些吧，反正已经走到今天这步了，能做的也只能是破釜沉舟了，我赌齐晟不会一回来就对我喊打喊杀，那时反而更容易得手。

&rdquo 绿篱呆愣愣地立了片刻，有些失魂落魄地坐下了，过了一会儿才又问道：&ldquo咱们现在只能等着？&rdquo 我闻言点了点头，&ldquo你暗中联系家里吧，叫他们将京都戍卫军把紧了，到时候齐晟一旦在宫里出事，能不能稳定盛都局势就全靠他们了。

&rdquo 绿篱又问：&ldquo然后呢？&rdquo &ldquo然后？等着吧&rdquo我答道。

事到如今，也只能继续以不变应万变了。

绿篱在我殿里心浮气躁地转悠了片刻，也没想出什么法子来，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又在面皮子上挂了一幅欢喜的神色，装着若无其事地样子走了。

北边那仗打得激烈，朝堂上少不得也是十分热闹，唯独后宫一片宁静祥和。

齐晟不在，宫妃们想争宠都没得争了，后宫里十分和谐，大伙姐姐妹妹地称呼着，闲来串串门子聊聊天的，起码表面上比以前亲近了不少。

我想着自己以后若是落在齐晟手里，就是不死恐怕也是一辈子粗茶淡饭幽居冷宫的下场，所以更加珍惜眼下的大好时光，每日里除了吃喝玩乐看美人，就是陪着齐葳与齐灏姐弟两个玩耍。

就这样混到十月里，这一天我正领着两个小娃娃在御花园里转悠，太皇太后身边的贴身宫女突然急匆匆地找了过来，说是太皇太后请我速速过去。

太皇太后早已不怎么管后宫之事，平日里就是有事也顶多叫宫人过来给我说一句而已，今日却突然这么着急地叫我过去，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我隐约有了些猜测，强自镇定着情绪，吩咐了身边的人带着齐葳与齐灏先回兴圣宫，自己这才随着那宫女去了太皇太后宫里。

宫女把我领到殿外就退了下去，轻声道：&ldquo太皇太后请娘娘独自进去。

&rdquo 我心里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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