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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苦自己知。
另一个知道这种苦况的,当然是骆铃,也许她还可以想点什么办法,但而今亦给人胁持的。
哈森这越发坚信:女人是不行的! &mdash&mdash不管是什么&ldquo六人帮&rdquo、&ldquo四人帮&rdquo甚至是&ldquo一人帮&rdquo,女人不行就是不行的! 女人可真累人! 至少,而今就几乎累死了他! &mdash&mdash而且,看来不只是&ldquo几乎&rdquo,而是真要累死他了! 就在这是,&ldquo砰&rdquo的一声,门又给憧了开来,四五名大汉,簇拥着一个人(即是前有人为他撞门、后有人替他关门的)走了进来。
这些人一出现,哈森就绝望了。
他完全感到彻底的断绝希望了。
因为进来的那个前呼后拥的中心人物,就是头发梳理得光光滑滑、身著当地宽领多口袋。
衫尾不塞人裤头内的&ldquo部长装&rdquo大老板。
张福顺。
他也来了! 而且是率众而来。
哈森知道已完了。
玩完。
有两名彪形大汉,一直掩护在张福顺身前,就算哈森枪里有子弹,而他又意图向张福顺开枪,那一定不可能一枪命中。
只要一枪不能命中,那就完全没有机会了。
团为张福顺身边的保镖,至少有两人是手上有枪的。
其中一名状若日本扫财猫(以大黑天菩萨招手姿势)大汉,一进来,枪已指着哈森的额。
何况三美的枪口,正对着哈森。
更何况哈森手上的枪,根本没有子弹。
&ldquo你身为警务人员,私闯民宅,我杀了你也不必偿命!&rdquo张福顺大剌剌的说,&ldquo而且,三美既然入得了这间房,就一定通知了我,你还敢顽抗!?真笨得可怜。
&rdquo 他像判官殿下了判断:这么笨的人,早就该死了!? &ldquo慢着&rdquo哈森硬着头皮恐吓了回去,&ldquo警署里至少有七十位同事知道我来这里,你敢杀我?你洗净屁股坐一辈子的牢吧!&rdquo &ldquo你大我?&rdquo 张福顺剔起一条眉毛,左边那只。
那道眉弯弯如月,又像黑镰刀。
挑得很高。
却很稀薄,像偷工减料的&ldquo的确凉&rdquo。
他用短短肥肥的手指和厚厚的掌肉大力的抚平他那油腻腻的中间分界头发;他的发十分好&ldquo油水&rdquo,大概是那种不必搽蜡油也像楷了蜡油一般油亮的发质,亮得反映了养尊处优的富贵份量,但也揭眉毛一样,十分稀疏。
&ldquo你敢大我?&rdquo他一旦给激怒,声音更加稀薄尖锐难听,你以为大我我就不敢杀你? 你忘了三美是头家的针。
只要他回去打份报告:说是这位略小姐畏罪潜逃你要逮住她。
却死在她枪下,你说这件事谁会追究到我头上来?嗯?何况,那来的七十人?这秘密行动,连你和三美,不出七个人知道,你一旦出了事。
他们已背了黑锅,不给上头革职也算还得了神&mdash&mdash毛头家只要在上面施一点压,我看你们那几个吃饱了,撑着的同事上司自保得了么?还来管你的死。
理我的事!嘿!异想天开!我开枪就像开窗,怕也没怕过,你少忧吧,你是白死定了!我杀了你明儿还保准能到议会开会!张福顺说着说着,脸上青筋毕现,眼看他就要枪杀他了。
张福顺身边有一名得力助手,一脸奸狡的说:老板,杀人的事,还是私下进行的好。
人多,今日不说话,他日万一有个什么不忠的,要掩口就十八只手都够不上了。
张福顺点了点头。
他知道这句话是对的。
何况这&ldquo鱼生&rdquo是&ldquo头家&rdquo派来的。
他的&ldquo劝告&rdquo自己最好还是能听就听,不然,有事自己背,平常事还不打紧,万一天大的祸子自己罩不住,还是得要毛锋出头出面出手的。
何况,他本来就是得听命于毛锋。
更何况,这件本来就是毛锋的事,他犯不着一意狐行,全揽上身。
况且,他也无意要杀警。
&mdash&mdash现在看来非&ldquo灭口&rdquo不可,但这种事最好还是交给别人做。
更且,他无意要杀人。
他较有兴趣的是活着的骆铃。
这漂亮女子正好送羊入虎口。
张福顺很喜欢用虎来揣想自己、形容自己,因为这样可以使自己更具声势、更有&ldquo虎威&rdquo。
他喜欢&ldquo杀&rdquo美丽女子,而不怎么喜欢杀人&mdash&mdash当然,这两&ldquo杀&rdquo字的意思是并不完全相同的:不过都带有暴力的成份。
交媾和杀戮,本来都是人性原始的本能。
更况乎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名声;他能不杀人,还是不杀人较好。
但只要有看得上的女子,能上,他一定上。
时日无多,享乐及时。
&mdash&mdash开枪与开窗,要真给他作出选择,他还是会优先选开窗的。
