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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方惊愚唤了街坊几声,见无人肯拿回家去,便只得拿了些回房里,再添几笔人情账。
才回房中换上洁净缁衣,方惊愚便忽见独眼男人进房来了,只是一身尘土的模样,脸上还留着几道血痕,顿时惊道: “头项,您怎么了?” 独眼男人道:“无事,那黑骊尥蹶子,不慎被它踢中了。
”方惊愚道:“马能踢成这样?我瞧倒似猫挠的。
”独眼男人见瞒不住,遂挠头道:“我方才心急,同你家楚兄弟打了一架。
” 方惊愚倒松了口气,道:“既是打架,定是他有错了。
我家这厮役就是疯疯癫癫的,常出言无状,头项莫见怪。
”又问道:“你们是因什么起了口角?” 独眼男人却默然不语。
他想起方才楚狂被他按倒在地时扬声恶骂的模样,“阎摩罗王”竟在他面前落泪了。
于是一时间,男人不禁心旌摇动,手下松了一刹,楚狂也乘机扭身一滚,脱了桎梏,逃之夭夭。
男人在原处怔然伫立了许久,不知为何,见到那寻觅已久的死敌,却未给他带来预想中的欣喜。
在觅鹿村的那一夜,若非“阎魔罗王”以穿杨射柳的神箭法射伤“雍和大仙”的六只眼,他们怎能苟活至今? 头项望着那身影,忽有一刻恍神。
“阎魔罗王”和方惊愚年纪相仿,和他家中的长子也相仿。
那在二十余年前便兴风作浪的凶犯——竟仍如此年轻么? 真是奇事,事到如今,自己竟对“阎魔罗王”生出一点宽宥之意了。
出于诸多顾虑,独眼男人并未再追上楚狂,也未将与楚狂的交谈告知方惊愚。
他们默默地坐了半晌,独眼男人忽道:“不过同楚兄弟耍闹而已,方兄弟莫要介怀。
话说回来,在觅鹿村那一夜发生的事,仙宫尚不知晓罢?” 方惊愚点头。
他们回禀给蓬莱府的只是杀得“大源道”教主一事,至于那觅鹿村里死尸横行的惨状、教主那不似人形的异状,则按下不表。
“那教主冒作‘雍和大仙’,满口尽是忤逆之辞,怕是若禀报蓬莱府,又要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仙宫也会疑咱们是否听信了其摇吻鼓舌之辞,因此而生出违抗之意。
”方惊愚道,“安安稳稳些最好。
” 独眼男人点头,同意方惊愚的想法。
这时却听门外一阵喧嚣。
方惊愚道:“约莫是仙宫送‘仙馔’来了。
” 两人赶忙将自己拾掇成衣妆楚楚的模样,出门去迎接。
跪地听诏后,仙山吏们抬来一只嵌玛瑙金箱,箱上镂刻着龙纹,自其中恭敬取出一只甘木纹壶,这便是盛“仙馔”的容器了。
头项毕恭毕敬地接过,再三叩首。
待仪仗撤出,独眼男人捧着那壶起身,对方惊愚笑道:“倒不见仙山卫前来呢,是你师父不愿扰你养病,方才不来的么?” 方惊愚说:“她若来了,我浑身便会紧绷绷得同杉板也似,怕不是会把伤口再绷裂了。
她不来,倒是救了弟子我一条性命了!” 两人一阵大笑,抱着那壶入了堂屋。
独眼男人将壶放在铁力木桌上,吁了一口气,道:“这壶看着巴掌大小,全天下人的心却装在这里头呢。
”方惊愚见了那壶,也不免得心头扑扑直跳,他们仿佛在亲手揭开一个传说的面纱。
于是他唇角微勾,道:“这是稀贵物件,我叫小椒和那长工也来看看。
” 他不顾独眼男人的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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