所以,他以一种跟他的外貌甚不相村的&ldquo虎威&rdquo下令道:&ldquo我数一、二、三,你就放下枪,不然&mdash&mdash&rdquo 他不待哈森反应,已开始数:&ldquo&mdash&mdash&rdquo 如果你只有一二三声的时间去活,你能做什么?你会做什么? 3、像我这样一条小汉 哈森会做什么?能做什么? 他也不知道。
人生有时遇上紧急关头,根本可能什么也不做,什么都做不了。
哈森虽然是警务人员,但警务人员也不过是人,他也会急,也会慌,更会心乱害怕,遇上紧急关头,也不知如何应付是好。
现在他就是这样子。
他准备一听对方数到第&ldquo二&rdquo声。
就放下枪&mdash一反正。
有枪如无。
不过他没有听到张福顺的第&ldquo二&rdquo声。
反而听到另一个声音数下去: &ldquo二、三、四&hellip&hellip&rdquo那声音愉快的说,&ldquo我多你七声。
我准备数到十,你和你的手下走狗还不统统放下枪。
我就一枪打爆你的头!&rdquo 声音自张福顺背后响起。
张福顺身后的一名&ldquo保镖&rdquo,忽然&ldquo倒戈&rdquo用一截事物抵住张福顺背脊,表情十分&ldquo戏剧性&rdquo、声调充满抑扬顿挫且尖尖锐锐的更正: &ldquo不,不是头,我一枪找出你的肺,当然有时候也可以误穿过肝,或在你心脏底部开了窗。
&rdquo 哈森一时还没弄清楚是谁。
骆铃已喜叫出声: &ldquo蚊子&mdash&mdash死蚊子!&rdquo 哈森这才大喜过望: 来的是温文! 来的是温文。
他竟不知在何时已成了张福顺身后的&ldquo保镖&rdquo,连张福顺都没有发现。
他们现在当然已发现了。
不过发现已迟。
温文已用枪抵住了张福顺的背脊。
他显然已占了上风。
不过,&ldquo显然&rdquo往往不等于&ldquo真的&rdquo&mdash&mdash温文现在是不是实实在在真的占了上风? 好像是。
因为温文真的用枪抵张福顺的背。
温文手上那把也是真枪。
可是却还有一个重点: 要害&mdash&mdash &mdash&mdash温文根本不会用枪。
他从未使过枪。
根本就没有开枪经验。
他就算连真枪也没碰过。
&mdash&mdash这枪是不是一扣扳机。
就可以射出杀人的子银,还是未扣上保险掣,或到底有没有保险掣、保险掣在哪儿,温文都一概不知。
他原在防火梯间聚精会神的看书,所以没注意到三美一马当先的&ldquo攻入&rdquo这间走道尽头的&ldquo大房子&rdquo里。
不过,三美在通过之前,虽然已算是张府&ldquo熟客&rdquo,但也得向两名把守的大汉招呼一声。
这&ldquo招呼一声&rdquo,毕竟也惊动了温文,只不过,在他醒觉探视之前,三美已进入了大房。
不过,接着下来,张福顺等一行人匆匆(既气冲冲也兴冲冲亦匆匆忙忙的)登楼而上,温文这回已完全能够及时作出反应了。
他立即悄没声息地紧蹑其后。
张福顺听到三美告密,知道哈森警官等人私潜入内,他可动了怒,马上率领几名保镖和长工,赶上大房来。
他怒冲冲之余,可没察觉身后的手下竟多了一人。
那两名把守张小愁房门的打手也不觉察。
主要是因为,他们好好的守在这里,尚且不知道大房潜入了外人,还是从警官三美和老板张福顺一前一后赶上大房,他们才查觉情况不妙。
这时候他们那有闲暇去注意老板身后的人,哪个是生面?就算发现了,也不敢声张。
温文就趁此溜人大房。
除非他能见死不救。
&mdash&mdash一入大房,他便知道再回头已不是岸了。
可是他能吗? 于是。
他飞快的夺过身边一名保镖手上的枪(那保嫖也没注意到身旁的竟是敌非友,是以猝不及防,骤然失枪)在张福顺未及反应之前,已用枪嘴抵住了那女人的腰,然后取代张老板的&ldquo数三声&rdquo为&ldquo算十声&rdquo。
奇怪的是,他心里愈是紧张,说话的语气愈见愉快、镇定,不过,熟人仔细听会,他的声音还是拔高、尖锐了许多。
张福顺忽然受胁,当他醒觉是怎么一回事之时,一连接一连串的起了三个反应: 一,大吃一惊,惧。
骇伯。
二,接着是马上自惕:自己不能在手下面前表现太软弱。
何况,对方虽胁持了他,但他的手下仍包围着来人,来人未必敢对自己下手,自己要保持镇定。
三,但他还是忍不住害怕。
谁知道对方会不会发起疯来,手指一扣,自己大好一条富贵命,就此报了销!生死事大,悬于一指,不到他不感到惧怕,也不是说镇定就可以镇定的。
这些年来,他毕竟是养尊处优颐指气使已成了习惯。
所以他问:&ldquo好汉,你想怎样?&rdquo &ldquo好听,这句话!&rdquo温文拍了他的后肩一下,赞道:&ldquo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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